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
王天风答道,望向前方的眼光随即锐化成一颗黑夜中的寒星。
经历了连续数天加班加点的工作以后,上头派下来的检查小组终于满意而归,这是明楼本周第一次准时下班,通常来说应该是由阿诚负责开车,但他今天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太能胜任司机的工作。这几天云海市委市政府上下忙得晕头转向,他早上还只是脑袋有点晕而已,可到了下午症状就开始进一步加剧,明楼赶紧摸过他的额头,随即发觉他烧得厉害。
“先回家休息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确实累坏了。”
明楼体谅道。
但阿诚听了却连连摇头,今天下午还有一个重要活动,之前的安排和协调都是他在做,就算是梁仲春出马都不见得比他更熟悉场地和各项环节,就更不要说明楼了,为了避免中间出现不必要的沟通问题,他认为这种时候还是别节外生枝比较好。
明楼拗不过他,只好采取另一个折衷的方案。
办公室里有长条沙发,窝在那里打个盹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距离他们出发还有一个半小时,足够用来小憩一番了。这次明楼没有给对方任何反驳的机会,揽着他的腰就往沙发那边带,接着又从衣架上取下外套裹到他身上。
“要是有人进来看见肯定会误会……”
阿诚挣扎着想爬起来。
“误会什么,这样?”
明楼坏笑着凑过去吻住他,故意缠绕着他的舌头将这个吻又稍稍加深了一些,然后顺势扶住他仰起的后颈。阿诚对这种温柔攻势一向缺乏抵抗力,没一会儿腰就软塌塌地靠向沙发坐垫,把大半张脸都埋到衣领子里头,算是乖乖就范。明楼宠溺地在他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然后起身将边上的窗帘拉起来。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明亮的光线落在地板上尤其刺眼。阿诚很快就睡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翻动文件和钢笔笔尖划过纸端的刷刷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明楼便掐着时间抽空给梁仲春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这位办公厅主任便将他需要的退烧药送了过来。
明楼等候在门口,故意挡着门没让他进去:“谢谢你啊梁主任,还劳烦你特意跑一趟。”
“这都是办公厅的分内之事,明书记不必客气。”
梁仲春欢天喜地地走了,因为新来的秘书阿诚工作能力太强,他在顶头上司面前根本没有插足表现的机会,今天可算有机会向领导靠拢了,回头见到阿诚的时候一定要嘱咐他多关注一下明书记的健康情况,要做一名合格的秘书不仅要关心工作,也要关心领导的身体才行。归根结底阿诚都是市委办公厅的人,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主任总得在新人面前彰显一点存在感吧。
等明楼回到办公室,阿诚已经醒了,正两手交叠伏在沙发扶手上看他,看人的眼光带着少许迷糊和浓浓的困倦,头发略显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明楼忍不住想象外套从他肩头滑落的画面,期待能看到对方带吻痕的香肩,嘴角勾起一个慵懒暧昧的笑,脸上满是欢好过后淡淡的红晕,如果能主动朝他勾一勾手指就更棒了。不过现在想这些显然对一位病号来说太过失礼了,明楼赶紧顿了顿,把话题转移到别处。
阿诚并不知道明楼脑海里绮丽的想象:“如果梁主任知道这些退烧药是为我准备的,一定会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他会乐于为市委书记夫人服务的。”
明楼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在动身之前得先让他把药吃了。
“怎么了,干嘛一直盯着我看。”阿诚捧着玻璃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会偷偷把手里的药片藏起来扔掉。”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什么?”
阿诚歪过脸。
“在想晚上要怎样当个称职的好司机。”
到了下班时间,明楼果断霸占了驾驶座。
阿诚蜷着手脚躺在后座上,下午他一直强撑着直到活动结束,身体果然不堪重负开始给他颜色看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想快点找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躺着,到了市委宿舍也一动也不想动,明楼只好亲力亲为把他从车里抱出来,等到了门口再考虑怎么掏钥匙开门。
就在这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师哥!”
原来是汪曼春。
今天原本是明楼的生日,但她料定自己的工作狂师哥肯定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便自作主张订了一个大蛋糕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刚才看到明楼的车停进来便追着下车,结果刚落脚便看到眼前这组亲密镜头。
第二十六章
对于汪曼春的突然出现,明楼并没有显露出半分慌张,只喘口气的功夫就已经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面色如常地向她打招呼,在将阿诚抱出车外之后就顺势将他放下,不动声色地将搂抱变成搀扶。
但汪曼春却已经被嫉妒心浇灭了理智,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不断在她胸中翻腾起伏,就好像要将浑身上下的血液统统煮沸一般,急于要寻找一个释放和发泄的出口,只见她径直冲向阿诚,一双高跟鞋踩得掷地有声,然后高高举起手来。
明楼眼明手快,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甩:“你想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汪曼春拼命想从明楼手中挣脱出来,却还是被他牢牢钳住,只能心有不甘地瞪着一旁的阿诚,眼光里渗出的锐光犹如利刃,一刀一刀扎在对面的情敌身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明楼并没有因为她生气就把手松开,依然温柔地揽着阿诚的腰。
“阿诚今天身体抱恙,我想让他今天在这里暂住一晚,省得明天一早还要过来接我上班,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汪曼春的质问,明楼渐渐收敛起刚才打招呼时还和颜悦色的表情。
而阿诚则是不失时机地附和他的说法,然后不着痕迹地增加了一点演技,以便让自己的自己状态看起来更加虚弱一些。
其实汪曼春根本不在乎阿诚生病与否,目光始终只追逐着明楼脸上的表情,她已经快被眼前这一幕恶心坏了:“那也用不着这么亲密地搂搂抱抱吧!难道他的脚都是摆设吗?就不会自己下来走,非得傍着别人的男人!他居然还敢腆着脸去揽你的脖子!难道说比起走路他更擅长朝男人张开腿?”
“曼春!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明楼已经听不下去了,他面带愠色,毫不客气地打断这些充满攻击性的话,用堪比指责地口吻回道:“曼春,在我印象里,你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刁蛮任性,但从来不会对人这么刻薄,你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疑神疑鬼……这么恶毒呢?”
跟着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明书记,汪小姐可能是对我些误会,不然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反正只是发烧而已,吃点药睡一觉自然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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