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家的后辈恭敬的站着,聆听教诲。
的场静司点点头,执了晚辈礼:“今日叨扰太过,是时候告别了,再见。”
真田弦右卫门着人去送他,的场静司倒是没再拒绝。
他们两个心里都门儿清,这本身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谈不上谁欠了谁,只不过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也算结了一层缘,将来见面不必生疏。
普通人驾驭不了的刀,除妖师自然有办法。
***
真田弦右卫门猜测的没错。
的场静司并没有回到家族的道场中,而是在家族之外的深山野岭里停下,那里布了一个简单的结界,当然防不住什么大妖,绮罗连勾手指都不用就可以轻易破碎掉它。
但是这个结界并不是用来防御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屏蔽气息的结界。
他把刀子拿了出来。
的场静司用锋利的刀割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立刻顺着刀刃向刀柄滑过去,在刀上的沟槽里留下点点痕迹,血痕越来越重,最后在这把刀上留下了一条印子。
千子村正剧烈的震动起来,的场静司紧紧的握住刀柄,不让其挣脱逃走。
绮罗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她在幸村精市的身上嗅到了妖刀的气味儿,但是那味道并不算浓郁,像无意中沾到的。
联系一下幸村精市的朋友,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是真田弦一郎的关系。
的场静司打算收服这把刀,也不打算瞒着绮罗,因为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之下,一切隐瞒反而成了最愚蠢的举动,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坦白,还能让对方多看他一眼,他知道绮罗对这种刀剑是不会感兴趣的。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绮罗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名为烛台切光忠的刀剑付丧神了。
但他迫切的需要力量,只能先斩后奏。
只要把千子村正收服了,想必绮罗也不会多说什么,相处了这些天,他很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神明。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遇是单方面的,只有他看见了绮罗,但绮罗却没有发现他。
在二十年前,上一任的场家族的家主受到东京铁塔瞭望餐厅的请求亲自前往布置法咒,削减过于锐利的气场,可是没想到去晚了一步,凶杀案还是发生了,但他也只能亡羊补牢的将咒语补充上去。
一晃二十年过去,餐厅还在,可是封印的力量已经大大减弱了,没成想几十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同样的地方,这次换成是的场静司也还是去晚了一步,这次在餐厅里发生的凶案是几十年前的延续。
再一次去晚了,的场静司难得懊悔,将封印重新稳固一遍之后,坐在餐厅里,一个人喝了一瓶闷酒。
然后就看见了绮罗和迹部景吾。
的场静司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神明,堕落的神明。
换做是其他神明,他未尝不会起收服为己用的心思,但是这个不能。不管是从技术上考虑还是从能力上考虑,本土堕落的神明会日益遭到黑暗气息的腐蚀,最后化为黑暗的一部分,消灭了黑暗,也就消灭了这些堕神。
但是对方显然不是,不管是纯粹的黑暗还是正神的力量,都只不过是绮罗手里的工具而已。
驾驭人者为上,已经成为了堕神却毫不畏惧黑暗,这并不是他能够掌控得了的。
能当上家主,能力放到其次,不脑残不妄想不给家族带来灭族之祸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再说真正上等的办法,的场静司已经从夏目贵志那里学到了。
攻人者,先攻心。
如果绮罗最后愿意嫁给他,那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迹部景吾这个人虽然的场静司也有耳闻,也知道对方是极其优秀的人,可是这份优秀只能放到普通的人里。
他没有丝毫灵力,甚至没有办法像夏目贵志一样看见妖鬼。
这样如何能够和神明在一起,两人的观念天差地别,迟早会分开的,这样的事情,他之前已经见过太多了。
的场静司不屑于主动拆穿,他虽然功利性强但还是有底线原则,反正分开确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不必做这个恶人,唯一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它花开结果又落地碾成泥。
至于现在。
的场静司紧紧的抓着千子村正,在手心上又添了一道伤痕,把血沿着刀浇下去,又不惜抽出最好的符咒,贴在上面。
千子村正慢慢平静了下来,好像已经被驯服了。
他尝试着松手,刀子果然没有再乱动。
的场静司轻声吟诵:“无主的刀剑啊,在此世现出你的人形吧,我是你的新主人,除妖师的场静司。”
一阵银芒闪过,的场静司眯起眼睛,避开锋芒。
像电影的投影一样,从千子村正的刀身里映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慢慢在一旁的空地中凝结成形,最开始是一个圆圆的光团,光团慢慢抽长变细,轮廓逐渐的向一个成熟的男人靠近,他的身材似乎极其高大,又有一头长发。
光芒完全散去。
空地中站着一个健美无比的男人,他裸*露着胸膛,像古希腊时期那些文艺的青年有极其饱满的胸肌,露出了结实的臂膀,银色的头发从肩上滑下来,一直垂到腰际。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刀,是他的本体刀,千子村正。
的场静司没有靠近,也没说什么。
这把刀不对劲。
他浑身的气场和他这个新主人并不相配,也一点都不合。
千子村正举着刀张狂的仰天长笑,长发被风吹起,显得惑乱非常。
等他大笑完了,手中所握千子村正的刀尖又慢慢的指向的场静司:“你以为我没有一点记忆吗?征服我的力量可不是你,你竟敢冒充我的主人?”
“我怎么可能会在你这种家伙面前脱?”
千子村正满脸冷漠:“只有我的主人才能让我脱光衣服。”
的场静司:……
他不想看大男人裸*体!他嫌辣眼睛!
的场静司看着手中的龙鳞,心里后悔。
这好像……是一把有点了不得的刀。
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当初……就让千子村正继续当一把刀好了。
***
烛台切光忠一脸震惊的看着的场静司带了一把,不,带了一个人回来。
然后那个人居然坐着火箭般速度获得了主人的宠爱。
甚至就连睡觉也把千子村正叫进卧房里,简直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烛台切光忠心里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虽然同为刀剑,但他对这个新来的同伴品行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个性。
哈士奇暗搓搓的把身体贴在了房门上,作为一只狗子,他的侦查力比太刀要高得多。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脱”“不要”“雅蠛蝶”……
一人一狗站在门外,凄凉成化石。
这都是的场静司的错!
他们转过头,的场静司忽然感觉浑身一阵恶寒。
***
绮罗在床上笑得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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