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本来对还不还钱一事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曾想王熙凤夫妻居然来访,还以为是有什么要事。
贾琏和王子腾在书房聊天,说了贾赦的意思,又拿出准备好的五万两银子,王子腾听了在书房里转了两圈,谢过贾赦的好意,收了银子。
王熙凤跟着王子腾夫人一同到了主屋,王子腾夫人先是关心了一会儿王熙凤最近过的怎么样,王熙凤一一答了,又说了一会儿却是拿了个小盒子给王子腾夫人。
王子腾夫人打开一看却是银票,打眼一看应该是一万多两,忙放下要推给王熙凤,又开口道:“这是怎么?”
“婶子莫急,这是两万两银子,是我们小夫妻的意思,公公还另外给了五万两,在琏二爷身上,钱虽不多,只是我们的心意,唉,您也知道将军府也有不少欠银,本来我们一房还好,不想二房那边却是没什么现成银子,本是亲兄弟我公公也不好眼看着,这,唉。”
“你个傻孩子,你们小两口能有多少私房,唉,这银子如今是非还不可了?好好的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圣人就……”
“婶娘,这事只怕不简单,到时还是看我叔父的意思,”顿了顿,又压着声音道:“我们太太和东府太太打听过,还是早还完为好,不然怕是有后患。”
王子腾夫人小小惊呼了一声,两人不一会儿又转而开始聊起别的。
等送走了贾琏夫妇,王子腾夫妻一起合计,王子腾夫人跟王子腾磨叨道:“凤儿这孩子手头怕也不宽裕,她们那房光还银就得不少,二房那头还要帮忙,几十万两抽出来,又给咱们拿来这些,只怕把账面上的抽的差不多了,这孩子也是,上头还有公婆在呢。老爷,咱们家却是怎么个章程?”
王子腾夫人看了一眼王子腾又小声道:“大姑奶奶也真是,当年分家时两房分了多少谁不知道,这会儿哭穷,谁还当咱们王家女不会管家,还比不上邢家那个破落户呢!唉,好在,那头还有个嫡亲的兄长在,不然,唉!”
王子腾哪里不知这是心有不满,只佯装没听见,至于到底进没进心里,就天知道了。
王子腾算计了一番家中的欠银,在闭目想了想朝中形势,隐隐约约王子腾大概明白圣人试探的意味,开口道:“咱们府当初封爵不高,借的也不多,把家里的能抽出来的银子都拿出来,在把明面上的铺子田地,挑拣着卖掉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管真假,就当是还上银子买个安心。”
王子腾做出决定,王家开始积极筹钱,听闻王子腾家的消息,王子腾夫人的娘家来了一趟顺便给了五万两银子,远在金陵的薛姨妈也派人送了十五万两银子上京,另又给王夫人送去五万两,并告知两家不久之后薛家就要进京的消息。
王家很快筹好了钱到户部还银,另一边贾敬看着贾政一房准备的九万两银子,嘴角狂抽,就差三万两就是凑不出来,他怎么就不信呢,二房那些东西,买两件就有了吧,所以这是故意的吧。
贾赦父子也几欲掩面,他们都拿了五万两,二房居然还能,贾赦脸都要绷不住了,前儿他才听太太磨叨过,二房王夫人娘家妹妹好似给二房捎去不少钱,这回总算能还上银子了。
贾敬深呼吸了一下,拿出三万两递给贾政,道:“罢了罢了,剩的这些算我借你。”贾政父子忙签下借据。
至此,贾家总算把所有欠银全部还完,一切总算安稳了,不过当天晚上尤清媛却在喝茶时不小心烫了一下,因为几经辗转尤清媛听到了王夫人对贾政贾珠给东府写借据的抱怨,“哪有几家还银子的,咱们给东府的面子,帮一帮尤氏的娘家,她们还摆上谱了。”尤清媛当时的心情实在不足与外人道也。
圣旨都下了快一个月了,尤文德和左右侍郎心情可谓苦闷又无奈不以,直到现在到户部还了欠银的也不过五六家,还有几个是还了一部分的,其余的老牌权贵,除了个别早已还完的,却是没一个还钱的,明晃晃的把圣旨当空气。
尤文德颇为无奈的求见了圣人将还银的情况禀报一番,并请示是否要他去登门要。
圣人微微有些惊讶,但是心里却对尤文德更满意了几分,没有倚老卖老不说,还一心为君分忧,毫无私心,要知道这欠银子的可都是权贵人家,尤文德请命追缴欠银就是准备要得罪一大批权贵。
圣人对户部的情况自是了解的,暗探和林如海早已各报告过一遍了,他很恼火,甚至私下里发了不小的火,但是明面上却并没有要去撕破脸的打算,老圣人还在,在某些事上两人好不容易达成一致,比起已经快成江南一霸的甄家,和他的七哥十二弟,现在还不是处置这些蛀虫的时候。
圣人温言安慰了尤文德这个老臣一番,并叫他先不要妄动,之后就让他出宫了,尤文德走出宫门回头看了看,美轮美奂的宫墙掩藏了一切,却不知这一次又会是有多少人丧命,又往南望了望,那边的天好像已经有变红的趋势了。
第64章 甄应嘉进京
还银一事自此被压下,众人好似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似的,朝堂上又变得一片安宁,然而安宁背后,江南的局势却是越来越晦暗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薛家进京了,薛家家主早逝,薛姨妈独自拉扯大两个孩子,此次上京却是为了薛宝钗要在大半年后选公主伴读。
薛姨妈一家回京之后甚至没有进过薛家在京的宅子便拖家带口的直接去了王家。
虽然王子腾夫人跟王夫人不对付,但是对这个在家时就性子软和,出嫁之后还总是送回丰厚年礼的小姑子,哪怕她嫁的不高,王子腾夫人还是很有几分亲近的。
其实王子腾一家对薛姨妈究竟为何进京心知肚明,薛姨妈有一子一女,因只得了薛蟠一个儿子,自幼娇惯,养的几乎无法无天,在金陵也是一霸,偏脑子还不灵光,是出了名的呆霸王。
薛蟠前一阵子先是和人争一个女子,险些大打出手,后来那女子经官府查实是被拐的可怜人,恢复了良籍,找到家人离开了,薛蟠心里不爽自是作天作地,要是他在自己家闹还好,偏他是出去闹,和人逞凶斗狠,打折了人家的腿,要是普通人家,依着薛王两家的势力,给点钱便也就是了,薛家不差那点银子,可惜被打的人有个响亮的姓――“甄”。
薛家虽然只是商户人家,却也是皇商,而且金陵多少年盛传“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可见其豪富,豪富就会引人注目。
甄家跟京中的贾家王家都可以说是老亲,但是对薛家一个商户就不见得也那么在乎了,比起把他放到等同的位置看待,甄家或许更愿意把他当做待宰的肥羊。
甄家怎么想一说,金陵薛家有八房,族长就是薛蟠这支,皇商的头衔也是这一支的,可是薛蟠很显然不能服众,其余几房怎么会没有想法。
这一回薛蟠得罪了甄家,即使不是核心的嫡支,也足够拿来当理由了,内忧外患之下,薛姨妈听从女儿的建议果断卖掉大部分金陵的产业,带着儿子女儿上京投奔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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