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防的这一脚迹部景吾直接飞扑到了门上,大门轰然倒塌,可是身体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他趴着大门往下看,几个眼熟的学生会干事正努力从门下爬出去,见他看过来,尴尬的呵呵呵。
……听墙角被抓了个现场。
他陡然从门上跳下去,房间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
大殓出殡,几个土御门昼夜轮流守护在死者停铺侧,几个女人手里举着一盏油灯,这火黄豆大小,在无光的夜里跳跃不停。
参加土御门清河葬礼的人并不多,主要是现在的阴阳师除魔师本来就几足鼎立,死了一个天才的助力,自然要想方设法的瞒住。
几个幡子不知道涂了什么,明明灭灭的发着白光,没有风,软塌塌的白布立着像上了胶,可放下来的时候又变成了一块软布。
早已经过了晚上12点了。迹部景吾默立在路侧,他事先已经答应了土御门家族的邀约就没什么推拒的道理。绮罗又给他玩什么闪现失踪,这一时还真没办法找回来。
他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盖着一大块白布的棺柩从面前经过,仔细看了才知不是白布,那是一块魂帛。魂帛代表灵位,不可草率,下面是写好了出生年月日时,又得写好卒于年月日时,中间落款为亡者姓名。
先前领着他进来的人细着声音解释:“就是按生老病死苦记,七字或十二均属老。”
阴阳师的人和普通的人就是不同,更别提像土御门清河这样五十年一出的阴阳术天才,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放着魂魄转世投胎去其他地方,这魂帛上有她的名姓,随着上山要一起烧掉的,烧化魂帛入祖灵,待来世还是会投身到土御门的肚子里。
迹部景吾生生的打了个寒噤,二之宫黛姬偏过头,压着嗓子:“迹部君是不是觉得很害怕?”
这种场合说这些实在太失礼,迹部景吾微不可查的摇摇头:“只是觉得遗憾而已。”
给他领路的土御门听见反而笑着说:“不遗憾,你看这棺柩,日月墙足有三寸厚,我要是死了,陪这么一口棺材倒是死得很值。”
第107章
大部分土御门对这种说法没什么意义, 而且也毫不掩饰的表现出自己的羡慕。
阴阳师嘛,在意的自然是生前身后名。
只有迹部景吾觉得不对,因为是外人, 也没跟着其他的土御门一起上山送殡, 但是这么中途走了也不可能,叫住二之宫:“等葬礼结束了, 我送你回去吧。”
葬礼的选址是深山,交通不便, 人烟罕至, 这个点更不可能找到什么车子。
他虽然对这个女生没什么好感, 但好歹同班之宜又是学生会会长,这种事还是要关照一下。
二之宫黛姬朝他笑笑:“那就麻烦迹部君了,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不过一个人不太敢去,一事不烦二主,麻烦你送送我。”
“现在的时间不早了,在别人的领域里这么做并不是聪明的行为。”
这种事自然想也不想就拒绝, 二之宫也没恼:“如果迹部君不帮这个忙,我也不强求,可是这样一来, 我就只能自己去了。”
“这虽然确实是土御门经管的地方,但又不是这片山区都是,他们也管不到这头上来。”
二之宫说:“放心,要是真出什么事情, 这事儿也绝对赖不到你头上。”
迹部景吾犹豫了会:“行。”
倒不是为推责,只是对方都这么说了,样子又看着非去不可,这夜深人静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总不能真的出个什么事,到时候出面的人还是他。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山林,大概是已经进了秋天,温度的变迁在远离城市的郊区表现得更为明显,迹部景吾缩缩脖子,风直往领口里灌,伸手紧了紧衣领,跟上走在前面的二之宫。
二之宫黛姬今晚穿的什么来着?
他在后面有点走神,也许是刚才在葬礼上见多了红白色的灯笼,眼睛里总有点绿幽幽的光闪着,看人都打飘。
过了会儿才瞧清楚,那不是自己眼花,就是这林子里的萤火虫。
二之宫穿的似乎是素白色的上衣,还有一条普通的长裤,应该是为了挡风,上面被山上的草叶划出一道道,她连脚步都没顿一下,似乎相当坚决。
这点山路对迹部景吾来说还算不得什么,他始终保持着不变的匀速,隔着一段距离,走在四五米开外。
“迹部君对阴阳术了解吗?”
迹部景吾说:“还好吧。”
一张嘴一面就吃了口灰,这可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他打定主意,不该说的话就不再说了。
到底也没问二之宫为什么要到这山上来,既然对方不说,他本来也就没这个兴趣非要追根结底。
没什么谈话的欲望自然就没开口,二之宫黛姬的声音有点远,从斜坡上落了下来。
山野寂静无人,山风把声音吹散了些许:“虽然迹部君你没有开口问我,不过我拜托了你送我上山,有些事自然不得不交代清楚。”
迹部景吾说:“注意脚下。”
二之宫黛姬没说什么,抬脚把小石头往旁边一踢:“迹部君这玩意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倒是让我更想说了。”
“你想说就说。”
他心里有点忐忑,这个地方寒气深深,怪膈应人的。
等到二之宫再开口,就恢复正常了,她声音有点儿飘:“阴阳术原本并非日本本土传教,不过,日本却是最适合阴阳术生长的土壤。”
迹部景吾顿了顿,不动声色:“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看到最近迹部君很烦恼的模样,就想帮个忙,毕竟阴阳术本来就可以用来找人。”
二之宫知道绮罗失踪,迹部景吾心中一凛,假作轻松的把话扯开:“这些事情就不麻烦你了,倒是你,来这山上到底有什么事情?”
“刚才迹部君还不闻不问的,现在忽然又换了个态度,看来这绮罗小姐在你心中的地位还真是不同凡响。”
迹部景吾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感受。
如果说一个人在大起大落之后,性情有很大改变,这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再怎么性情大变,也没有这么判若两人的。
二之宫黛姬的头发没扎起,在风里晃晃荡荡,身体又看着很沉,迹部景吾稍微往左移了些,前面有个不小的泥坑,他没避开,也没管污泥脏了脚上的鞋子,鞋跟在泥里陷进些许。
泥坑里还有个鞋印,离得远,看不太清,迹部景吾低下头,短短小小的女鞋印子足足陷进去两寸有余。
“迹部君。”
被这么一声喊他差点跌进泥地里,又被这个女人叫的心里发毛:“怎么了?”
二之宫黛姬眼角的疤还亮着,大概是涂了药,隔远了看过去,那块肉好像是扭曲的。
“我只是看着你突然不走了,还以为你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这山路不太好走,尤其是晚上,崎岖难行,又有许多的弯道,而且有的地方阴气重了点,就算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也未必能够真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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