说到“身子都搭进去了”的时候,他的眼神有点沉,随即又像水光一样划过去了,又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大姑姑,趁着他们在打斗,你试一试吸功大法吧。”这时,无缺开口说道。
他的神情不像小鱼儿那样吊儿郎当,而是十分郑重,看着我说道:“我们知道,你不肯回移花宫,是因为你觉得武功没有我们好,不自由。现在你有了吸功大法,把我们两个的武功都吸走,就会成为江湖中的第一高手,谁也不能束缚你。”
他的口吻恳切极了,叫人觉得辜负他的好意简直是不识好歹。
我挑了挑眉头,虽然有些心动,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移花宫的时候,我就说过,希望不要再联系。”
他们做这种事,看起来全是为我好,我接受这一切才是最好的。但是对我而言,却并不是这样。
我并不觉得,给予就是吃亏,接受就是占便宜。
我更不觉得,会有不要回报的付出。
他们两个从小就很机灵,是极其聪明的孩子,更是从小就被我和屠娇娇她们教育,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所以,他们给予的越多,想要的回报就越多。
“大姑姑,我们只想要你好好的。”无缺诚恳地看着我道。
他的眼神是那样诚恳,叫人不自觉地想要相信他。
可是我看着他被鲜红、暗红等血渍遍布的白衣,再看他苍白憔悴的精致脸庞……微退半步。
“我会好好的。”我对他们说道。
目光在他们两个的脸上划过,而后趁着刘喜和燕南天交手的间隙,冲出了牢房。
“大姑姑!”两个声音在我身后叫道。
我运起轻功,很快冲出地牢,把一切声响都摒于身后。
我离开了小十三的府邸。
一个人跑出很远,才来到一座酒楼,叫了坛酒,借酒浇愁。
我想起燕南天看我的那个眼神。
他知道了我就是邀月。
不仅小鱼儿和无缺知道了我就是邀月,就连燕南天也知道了。
我本来想换个身体,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故人不放过我。
我一口鸡腿,一口酒,最终下了狠心。
我要移魂到皇上的身上!
小鱼儿和无缺这么容易猜到我,无非是因为我成为了年轻漂亮的少女。如果我成为一个中年男人,他们还能猜得到吗?
再说,成为皇上可没什么不好的,除了年纪大了一点。
想到这里,我暗中运起移魂大法……
再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在一张柔软宽大的床上,帐幔的颜色和花纹都很精致。
看来皇上宠爱的这个妃子,还挺有审美的,我心里想着,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我打算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打听清楚情形,再混过去。
没想到,刚坐起来,我就发现了异样——这具身体的感觉,非常熟悉!
深厚的内力!
轻盈有力的身躯!
我立刻把手背举在眼前,看着白皙光滑,但是不再饱满紧致的肌肤,顿时愕然!
我又回到了邀月的身体里!
这是怎么回事?
我立刻又运起移魂大法的口诀,再回过神,发现自己在一条街道上奔跑!
这条街道有些眼熟,不久前我才从这里经过。
我低头看看双手,又看看衣着打扮,发现这是江玉燕的身体!
可我刚刚明明在酒楼,怎么出来了,并且还在奔跑?
在我离开的时候,谁在主宰这具身体?
我很诧异,站在街道上,久久没动。
直到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响起:“你这个恶魔!”
“谁在说话?”我冷冷问道。
“是我,江玉燕。”那个轻细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惧怕和憎恨,“你这个恶魔,你占据了我的身体,杀了我的父亲,还糟蹋我的身子,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还真是江玉燕?!
我有些惊讶,就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一直都在这具身体里。”她说道。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话?”我又问道。
如果她说话,我就不会用她的身体了,我不爱跟别人共穿一件衣服。
江玉燕没回答我,只是说道:“你这个恶魔!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第492章
江玉燕的口吻带着控诉和指责。
她有立场控诉和指责我, 因为是我占据了她的身体,剥夺了她的人生。
可我并不觉得愧疚和心虚。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我觉得挺难受的, 跟别人共用一具身体, 这太怪异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问道,“如果早知道你在, 我会再另寻身体。”
这具身体虽然年轻貌美,却并不是天底下最年轻貌美的, 我虽然惋惜, 却不会舍不得。
江玉燕不说话。
我想了一下, 从我来到这具身体里,一直到现在,发生了很多的事。
“你学会了移魂大法和吸功大法吧?”我又问道, “你为什么不用移魂大法,另外找一具身体?”
这一次她开口了,声音里仍然带着指责:“我又不是你!我没那么坏!我只用我自己的身体,我不要别人的!”
我不由得勾了勾唇。
“小姑娘, 我初时占据你的身体,你不吭一声,我当你是在害怕, 利用我离开青楼。”
“我来到江府,有一天离开了这具身体,可是我回来后,你什么也没有做, 我仍然当你是害怕,利用我在江府站稳脚跟。”
“可我跟刘喜做交易,你不吭一声。”
“我杀死江别鹤,你仍然不吭一声。”
“我杀死江刘氏、江玉郎,你还是不吭一声。”
“我成为十三王子妃,你依然不吭一声。”
“现在,你怎么就吭声了呢?”我在脑海中跟她说话。
她不吭声。
“这条路,是回十三王子的府邸的路,你要回去?”我继续问道。
她还是不吭声。
“你要去找谁?”我猜测着她的目的,“你贪图十三王子妃的身份?”
这一次,她开口了,很着急地道:“我才不是那种女人!”
“哦……”我点点头,“不是那种女人啊!”
她似乎很急,还带着一点怨愤:“你以为每个女人都是你这种人吗!”
“我这种人?哪种人?”我好奇问道。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吐出一个词:“放荡!”
我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她开了头,后面的就很顺畅了,斥责道:“你贪慕荣华富贵!虚伪!践踏别人的真心!恶毒!任性!你怎么值得——”
我正听得兴味,忽然从中断掉了,就问道:“值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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