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芸转过头想去凑热闹，人群里偶尔飘来的“自杀”字眼，吓得她收起脖子，转回来，拉住正想起身的林小娇，小声道：“别过去，好像又有人自杀了！”
“又？”
“之前有个科研所的人也在我们这栋楼自杀了，当时我不知道是有人自杀，还凑了上去，别说有多恐怖了，血肉模糊，害得我好几个晚上都做噩梦！你千万别去看。”
想起当时的情景，孙芸低头看到自己盘子里的番茄炒蛋，呕了一声差点吐出来。
林小娇配合地坐下来，问道：“报纸上登过的那个赵某？”
孙芸点点头，左右瞥了几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她们，才小声地说：“她自杀的那天，我还在电梯碰到她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人两眼无神，跟行尸走肉似的，没想到下午她就自杀了。”
林小娇微微一怔，感觉背部都在冒汗，一栋大楼接连着两个人相继自杀，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捏了捏手里的筷子，蓦地站起身，对着孙芸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把剩下的饭菜倒在馊水桶里，将餐具往回收处一扔，就朝外面跑去。
食堂在七楼，电梯的数字迟迟没有下来，她直接沿着紧急通道往下跑，等跑到楼下，跳楼的那个人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不知是死是活。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嘈杂一片，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听说是这小姑娘这里有问题。”说话的那个中年大妈伸手虚指了一下脑子，语气轻染着几分同情，也带着事不关己的薄凉。
“可不是嘛，是我三舅邻居家的孩子，街坊街里的看着长大的。”
“从小就这样？”
“哪能啊，听说是最近才疯的，老说穿越啊什么的。”
“啧啧啧，这可怜见的，所以说那些什么穿越小说害死人啊。前些年不是还有些小年轻投河，嚷嚷着要穿越古代找什么阿哥的。”
……
林小娇一路跑来，气息略微不平。
她看着那摊血迹，在黑灰的水泥地上渗延开来，染出妖艳至极的曼陀罗花。
一朵又一朵，极其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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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不停冲刷浸润着林小娇的皮肤，升起蒸腾的热气，让整个浴室像是密闭的砖窑，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关掉花洒开关，套上睡衣，神情恍惚地，在沙发上，坐了好半天。
客厅墙壁上悬挂的电视开着，主播□□着今天中午女孩跳楼自杀的新闻，冷静客观毫无感情。
“自杀者李某是XX学院大二的学生，今年21岁，送到医院时伤势严重，抢救无效身亡……”
屏幕的左上角是一张女孩的照片。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全都别在了耳后，露出整张笑容可掬的面孔，神采奕奕，透亮如水的眼眸盈满笑意，看不到一丝忧愁。
鲜活而又美好。
她记得李泽言曾经说过她是两个世界的交点。一刹那，女孩和记忆里赵艺的脸重叠起来，她们的花样年华就这样戛然而止，她也是造成她们死亡的原罪。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林小娇环住腿，嘴唇紧紧抵在膝盖上，泪水不断朝外涌动，这一瞬的内疚和罪恶将心脏硬生生地撕开口子，一贯而入，疼得她只想哭。
脚旁的手机震个不停，她垂眸看到是李泽言的来电，没有接起，浑身轻颤，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屏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关的门被打开，李泽言走了进来，脚步匆匆，注意到缩在沙发上的她，步子猛地停住，紧蹙的眉头松开，而后又紧紧拧起。
客厅没有开灯，她娇娇小小地缩在阴影中，纤弱的肩膀不时地颤抖，细微的呜咽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他蹲下身子问她：“怎么了？”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今天……我在出版社的时……时候，又有一个女孩……跳楼自杀了，和赵艺一样的情况。如果不是我……”
被他打断。
“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林小娇仰起脸抬眸看他，满是泪渍。
对视三秒，李泽言敛了目光。
没接她的反问，而是说：“我已经找到那个一起卷入时间裂缝的evoler了。”顿了顿，他又接上去说：“这个人你也认识。”
☆、wonder
“我也认识？”她眨了眨眼，掰着手指在心里细数着：“会是谁呢？”
李泽言替她撩了撩鬓角的碎发，说：“是刘墨晨。”
“刘主编？他是evoler”她错愕地睁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李泽言，思维有些迟缓。
难怪一向只出版学术周刊的文艺出版社会破例出版她的小白文，而且签约条件好的出奇，亏她还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一颗糖衣炮弹。
刘主编还加了她的微信，而她一向喜欢在微信上分享生活。林小娇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那种感觉，就像你突然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偷偷地注视着你，对你的生活了若指掌。
但你却一直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
一阵风穿堂而过，林小娇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靠到李泽言的怀里，他身上传来的温热让她没由来的心安。
“你怎么会知道他是evoler？”
李泽言嘴角微沉：“他在练习空间折叠。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空间折叠会使空间轴扭曲，使人产生幻觉。”
“幻觉？”林小娇恍然，赵艺和那名大学生自杀前不就是因为幻觉才接受心里治疗的吗。她顿了顿，问道：“那他会是凶手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李泽言蹙眉，刘墨晨很谨慎，他甚至都还没有查到两名死者与他的联系。
事件的脉络似乎渐渐清晰，但林小娇脑子里还是有一团迷雾。
总觉得有什么线索被她忽略了，让她找不到头，也抓不住。
她咬着嘴唇，两条眉毛忧愁地挤在了一起。
“好了，这件事我会解决的。”李泽言看着她死死地咬着唇瓣，原本淡淡的嫩粉变的红艳起来，下意识的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解救了她的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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