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得从他15岁那年,与御史大人的独子花形透堕入了一场为世不容的爱恋说起。起初,他们也曾遭受过同学的耻笑,家人的反对,舆论的指责。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弃,彼此坚定信念,相扶相依的走过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渐渐的,藤真的父亲不再反对了,渐渐的,花形的父亲不再苛责了,可是当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花形却突然身染恶疾去世了。
花形从小就没了娘,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自从他去世后,藤真便觉得花形老爷的神志越来越模糊,似有老年痴呆的前兆。出于不放心,他恳求父亲让他搬进御史府,照顾花形老爷,也好借此缅怀自己与花形透的这场断袖之爱。
所以此刻,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与花形老爷一同切磋书法时,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笑意,上前问到:“爹,世伯,聊什么聊那么开心啊?”
话音刚落,两位老人见是藤真回来了,竟争着抢着要回答他。
原来,花形老爷最近觅得一宝,一把由当朝“书圣”永野满题词的折扇。藤真上前,拿起折扇,端详了起来,风格尚算清润潇洒,法度亦算严谨,不过据花形老爷所说,这把折扇是他用八十两纹银从字画行里淘来的,这就让藤真不得不觉得这是个赝品了。
只不过,他知道花形老爷向来自视甚高,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花了八十两买了个赝品,丢了纹银事小,若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而忧思成疾,那可就麻烦了。
打定主意,藤真说到:“不错,真是不错,不过,世伯,您看现在已经日落西山了,赶紧将此墨宝收起来吧,我们要准备吃饭了。”
花形老爷见藤真也说墨宝不错,于是喜滋滋的将折扇收好,然后拿着锦盒走进了房间。待他走后,藤真一贤悄悄的问儿子:“难道连你也觉得是真的?”
藤真一边整理医箱,一边说道:“爹,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是世伯他高兴。”
这一晚,吃过晚饭,花形老爷唤藤真来到他的房间,告诉他,自己明天就要出城去参加隔壁县张员外的大寿,一来一回可能要一个月时间。然后嘱咐了一些关于府里日常生活的事宜,最后将自己的钱箱递到藤真手中说到:“阿透的坟有些旧了,我已经关照过金记的油漆工去上漆了,这里是钱。”
藤真嗯了一声,接过钱箱时,却意外的发现钱箱的锁片坏了。
这一夜,特别宁静,藤真修好锁片后,坐在桌案边,就着明明灭灭,摇曳不停的烛火,翻出了花形年少时写给他的那本小说,虽然幼稚,却是情真意切。他反反复复的将这本小说看了一遍又一遍,觉得眼前隽秀的笔迹仿佛花形还在他身边一样。只是他明白,这样的感情,他再也不会遇到了……
☆、相遇
第二天,花形老爷便带着他事先雇好的脚夫和他那把折扇启程了。
这个家,向来人丁不旺,花形老爷走后,家里就剩下了藤真、家丁伊藤以及丫鬟小莲了。
忙完了一整天,藤真将医馆的大门锁好,然后走上街头,寻思着是不是该去买点猪肉,如今家里只有三个人吃饭,实在没必要铺张浪费,不如晚餐吃饺子,既方便又美味。正寻思着,不远处的一对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不是宫城良田夫妇?
看着如今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藤真不禁心头一暖,其实宫城良田并非那种不顾家的坏男人,不过是因为受不了他妻子的坏脾气才一时手痒去赌钱。如今看着他们恩爱有加的画面,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的,到时候,宫城一定会更加疼爱自己的妻儿。
藤真的善良是人所皆知的,开医馆收诊金是规矩,可是他懂得变通,懂得拉上补下,尽己所能,帮助他人。只是他从来都不曾想到过,他的这个优点竟差一点让他丢了性命!
不知怎么的,自从花形老爷离开后,藤真的心里就一直萦绕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了驱逐这种感觉,他拿起医术,正要翻开,丫鬟小莲走了进来,告诉他门外有一位公子求见,说是花形老爷让他来的。
藤真站起身,来到前厅,只见厅里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衣着朴素的男人。
男人见他来了,立刻自我介绍:“在下南烈,贵府老爷说有客房可以让我落脚暂住。”说完,便递上了花形老爷的那把折扇。
藤真打开折扇端详了起来,没错,扇子是世伯的,他合上扇子后,又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眼前的男人面容英俊硬朗,也无特别之处,只是这眼神过于凌厉,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不过,从他的装束来判断,应该只是一个普通跑江湖的,并不像劫匪。于是藤真问到:“我世伯还跟你说过什么?”
“贵府老爷说,我要在这里住多久都行,最好是等他回来。”南烈说到。
藤真心中虽然不相信世伯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可否请你讲讲你是怎样认识我家老爷的?”
于是南烈将之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他说花形老爷雇用的脚夫是个劫匪,他们将花形老爷骗到山上的土地庙后,抢夺了他的银两,正当他们准备一刀结果花形老爷的性命时,他出现了,他将劫匪打退,救了花形老爷一命。当花形老爷得知他要前往尚和城办事,正愁没有落脚下榻的地方时,便主动将折扇交给了他,并告诉他自己的府中尚有几间厢房,可供他暂住。翌日,花形老爷继续赶路,于是他便来到了尚和城。
“原来如此。”不管南烈怎么解释,那都只是他的片面之词,因此,藤真始终用一种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念及那把折扇,他还是招呼了这位不速之客。
藤真带着南烈来到后院的厢房,然后将这里的布局向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最后问到:“不知世伯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
“有。”南烈回答。
“他说什么?”藤真继续问到。
“他说你是大夫,尚和城无人不知。”南烈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藤真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高兴,要知道他不图利,可就单单图这悬壶济世的美名。末了,他看到南烈背上用布包着的,类似大铁块一样的东西,一时好奇,多嘴问到:“这是什么?”
“上路用的。”南烈言简意赅。
藤真见南烈不是个乐于交谈的人,于是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不过他的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究竟是哪里让他不安了,他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个南烈怪怪的,不过好在这个人不多事,安排了住处后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于是这一晚,大家相安无事。
次日清晨,藤真照常起床,去医馆看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回府后,小莲告诉他伊藤的母亲突然病重,所以伊藤请假回老家几天。
藤真听后点头应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晚上,吃过晚饭后,他便早早的睡下了。
按理说,家里突然住进一个陌生人,而且这个陌生人还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主人家寝食难安是正常的,可是这一晚,藤真却睡得极其香甜,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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