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这一句。
西门吹雪眼神终于动了。
吴裙的墓立在万梅山庄。
是由管家张罗着立的。
那日来的人不多。
花满楼走时微微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将那些信给了那剑客。
那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凋谢,心中总是不忍。
那位裙姑娘想必也是希望他知道她的心意。
他想到那夜初次收到信时,不免有些怅然。
西门吹雪看着手中信封眼神微沉。
最终还是拆开了。
那信上字迹很工整。
是她习剑那几日写的,虽是闺中女子字体却剑意凛然。
这信是从三月前写起,正好是她拜师后的事。
西门吹雪目光微顿。
那最后一封信写了很久。
你如果爱慕你师父该怎么办?
那剑越冷了。
陆小凤也离开了。
他自从那件事后便沉默了下来。
一个人不知道钻到了哪里喝闷酒。
江湖中似又平静了下来。
那位疾愁剑如同昙花一现,惊鸿间便已不见。
她的死似是改变了很多,却又似什么都未改变。
西门吹雪每月都会出门一次。
他杀尽天下魔教教徒,便是为了逼出玉罗刹。
江湖传言说那女徒弟的墓,墓碑上刻的是西门吹雪之妻。
他终归还是在最后一刻动心了。
南海一艘画舫上:
宫九刚从岛上出来。
他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因为他原本是要去中原的,如今这船却来了南海。
这船上自然只有他一个人。
宫九眉头狠狠皱起,片刻却又松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觉得去南海也不错。
天已暗了下来。
海面上波光粼粼。
宫九没有睡觉。
今夜的海面实在很美。
血色的水光映着天狼星,自月下竟浮出一个美人来。
那美人一身红衣艳的惊人。
就那样静静的浮在水面上。
托着她的却是一只海豚。
那海豚竟似有灵性般见了船只便停了下来。
吴裙醒来时是在一艘船上。
她身上红衣已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件镶了芙蓉的雪衫。
“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她微微抬起头来。却见说话的是个穿着白衣的贵气公子。
他虽穿着白衣却与那些剑客完全不同。
那白衣在他身上更像是一种锦衣富贵的象征。
他瞧着那微微有些怔愣的美人眼中意味不明。
“多谢公子。”
吴裙轻轻敛下眉眼来。
她真是很美。
那身雪色芙蓉在熹光下滟滟婉转,乌发胭脂摄人心魄。
这样一个美人孤身流落在还没上难道不是很有趣儿?
宫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姑娘要往何处去?”
他并未问她是谁,为何受伤,只是问她要往何处去。
吴裙长睫轻轻颤了颤:“江南。”
那白衣公子点了点头:“甚好。”
“那我们便去飞仙岛吧。”
这话实在莫名其妙。
吴裙却笑了:“也不错。”
她笑意清软,眼中却生了抹滟光,衬着唇上胭脂竟有些妖异。
宫九合了扇子:“姑娘可会用剑?”
他似只是随意一问。
吴裙望着海面朝阳微微勾了勾唇角:“大约是会一点。”
她手指细腻,连薄茧也无,这话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是不信的。
可宫九却信了。
“我也会一点。”
他笑道。
那笑意很冷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在。
船已到了飞仙岛。
第51章
飞仙岛靠海, 物产丰富。两人一下船便到了烟火气的码头。
老妪挑着一篓鲜虾往集市走。
这时节已快入冬,若是在中原定是没有那么新鲜的虾的。
可这里海产却正丰富着。
宫九闻着水腥味儿微微皱眉,他向来有洁癖,自是不喜这些的。
“公子可要食些?”
一旁卖蟹包的年轻人问。
吴裙一下船便戴上了兜帽, 雪色芙蓉顺着乌发婉转而下,遮住了大半面容。
可露出纤弱的下颌,却宛如冰雪一般,在光下让人心悸不已。
那年轻人问的是宫九, 可眼神却一直瞟着那位身姿姝丽的少女。
直到两人走出丈远才回过神来, 手中拿着凉了的包子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
白云城中虽有江湖人士, 更多却是普通百姓。
这两人白衣胜雪, 俱是贵气难言,这一路走过竟也惹了不少人围观。
宫九并未说去哪,吴裙也不问。
两人已走过了大半个城。
男人手中折扇微合。
这白云城最大的成衣铺在城东, 可里面最受欢迎的却是珠宝。这铺子是前朝宫中专做点翠的师傅开的。往年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两人进去后便直接上了二楼。
许是见吴裙有些好奇,宫九挑眉道:“这衣服是雪缎芙蓉衣,珠翠自然也不能差了。”
吴裙醒来时发饰都已被火浆融化,一头乌发披散着, 虽是姝丽可他却总觉差了点什么。
像他那样的人,自然不能容忍一点瑕疵。
上了二楼便见其中坐着一个穿着宫装的老妇人。
那妇人当然听见了楼梯口的脚步声,可她却并未抬起头来。
“老身一月只做一件,公子来晚了。”
她客气道。
宫九并未多言, 只是将手中的令牌扔在了桌上。
那老妪拿起令牌端详了半天, 看见其中太平王府的印章后面色微变。
“老妇眼拙, 还望公子见谅。”
吴裙微微勾了勾唇角:“你是王府世子?”
她望向那眉目贵气的男人。
宫九道:“我难道不像?”
他唇很薄,抿成一条线时便显得有些冷酷。
吴裙摇了摇头:“不,很像。”
她说到这儿便不说了。
趴在窗边静静等着。
宫九伸手将一块冰翡扔在了桌上。
那冰翡价值千金,便是宫中贵人也求而不得,如今却被随意扔在了桌上。
老妪犹豫半晌,还是问:“公子要什么花样的?”
宫九淡淡道:“芙蓉点山。”
老妪心下已有了计较。
这雕翠费时极长。
楼上一时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闹声传来。
却楼下一位锦衣公子。他怀中正搂着怡红院的花魁,和卖布的姑娘争执着。
这公子身份尊贵,白云城中竟是人人识得。
吴裙瞧了半天却也看明白了。
原是那花魁看上了件衣服,却是人家早已订好的。此刻正在那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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