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看向我的眼神始终带着一丝敬畏,尽管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正如眼下。
我轻轻的拍了拍比我矮了一头,却即将入座第五排的前面的同学,说道:“我和你换。”
“老师……”他犹豫,同时和我拉开一点距离。
“没事。就当她指的我。”我推了推眼镜,走了过去,老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我和那个同学,撇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学习成绩好总是有特权的,比如,坐前排。
可我身高170,真要坐前排那就和等高线中突然拔出一个新的海拔一样,忒与众不同,还影响后面的同学看黑板。
作为学生,应该有着同等的看黑板的权利和自由,这种等级分类我无法改变,但自己总可以做点儿什么。
“哟,喻敏小姐姐。”方锐落座,成了我的同桌。
哦,真糟。
“方同学你的生日是2008年11月20日,我的生日是2009年4月1日,论年龄我比你小,你这样乱了长幼。”我扭头对他说道。
“喻敏你居然知道我的生日?!”他的声音有点儿大,还在排座位的老师瞪了他一眼,他趴在桌子上,半张脸藏在手臂里,就剩眼睛滴溜滴溜乱转看着我,说道:“小姐姐你调查我?”
他一副我怕怕的样子。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吗?
因为他这个人口无遮拦太过随心自在,假的说的像真的,真的让人分辨不出来到底是真是假,虚虚实实,对于我来说,分辩他的话的意图,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不过这句话绝对是垃圾话,我确定以及肯定。
“第一,我国法律规定个人隐私权不容侵犯;第二,你没有那个价值值得我费这个时间;第三,我记得所有同学的出生年月,并不是单单记得你的。”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他那双大眼睛里闪过我常在身边同学身上见到的神情,这种神情我说不上来。
他立刻又嬉笑着说道:“学霸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大眼睛表达情绪就是比小眼睛的通透明显,这效果堪比话剧里的表演。
不过……这二者有什么逻辑吗?
我茫然。
你能不能说人话?我心里想道。
3.
方锐在班上人缘很好,插科打诨,笑闹间透着一股小贱,撇开性格来说,是个很可爱的邻家男孩,眼睛很大,是漂亮的琥珀色,正因为如此才显得他做什么都带着一股无辜,极具欺骗性,笑起来的时候有着四分皎洁,六分快活自在。
“凭什么瞧不起人?明明是我自己写的答案!好学生就有这权利质疑别人的答案和能力吗?!”
一天,我吃过午饭,习惯性的去中午学生很少去的一处花坛,突然听到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出的话让我皱了皱眉。
是我的一同班同学,作为课代表,上午查他作业的,就是我,怀疑他查答案的,也是我。
“就是啊!学渣怎么着?就不能雄起啊?”另一道声音想起,是方锐的,看似愤慨实际上带着惯有的笑意。
让人听了就更火大,似乎没个体统正形。
“明明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听到同学似乎又在说了什么,一时间自己觉得有点儿难受,顿住脚步,隐藏在暗处,继续听他们说话。
今天上午,在检查到他的作业时,我随口问了一句:“是你自己做的?”
“啊,怎么找?不信你仔细看看。”他有点儿不高兴,把练习册扔了过来。
我仔细的看了一遍,嗯,确实是自己做的,什么也没说就给还了回去。
心下却是惊讶他还会自己做练习册,这件事就像是一道风,吹过,不留痕,我压根就没当回事。
最可怕的伤害是什么?不故意的,无心的伤害。正如我之前没意识到的,却做的那样。
我躲在暗处,听着他们俩说了很久,然后越走越远,心下闷的难受。
我承认,我拿成绩看人品了。
因为这个学校就是这样,但这不应该是我拿这个缘由来开脱我自己的理由。
一个人重在于诚,更重在于保持一颗冷静的心,不偏颇的看待问题。
这是我需要警醒的地方。尽管这个事实让我尴尬和难受。
因为我做了不符合我的生活原则的事,也就是我认为的错事。
我想了想立刻追了上去,叫住他们。
方锐和那位同学回头,脸上带着惊讶。
我却管不了那么多。
“对不起。”我说道。
方锐和那位同学都愕然的看着我,表情像是看到恐龙在世,cos着名画呐喊。
我喘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今天上午我的行为是我自己的思维方式有问题,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那位同学有些尴尬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方锐。
我哪有这时间理方锐,继续说道:“是我的不对,我承认,练习册我检查后确认是你自己做的,我不该那么说你。让你受冤枉让你难受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我鞠了一躬。
“不不不是,我没事,我原谅你了。”他说出了我最想听到的那句话。
我直起身,认真的说道:“谢谢你接受我的道歉。希望你的习题册能继续保持。”
我从两座新成立的人体雕像身边经过,脚步无比轻松。
“你为什么那么正式啊姐姐?吓的宝宝心都飞了。”方锐在课上悄声问我。
我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继续看黑板。
上课呢。
方锐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盯着我。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奈只能撕下一块纸条,写道:“我做错了事,自然要道歉啊。”
“那如果他不接受,你还难不成继续躬着?”方锐写道,笔迹忽大忽小的连成一排。
“没有如果,我谢谢他能接受我的道歉。”道歉实际上是我在寻求心理安慰,为了我给他造成的麻烦和难过而感到内疚,他能接受我的道歉,真正受益的其实是我,我的心灵上得到了解脱。
有的事,不是你得道歉,而是你本身就欠了一句道歉。
如果是我的失误,能通过道歉这种最苍白无助的放松解决问题,那真得是再好不过了。
人应该庆幸自己有道歉的权利和资格,这难道不值得珍视和感恩吗?有的时候,你可能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
好比那些年法庭上错判的案件。
那些涉案当事人不应该只是道歉,而是应该走入那些曾经饱受冤枉屈辱的人曾经常驻的牢狱去感悟人生反思自我。
方锐看我的眼光我不喜欢,他像是个淘金者在看金子,或者说,他的表情在说哦妈妈这里有圣母在世。
从那天起,曾经在班上流传的我俩不对盘的传言就逐渐变了味,我周围开始有人传各种留言,看着我和方锐在一起就嬉笑起哄,我懒的在乎也懒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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