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些,在他将方案交给张大舅时,就不再多操心了。生意上的人情世故,张大舅比他要了解。也跟林瑜说过,在合适的时候他自会去找合适的皇商,搭上内务府的线,到时候不止京城这一块的生意、能吃下全国的也未可知。
林瑜和张大舅商议毕,没留在张家用午膳。这一段时间张大舅只怕是又要关心生意上的事情,又要管教不省心的弟弟,只怕是没什么心力。
回到家里,就听隔壁府上来请一道用午膳,林瑜也习惯了。就脚步不停地往隔壁走去,想了想,顺手带上两瓶子香水、不、按照现在的叫法是花露。
贾敏见了果然爱不释手,林瑜教了她稍微用上一两滴,就能保持香味很久,然后道:“如果婶婶喜欢,我那边还有很多呢,香型也不同。”
贾敏将花露交给青兰妥善保管起来,问道:“这个能保存多久?”
“若是没拆封,一年不成问题。”拆封了自然要尽快用完了,索性盛这种花露的玻璃瓶都是小小的一个。林瑜特地叫庄上的工匠制了来,如今他们做这些越来越顺手了。
贾敏便笑道:“你那缀胭阁集满了所有女儿家最爱的东西,竟没收进这个花露?”她说的正是林瑜个张家合作开得卖胭脂水粉的店,名字也是后来新取的。
林瑜笑了笑,道:“还不是时候。”又笑道,“什么时候我在缀胭阁里头再加一个小小的银楼,专门卖钗环坠饰,那才叫真正集满了所有女儿家的钟爱呢!”
贾敏笑着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真不知谁家的姑娘有福,能嫁给你,可真是一生享用不尽了。”
林瑜笑而不语。
贾敏见状,心里便知道了。她这几日在姑苏真是很见了几位各色各样的夫人太太之流,说话三句两句不离他们家的新科解元,意思明白的很。
只是贾敏自己想着,林瑜的前途远不止这些,况且他年纪还小,又有什么好急的。只是她只是一个堂婶,又不是亲娘,虽则这两年亲近了好些,终究不是嫡嫡亲的。现在知道了瑜哥儿这般表态,她也就好出面回绝了。
真是,什么阿物儿都干肖想他们家解元郎!
定好了回扬州的日子,林瑜遣人去林珩家里说了一声。这一次族里头一下子出了两个举人,其中一个还是解元,新任的族长真是分外的有颜面,忙忙地都喊了来祭祖,又要立牌坊,是以林珩也请了假在家。
西山书院原有这样的先例,中了举人的话可以请假回乡一趟,不过,也就是路途近有闲钱的会跑这一趟。大多数离家远的并不会走这一趟,毕竟春闱离着秋闱只有大半年,做学子的多想着搏一搏,没准就考上了呢!这样的话,再回乡时间就不够用了。
林珩听了,乐得一道走,一来宗平也在,他们三人正好搭伴,二来,正三品的官船到底比私人船运要稳妥,还省了一笔使费。
这一回,一行人只在扬州稍作停留,贾敏自然留下。林瑜、辛宗平并林珩三人就要直接上金陵,翻了年后就得上京城预备着春闱。
在扬州停留地短暂时间里,林如海便于林瑜商量着,过年后叫贾敏带着黛玉、鲤奴一道上京去。一来,林瑜在京城也有个照应。二来,这盐政任期已经走进了最后一年,若是上面还有什么要动手的话,也就这一年半载的时光了。贾敏一个女眷,鲤奴黛玉都还小,林如海十分不放心。
林瑜想了想,也是。他身边的护卫是跟着他的,虽然当初也给林府上临时训练了一批人出来,到底没有林瑜的人好用。虽然两年都安全地挺过来了,应该不会再用心思,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也好,那就年后一道上京吧!”林瑜点了点头。
商议定了,林如海并贾敏忙忙地致信京中荣国府。
八月乡试,月底放榜,林瑜一行人又在姑苏带了一个多月的时光,如今日子已经进入十月中旬,眼看着就要十一月了,如今知会荣国府已经稍嫌晚了些。
行路早的举子如今怕是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只是林瑜他们从京杭大运河走,从扬州出发前往京城满打满算一个月的时间也尽够了。这才在金陵过完了年,再出发。
却说荣国府上随着扬州来的节礼接到了贾敏要上京来的消息,别人不说,贾母和贾琏是真心的高兴。贾琏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完婚,娶了王熙凤,也算是美满。如今想起来在扬州时姑太太对自己的照顾,就忙不迭的要亲自动手安排住处之类。
王熙凤便笑道:“二爷忙什么,姑太太上京来自有自家的宅子地住,哪里会住府上。”
贾琏不以为然道:“你知道什么,虽说姑妈必是要住自家的,但是如今那里好几年没住人,没好好收拾之前,哪里住得人。再者,那是府上正经的姑奶奶,收拾个临时落脚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对的。”
是没什么不对,只是太太不高兴罢了,王熙凤心道。这太太也就是王夫人,也是王熙凤正经嫡亲的姑妈。一个是贾琏那边的,王熙凤心里自然就偏向王家人了。
果然过两天,贾母那边见府里头□□齐备,心里高兴,狠赞了贾琏一通,又赏了好些好东西。拉着他的手叫帮着去林府看看,贾琏忙不迭地去了,一走就是早出晚归的好几天,直把王熙凤气了个仰倒。
好不容易贾琏稍稍空闲了一些,王熙凤便打叠起温柔小意来,问道:“二爷何苦来这般忙碌,也不见你在自己府上这样用心。”
贾琏回想了一下扬州时的日子,笑道:“你是没见过姑妈,姑妈家原与我们不一样的,□□过得精致,少不得多费心一些。”
王熙凤只不信,她一向以自家为豪的,只如今嫁进贾府时间还不大长,便只指着荣国府说话,道:“再好,能和这公府相比?”
贾琏见她不信,就道:“自是和府上不一样的精致,等你见过,你才知道服了。”
王熙凤便摆手示意不说这个,换了个话题道:“说起来,老祖宗可是狠夸了一同那什么瑜哥儿,你是见过的,那是个什么人物?”
说起他来,贾琏便笑了,道:“堂堂今科解元郎,你说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学问出色就罢了,难得的是人品也是四角俱全的,那长相我只描述不出来,回头你见了才知道。”
“在你嘴里竟没有一点不好不成。”王熙凤叫他给说笑了,道,“我不信,竟还有人能比宝玉更出色不成。”
贾琏也没有不高兴,不信的人多的是,说也是白说,等真正见过之后才知道:“所以说你眼皮子浅你还不信。”
“我常在内宅的,见过的也就是些本家的兄弟,连亲戚家的也不过是小时候才玩得好些,长大了都要避讳了,自不必你们爷们外头行走的,见得多了。”王熙凤不以为然道,“只不过一个解元,咱们这样的人家,原也不在这上头用心。”
那当初先珠大哥又何必削尖了脑袋,顶了他的监生名额去考科举呢!贾琏不爱读书是真,但也不见得乐意别人顶掉了该他得的东西。只是如今再说这些也不必了,到底人已经走了。他摇摇头,也不与王熙凤在这上头拌嘴,指了一事,一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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