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昏同人)淡粉色岛屿_nuhnad【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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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志训的表情终于变了——姜丹尼尔的表情也变了。

  这座监狱有一个特点,它是一座完全封闭的巨型密室,连新人入监也是通过特殊渠道,经过层层排查才能进来,除此之外,一只多余的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所以监狱本身的空气系统是自体循环的,通过输氧的管道源源不断给这个巨大的囚笼送来赖以生存的空气——而输氧管的中心,就在一区负一层,在一个只有姜丹尼尔和现任狱长有进入权限的控制室里。这是整座监狱坚守最严密,无人可以踏足的地方。

  而此时,那根连接着整个监狱脉络,将空气输向各区的氧气道,正暴露在一个人形炸弹之下。

  一旦爆炸,火焰和氧气就会变成两个最亲密的朋友,快乐地迎来它们生命里的盛大狂欢。整座监狱都将被这盛夏交响曲一般的爆炸声吞没。

  而姜家根植许久,才把这座私人监狱转变为自己的地下枢纽,一旦这场预想中的巨大爆炸真的发生,那么多年的资源、实力、人脉和财富,都将与这座孤岛一起沉没,化为乌有。

  “你说我让朴志训放下枪,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建议呢?” 黄旼炫问道。

  “那么现在,时间有限。丹尼尔,”

  “你是选择姜家,还是选择和朴志训一起化为灰烬?”

  姜丹尼尔的手臂还揽着朴志训,两人的体温还互相交叠着,亲昵地交叠着。

  鲜活地交叠着。

  第三十五章

  几十分钟前,河成云坐在典狱长面前,摇着酒杯,像是说出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对着黄旼炫说:“当初姜丹尼尔答应过我,这次动乱之后,我会接替你成为新一任的狱长。”

  二区狱警声音很柔和,看着面前他日思夜念了许多年的宿敌,笑容里是淬了毒的快意。

  这无疑是在告诉黄旼炫,只要姜丹尼尔在这次夺权中胜出,他河成云很快就会轻而易举地取代自己——而自己,没了现在的地位,不说重新爬上来基本没有可能,只怕连活下去的机会也渺茫。

  那么对于黄旼炫来说,A1210只要活下来,就是威胁。

  所以现在,狱长先生笑着说:“这样吧,丹尼尔,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接过枪,自我了结,那皆大欢喜,你死了,姜家就会被保下来,你的朴志训也可以活下来。或者你继续,杀了安社长,让整座监狱为他陪葬。你要记住,我随时都可以引爆那么炸弹。”

  “而我,有的是办法在引爆前逃出去。”

  就像之前说的,姜丹尼尔很少做选择题,不是没有,而是因为他不需要——选择这个字眼总是意味着得舍弃一样,才能得到一样。他不需要舍弃任何东西,他想要的总是可以得到。

  所以选择这件事对于男人来说是个伪命题。

  有趣的是自从遇见了朴志训,遇见了这个不符合常理的小野兽,男孩子轻而易举地打破了这个伪命题,横冲直撞,逼着姜丹尼尔不得不做出许多选择——无论过程有多艰难,最后男人总是有惊无险地选择了朴志训,仿佛这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直到这一次。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爱恨情仇了——对于姜丹尼尔来说,从出生起,他首先是家族的长子,之后才是姜丹尼尔这个个体。家族是他的剑鞘,而他是那把被当做武器培养长大、然后深深插进黑暗帝国的利刃,姜家的血液和灵魂在他的身体里流淌,他虽是至高无上的掌权者,可若没了姜家这两个字,那权力便什么也不是。

  男人十分清楚就算自己死了,就凭安社长如今苟延残喘之势,也无法一口就吞下如今姜家在监狱的所有势力。或许现在的黄旼炫没有看清这一点,但姜丹尼尔知道,总有一天,姜家会轻松地重回巅峰——如果牺牲自己就可以保住这一切的话,他完全不会畏惧死亡——他畏惧的是其他的东西。

  对于现在的姜丹尼尔的来说,这一道无法两全的难题。

  是选择他的家族、他多年的心血,抛下朴志训一个人独自离开——还是像他不过几刻前和男孩说得好的那样,一起化为粉末,在宇宙尘埃里永垂不朽?

  姜丹尼尔的手还搂着怀里的人,男人微微仰着脸,冷光直接从他身上直射而下,照得他锋利的下颌冷淡又无辜,照得他浅色的头发仿佛透明,皮肤细密得能看清藏在其下的细小血管,整个人像要被打散成粒子,和这灯光融化在一起。

  过于静谧了,静谧到让人难以忍受——朴志训这么想着。

  所以,男孩子伸出手,狠狠地扣住姜丹尼尔的,他握着姜丹尼尔手的力气之大,让对方指缝间的戒指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仿佛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他就可以护住姜丹尼尔一样,仿佛用了这么大的力气,男人就可以不做这个选择一样。

  姜丹尼尔先微微低下头,光在他的眉骨上蜿蜒而过,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地看向男孩子。粉色的穹顶高高地悬在他们的头顶,映得男人眼神里的暗色也变得温柔如水,清越地落在朴志训的脸颊上。他纵容男孩子如此用力地握着他的手,像是不会觉得疼一般。

  C0529先移开了眼睛,一句话都没说,垂下了头——他已经猜到了姜丹尼尔的选择。

  他垂着的头遮住了脸上的表情,所以男人没有看见他黑气弥漫的眼珠子,没有看见里面凌然的怒气,没有看见里面燃烧着的痛苦。

  过了会儿,朴志训还是动了——他猛地抬起脸,一把扯过身前的男人,闭着眼睛遮住瞳孔里的恶意,然后轻轻地、过分缱绻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浅的吻,两个人脸与脸贴在一起,滚烫的、不安稳的嘴唇贴在一起,比起上一个狂风骤雨般的吻,更像是细细的舔舐,像是疗伤、也像是告别,皮肤和皮肤摩擦在一起,明明是蒸腾的温度,明明是比海水还要柔软的情感,刺骨的寒意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

  朴佑镇被人用警棍架住脖子的时候,正在整理这几周以来的死亡记录——因为越发紧张的形势,这段时间来死的人可不少。

  他是被人从后面用警棍卡住的,身后人身上极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朴医生,” 很年轻的声音,“想和您借一些东西。”

  朴佑镇看看用余光扫去,只能看到警棍上的血迹正顺着来人握着警棍的手掌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作为一个有洁癖的外科医生,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么直接的、没经过消毒的画面,尽管这样,医生也不恼,反而很冷静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来人似乎很喜欢医生这直接的态度,“我想要一盒您收拾好的、大小型号都齐全的手术刀。”

  朴佑镇扬着脖子,努力避开那有些鲜血淋漓的警棍。

  即使这样,他还是低声回复了:“在后面柜子里,第三排左数第一个抽屉。” 想了想又补充道,“桌子上有一次性手套,你戴上了再去拿。我柜子里的很多培养皿都消过毒,我不想你手上的细菌污染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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