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里从未有人来过,之前种种不过是他脑袋里臆想出来的梦境而已,根本是不存在的。
她绝对不会是走了。
迹部景吾拿起桌上拆了一半的生巧克力,□□日期是最新的,也就是说拆开还不久,绮罗吃东西向来讲究保质期,虽然吃东西基本上是一次吃完,从来不用保鲜什么的,但是偶尔出现需要保鲜的食物,她也一定会好好的把食物封好,不会像这样敞开让空气接触巧克力。
——有什么人把她叫出去了,而且她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迹部景吾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可是脑袋里转过来转过去的画面却都是一些血淋淋的东西。
死去的江口洋介那张脸,那种可怕的死相再一次在脑海中回现。
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迹部景吾最多觉得生理不适,不舒服。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种事发生在绮罗身上,即便她做事不留后路不择手段,可他只是希望她安静平安的待在一隅,不要杀人,但也绝对不要被人杀。
想到这个杀,迹部景吾止不住的慌,难道是那些阴阳师已经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吗?
之前为了防止绮罗被发现,他对土御门清河的说辞下意识隐去了龙鳞在他身上的事情,为的就是不让绮罗被那些阴阳师发现。
他知道这样做或许是错的,绮罗杀了人,可是一向标榜要用法律为准绳的他,却循私舞弊的包庇当了帮凶。
做这种事情,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后悔。
如果真的让绮罗受了什么伤害,那才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迹部景吾站在绮罗的床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对方到底会去哪里?被谁叫出去?他完全一点头绪也没有。
人类的联络工具她没有,从前两个人总是待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用手机的地方,分开的这几天自然也不可能再用这个联系,因此他完全没有办法去借助现代工具找人。
手机嗡了一阵,在桌上不合时宜的震动了起来。
迹部景吾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也没有被标注,这算是他的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而且还都是他亲自告诉的。
本能想挂上电话,但是不知怎么的,迹部景吾还是按下了接听。
对方的声音像是被工具刻意变过声,完全听不出原来的质感:“迹部君。”
“你是谁?”
迹部景吾下意识想到了绑架,但他闭上嘴等对方透露信息。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想要找的人现在不在了吧?”
这个不在听得他很不舒服:“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
“你还想不想见她最后一面?”
***
绮罗躺在海里睡了整整三天,等到第四天的黎明,她终于醒了过来。
为了更多的接触海气,绮罗整个人都恢复成了龙的身体,陷在软软的海泥里,饿了就抬起头啃上一两棵海带,然后继续睡。
身体还在不断的流失体力,待在这片海域中才稍稍缓解了她身体上的痛苦,力量的进出刚好持平,没有了龙鳞又被言灵这么一压,她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片海里,好好休息。
好在神奈川的海,不仅肉眼看着干净,里面也没有被污染的太过严重,这才让她稍微好受那么一点。
她打了个呵欠,然后心又是猛的一跳。
这不同寻常的感觉让绮罗从海泥里盘起了身躯。
龙的身体全部在这海中展开大小也是很惊人的,够很多人吃上好多天,绮罗游到岸边化成人形爬了上去,身上没有沾一滴水。
一上岸,被水充实填满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身体就像一个沙漏,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失力量。
她搭了最近一班回东京的电车,好在今天是周末,人不算太多,绮罗还能找到一个座位,靠着座椅背休息了一会儿。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老太太关心的问:“没事吧小姑娘?”
她见着小女孩的脸色着实苍白,还以为对方是晕车,拿了两粒晕车灵递过去,绮罗活马当死马医的吞下去,感觉好了一点儿。
龙鳞在迹部景吾的身体里,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鳞片上也会跟着有反应。
鳞片热烫起来,对方很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而且现在陷入了危机,或许还会失去性命。
尽管有鳞片的保护,迹部景吾的体能会大大提升,但对方如果是阴阳师,他一个人的身体根本就没几分胜算。
迹部景吾要是真死了,还得搭上她一个。
绮罗压抑住涌到喉咙边的恶心,努力感应着鳞片所在的位置,她现在的情况也实在是不怎么好,还要维持着这副模样,不知道能撑多久,但是一定要把鳞片找回来。
她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干脆放空身体凭着感觉去寻找对方的所在地。
***
两个人在电话里互相诈,尽管对方是个老江湖,但是迹部景吾商业世家混出身也不遑多让。
只是对方狡猾的实在过头,没有让迹部景吾发觉有一点不对。
迹部景吾不可能轻易上当,就算关心则乱但是理智还在,他有足够的能力分辨对方是诓他还是说真的。
但是他的坚持全在对方说出了绮罗忽然的消失之后瓦解了。
绮罗的确是被对方忽然叫出去的。
对方说的所有信息都和她的失踪吻合,看来确确实实是被绑架了。
可是这些人似乎并不知道绮罗并非普通的人类,也许最后还会被她收拾一顿也不一定。
迹部景吾在这个时候反而松了口气,他无比庆幸对方不是脆弱的人类,不会一撅就折。
直到电话被一个没有用变声器的男人接了过去。
“你以为我们就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东西吗?”
山本心里充满了恶意的报复与仇恨,那个女人之前毁了他们哥仨的一切,不仅赔了两条腿还赔了一只眼睛,差点一辈子就这么浑浑沌沌的当条爬虫过去了。
那些乞怜的日子就像他们的噩梦,不仅吃了上顿没下顿,而且从前被他们欺负过的人也都找了上来,毫不留情的报复在他们身上。
他身体上伤痕累累,全都拜那个鬼怪的女人所赐。
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一个傍身之处,有人把他们通通留了下来,还说要帮他们主动治伤口,就算是腿断了也可以恢复如初。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突然而来的好意,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对方这么倾情相待的,后来则更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些人不过是把他们三个当成是有反应的实验体而已,当着人体小白鼠去实验这些阴阳鬼怪的事物,看着那些可怖的东西,就像虫子一样钻进身体,简直令人胆寒。
可是这本来就是明面上的交易,他们三个都明白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所以意志力求生力都比一般的人要强的多,那么恐怖的画面,那么强烈的痛感,他们都忍了过来,就为了恨意和活下去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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