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经验没送到,正派999级勇者居然被小怪的特殊技能阴了一把。
……这就很尴尬了,真的。
……非常尴尬。
最尴尬的是,阿隐觉得自己内心真的无比煎熬。
你说这认识的时间吧,似乎也不算太长,零零总总的接触起来,也不算太久。但是这开封府的御猫展昭身上似乎是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阿隐不由的敬佩,崇拜他。
仔细说起来,这似乎也很好解释,一点儿也不奇怪。阿隐作为一个“穿越者”,来时已经具有完善的三观,饶是在老板这里呆了这么些年,饶是自己的弟弟被牢牢卧在老板手中来当拴住她的风筝线。阿隐的内心还是极其厌恶自己,和自己所谓的这份工作的。
厌恶——但是却不敢改变。或者说,害怕自己若是反抗,激起的惊天海浪自己无力承担与接收。于是一边厌恶却一边仍然在做。
人总是向往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而展昭对于阿隐来说,似乎正是这样一个角色。她羡慕展昭可以做到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以身涉险,她也羡慕展昭可以为了心中侠义投入公门。她渴望成为这样的人,却也清楚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人。
……所以,怎么能看着他死啊。
——而且,还是让他……死在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阿隐已不敢再想,但是若是要去救他,却仍然意味着危险和失去生命。这可能同样是阿隐所不愿意接受的。
……我是如此的厌恶着自己,但是却一点儿也不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也不想为此失去性命。
人总是如此复杂又矛盾的,这也很好解释。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同他人就某一问题争论,你摆事实讲道理证明对方错了,可是却有很大的几率,对方都会胡搅蛮缠或是装作没听到一般,你说难道他们都听不懂人话,看不懂人字么?自然不是,他们本是也都清楚的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却不愿为自己的错误低头,付出代价而已。
阿隐,也只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罢了。
如此纠结辗转了两日有余,她发现自己只要一想到展昭因自己而死就会绝望的不敢再想,怎么也出不了这个圈子。于是咬咬牙,还是决定怎么着也要试一试才行。
危险归危险,却也不能太过莽撞——最好的结果是自己既能救得了展昭,又能不露真身,安全的从开封府出来……但是似乎扮作江湖郎中也并不现实,毕竟展护卫受伤这种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扮作郎中上门不是摆明了有猫腻么?
装作展昭旧识前来看他?不不不,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这似乎也太巧了,开封府中人个个都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这么明显的露脸很难不被怀疑。
要不干脆……偷偷摸进去,把解药灌给展昭然后就溜走?
……更不可能,且不说展护卫重伤,身边一定有人看护,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留在房中。光说解药也有够麻烦的……阿隐本身为了显摆自己医术毒术厉害,从来就没有制作过解药带在身上,而是把解药配方牢记,又很巧妙的都是用一般药材配置,药效还是热的时候才最管用,根本不可能提前配置好,很方便的往人家嘴里一倒就完事。
所以看起来……好像必须得和开封府的人交涉,才有可能救得了他。
思考了许久之后,阿隐开始了准备工作,右肩的伤口还需要再处理一下,再给其他人下毒未免拉低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好感度……那准备些墨汁就是了,武器还得换把好些的短剑……以防万一,还是得带些化功散之类的玩意儿,要不放在香包之中,自己提前服下解药?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时间也已经不早了,连夜赶到开封府时已是三更天了。偷偷翻墙而过之后劫持了夜起上茅房的小衙役,逼他带着她去展昭所在之地。
而后发生的一切,也尽在她的预料之中。
公孙策最终还是答应了让她替展昭解毒,但却也不完全信她,只道自己需要完全掌握她所开药方所用之物。阿隐可以理解他们的不信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微词。只是她同时也提出了她的要求——希望开封府可以为自己准备一顶带着面纱的帷帽。
“我自然是不希望我的脸被你们看到的,”她很认真的解释道,“不过面巾这玩意儿待久了总觉得不通气,难受。”
公孙策:“……”
如此,这个以杀人为生的杀手,居然在开封府内安然无恙的生活了好几日,直至展昭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她正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展昭挣扎着坐起来的动作,她道:“你醒了。”
展昭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你不必谢我啊……”她却如此说道,“害你如此的人是我,救你的人也是我,本就是扯平的……哪里来的谢不谢,展大人客气了。”
“展某是说——阁下能在伤人之后冒着危险又出现救人……令展某敬佩。”
“展大人曾经的恩情,在下不敢忘,”她回答道,“且……我本身,便没想过要杀你。”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任务是杀敏姑娘和她手中的孩子。”
“我不能告诉你其他的事情——但是这个应该很明显……没错,我是为了阿敏和她手中的孩子而来。”
“阁下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却又为何会做这等事?”
她的背僵硬了一下,沉默半响之后,道:“展大人不要再问了……在下无可奉告。”
又过了许久,她忽的转过身来,又道:“展大人最多也就是想知道,暗杀二人的幕后主使之人是谁,但此事我并不知晓,所以您要问我也并无意义。而我究竟是什么人……若是我想告诉大人,那自然不会如此打扮。我早已在公孙主簿面前讲过,若是我的真容被开封府任何一个人看到……那在下便自戕于此。”
展昭皱紧了眉头看她,正欲开口,阿隐却急急起身,只道是为他去煎药。似乎是不想在继续这对话了。
谁料阿隐急急跑了之后没半个时辰,展昭居然跟到厨房里来了。
阿隐吓了一跳,叫道:“你你你……你做什么?刚有点起色就跑出来吹冷风?你不要命了?!”
“不碍事的,”他脸色还是苍白的,却还是笑道,“阁下煎药有半个时辰了,展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你躺在床上不要乱动就已经很帮我的忙了,真的。”
展昭也不生气,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道:“阁下这个语气……倒是还真是很像公孙先生。”
“……哈?”阿隐闻言,有些狐疑的眯起眼睛接话道,“和那位仙风道骨的公孙主簿?为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三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