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教育方面算是礼部的职能之一,这监管人自然也是从礼部抽人,另一部分就是从原本的御史台里挑人了。原本的御史风闻奏事,但是在新朝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如今谁要是敢没有真凭实据就随便告人,少不得被人反告一个诽谤罪,那可是要反坐的。
无论在后世这一条会变成什么模样,在林瑜的眼皮子底下,现在大概算是难得的吏治清明的时期。
伊藤小五郎自己出来买早饭的时候,正好看见众多的小学生礼貌地排队在一边等着拿自己的包子的情形,不由得神情复杂。
该惊讶的已经在船上惊讶过了,现在再看到这样类似的情形,他不禁反思,如果真的只有那些公卿贵族的孩子可以教授的话,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了。这些孩子虽然都出这话一样的制服,但是身上的书包明显还是有不一样的,可见家境也不一样,并非所有人都是富裕之家。
想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并非因为官位和阶级而存在,否则大皇帝陛下也不会这样自掏腰包也要大力推行教育。他后来在自己的出使日记中这么写到,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都一一记载了下来,后来被当做重要的史料保存了起来。
另一位伯恩男爵就没有那么多的感慨了。他算是贵族中学识还算不错的,能说会写,还会吟诵一些十四行诗来享受姑娘们的追捧,但是真要他对林瑜大力推行的义务教育有什么样的想法的话,那就是不愧是这个强大帝国的皇帝陛下,愿意这般花费。在他的眼里,这样的花费只能算的上是奢侈的浪费,还不如买一些金银珠宝来的有意义。
不出意料,他这样的言论在传回他的祖国的时候,收到了不少有识之士的抨击。只可惜这时候的贵族阶级还没有完全的消亡,新兴的资产阶级还没来得及崛起。至少在在贵族阶层之中,像伯恩男爵一般对林瑜的奢侈津津乐道的人不少。他们只觉的让天下的人普通一等的接受教育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浪费,更是认为有这样财力的林瑜应该是一个连马桶都由黄金打制,镶上珠宝的人。
但是,其实在很多由身在东方的使臣寄回来的信件中看得出来,林瑜其实是一个很节俭的帝皇。他倒不是可以节俭,毕竟皇家的财富众多,他本人打小也是王孙公子一般长大的,要说节俭的话和真的不能和百姓相比。
只不过,林瑜一向秉持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从不再无意义的地方花费多余的钱财。就比如说,在丧葬这一方面。因为本朝废除了徭役,是以皇陵应该怎么建,花皇家内库的还是国库的银钱就引起过私底下不止一次的讨论。
这件事一传进林瑜的耳中,他就知道工部尚书之前没有领会他的意思,直接把人给喊过来,当着他的面,将那个皇陵的图纸给划了。并告诉他,让他建的皇陵是以后所有皇族宗室的墓地。真正需要用心的地方并不多,甚至没有多少需要建设的地方。毕竟,林瑜的标准大概也就是他印象中后世的公墓,花费自然从皇家内库来。
虽然这也算的上是皇家私事,但是林瑜这样的简单的想法显然把工部尚书给吓坏了,居然不敢领命。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林瑜在百姓之间的声望相当之高,这要是传出去这么简陋的陵墓是出自他的手笔。他们可不会管什么这是林瑜自己的想法,只会觉得他这个当官的不干人事。官能不能当下去两说,走上大街都要被人唾骂那是妥妥的。
后来还是召集了外班大臣,大臣们原本还以为林瑜这是不满意皇陵的兴建进度呢,结果一看皇帝陛下自己的准备,一下子哭笑不得。这要是赶上了一个庸碌荒淫的皇帝,当大臣的难免头疼。但是要是赶上了这样的一个圣明过头的皇帝,当大臣的也不轻松。
和工部尚书想得一眼,他们也觉得这样的皇陵一旦建完,那他们这一班的大臣日后就等着被百姓痛骂吧,连在青史上也少不得落下一个逼迫皇帝的污名。天可怜见,他们还真没有,倒是皇帝自己一脸的坚持。
在臣子们的苦劝、尤其是白安的劝说之下,林瑜才稍稍退了一步。甚至为了劝说,大臣们纷纷表示这一部分的费用可以让国库来出。没道理国库管着天下牺牲将士的身后事,却连自己皇帝的事情都不管啊!这时候,他们俨然忘记了,之前是谁为了到底那一方出钱而争吵了。
就这样,虽然双方各退一步,但这史上最为简陋的皇陵这一顶帽子依旧是摘不了了。但是,也因为如此,林瑜在后世才会被称为完人而被后人所称颂。
到底,那部分建皇陵的钱还是林瑜自己掏的腰包,毕竟这要让国库出了,这些在座的大臣在以后少不得被人给揣测。在这方面,林瑜自己不在意后人评价,但是对这些的臣子,还是比较善解人意的。
说会这一边,相比于被安排着悠哉前行的两国使臣,那个年轻的荀先生却是一下船就被专人给借走了。还是走水路,从天津港辗转至内河,从京杭大运河的通州港下,走个二十来里,就到了京城脚下了。
这一回拟定的赴欧使团在预期中要在整个欧洲带上个五年左后才回来,至于为什么将荀先生这样难得的人才放出去,一来是因为这一位先生自己有意去接触一下西方的文化,二来便是林瑜考虑过的怎么讲西方的人才给尽数吸引过来的问题,荀先生自愿当这样的饵。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能够沉浸在学术中的同时,还能给皇帝陛下效劳,哪里还能找得到这样的好事呢!
这个荀长林原本在乡间研究数理虽然也自得其乐,但是在读书人的圈子里,俨然就是不务正业而闻名了。为了这个爱好,自小不知道被多少长辈同窗给嘲笑,他就更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愿搞研究。为了研究数理,他甚至还躲进了深山之中,幸好他打小体格健壮,靠山吃山,养活自己无虞。大约是躲得太深了,居然连外面天翻地覆了一年多都不知道,还是出去逃亡了又回来的家人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兄弟,以为他死了跑去深山一看,人家活得好好的,看这精神气,比他们这群刚辗转回来的还好呢!
这个年近三十还来得及娶妻的大光棍儿的轶事就被传了出去,不知怎的,到了管云飞的耳朵里头。其实,就算是管云飞不去找到这么一个人,知道了新朝科举中居然有着数算的荀先生也已经高高兴兴的准备去科考了,他还野心勃勃地准备去考皇家科研院,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没有落选的可能性。
不过,管云飞派出的人先行一步找到了他,就像是试赵荣熙一般,试出他的确有着真才实学之后,管云飞一拍板,将皇帝陛下的计划告诉了他。这个一脑门的研究的荀先生原本研究数理,自然知道西方有一部分人关于这一方面很有成果,乐意的很。
两方面一拍即合,荀长林出使欧洲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荀长林从深山之中出来,很是恶补了一番如今不一样的天地,真要说起来,他对这个完全和印象中不一样的世界的了解比另外几个外国人好不到哪里去。
无他,已经习惯了众人的无视,骤然发现身边所有人对他都特别的恭敬。家中一向无视他的兄弟们突然期期艾艾的上前来,希望他能够指导一下数术那都算是小事。就连官场上的官员们都是一副特别谦虚有礼的模样,他这一次收到了不少管云飞先直取给他的聘金,他想拿一点给这些官员,他们一个个都不敢收。一个不收那倒也就罢了,这没一个敢收,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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