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误入正途_周不谨书【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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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喜欢看陆明琛皱眉的样子,尤其是当他露出这种忧愁的神色,太子长琴的心绪会不由自主因他而牵动,彷佛有谁在他的心口拧了一下,隐隐约约的作痛。

  太子长琴叹了一口气,道:「我没在怪你。」他只是在担心,担心陆明琛的病情会因此加重。说他见死不救,心肠恶毒也好,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陆明琛去救那个孩子,然而谁让他放在心上的——就是这麽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你刚才用了内力?现在感觉如何?」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陆明琛。

  陆明琛张开手臂,伸手一拦,将对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轻轻的摩挲,低声道:「我刚才没用内力,不过是巧劲罢了。」不过终究是运了气,现在肺腑正在隐隐作痛,不剧烈,却也无法忽略。陆明琛本就是擅於掩饰的人,没让太子长琴看出端倪来。

  「别担心,我没事。」他抬手抚了抚太子长琴的头发,轻声道:「再过几日就是花家家主的大寿,母亲信中特意提过,让我们两人去问候一番。」他把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好。」太子长琴叹了一口气,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你日後多加小心,不要任意行事了。」

  这话把他训得跟个三岁孩子似的。陆明琛笑了笑,低头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颔首道:「都听你的。」

  ……

  花满楼有一座自己的小楼。

  小楼里装潢和摆设很简单,本应该给人一种冷清单调的感觉。

  但因为这小楼里正在盛开的鲜花,还有坐在窗前面带微笑的白衣青年,一切就好似在瞬间染上了温暖的色调,又如何会显得冷落。

  「陆哥,喝茶。」花满楼微笑着给面前的青年斟了一杯茶,他虽是瞎子,但做起这样的事情来却与常人没有什麽两样。

  陆明琛也不跟他客气,接过了茶,小啜一口。事实上,面对这个记忆中的玩伴,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的感觉,好在对方是个极容易相处的人,即便陆明琛不开口,他也绝不会让两人之间变得尴尬。

  昨日那样的滂沱大雨,到清晨的时候就已经停歇。不过春寒料峭,即便没有了雨,空气却也还是阴冷湿润的,叫人从骨子里的发寒。

  一阵风卷着湿气而过,顺着半开的窗户毫不客气的涌了进来。

  被冷风一激,原本被陆明琛刻意压制的气息顿时泄漏了出来,胸口忽然一阵绞痛,以陆明琛的坚忍,这阵痛楚竟叫他忍不住弓下了腰,扶住了一旁的木桌,低头咳嗽了起来。

  木桌不大又轻,在他这一番动静下,往前偏移了几寸,擦碰着地板,发出「刺啦」尖锐的声音。

  「彭」的一声,原本放在木桌上的茶杯顺势掉在了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淡褐色的茶水四处飞溅,打湿了陆明琛大片的衣襟。

  咸涩的铁锈味在陆明琛的口腔中蔓延开了,咳嗽渐渐停歇,他回过神,张手掩住唇畔,看着这一片狼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花满楼已被这短短几秒内发生的事所惊到了,并非因为这散乱满地的茶叶和白瓷碎片,而是因为陆明琛的身体。

  他知道凡是从戎之人,必定会落得一身的沉痾,但听陆明琛紊乱的气息,并不像是一般的疾病。

  他蹙起眉头,站起了身,伸手扶住因为刚才的疼痛有些脱力的陆明琛,「陆哥,你……七童冒犯了。」

  陆明琛并没有回答,其实是他此时根本听不清花满楼在说些什麽,此刻他的心肺犹如一把利刃横在了当中,不断地搅动着他的心口,痛得他面如蜡纸,毫无血色。

  花满楼比不得那些久誉江湖的神医,但他的医术其实也算不错,至少比一般医馆里坐堂的大夫要好得多。

  他的手搭在了陆明琛的脉搏之上,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这脉象,极为杂乱无章,混乱不堪,绝非一般的伤病。

  「陆哥……」花满楼放下手,脸上满是忧色。感受到陆明琛的隐忍疼痛苦,微抿唇角,抬手点住了对方身上的穴道。

  他扶住陆明琛靠过来的身体,将对方在小楼的客房里安置好,自己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故友久别重逢,本是一件再令人欢喜不过的事情。只是得知故友身染重病的消息,这层本该留存於心中的喜悦,此时被冲了个一乾二净。

  黄昏已至,当太阳落下,原本明亮的小楼霎时变得昏暗了起来,彷佛因为主人眉间的愁绪,而落了一层灰。

  20.第二十章 佳偶天成20

  客房里窗户紧闭。

  黑暗处,花满楼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陆明琛的病他没有把握治好,但缓解一两分他痛楚的药方他还是能够开出来的。

  花满楼的动作很快,写药方,抓药,短短功夫内完成,只是煎药稍微费了一番功夫,不过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而已。

  把药碗放在一边的木桌上,花满楼伸手解开了对方的穴道。

  「陆哥。」房间里很安静,花满楼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轻声地叫仍旧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的陆明琛。

  苦涩而浓重的药味渐渐在空中弥漫开来,陆明琛蹙了蹙眉头,被熏得清醒了几分,他捏了捏眉心,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碗药上,抬眸看着花满楼,叹气道:「麻烦你了。」

  花满楼的身上还残留着浓厚的药香,而这小楼只有花满楼独自一人,并无奴仆,这煎药之人,便只有花满楼了。让一个目不能视的人为自己劳累,陆明琛的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身为一个瞎子,花满楼的感官比之常人,要敏锐得多,他轻而易举就察觉到了陆明琛此刻身上的情绪。

  他笑了笑,「陆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何况这药并非他煎的。花满楼心中轻叹一声,端起了桌上的药。

  白瓷碗此时的热度渐渐地冷却,心中估计着冷热大约已经差不多,便把药碗端到了陆明琛的面前,「陆哥,你身上的伤……七童医术浅薄,无能为力,这药有定神静心的效果,服用後你大概会舒服许多。

  这类药蒙神医也开过,的确能够缓解几分陆明琛身上的痛苦,只可惜,到後期,这药便慢慢失去了效果。

  然而陆明琛自然不会对花满楼这麽说,也没有人会拒绝来自好友善意的关心。

  他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花满楼手中的药。药汁很苦,堪比黄连,简直能叫人的味觉麻木。不过陆明琛近来喝药如饮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仰头将黑色的药汁一饮而尽,面不改色放下了药碗。

  「陆哥,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有事尽管叫我。」自己开出的药方,药效如何花满楼自己自然知晓,他轻声说道,彷佛怕自己的声音再大一点儿便会影响陆明琛的休息一般。

  这幅样子回去被太子长琴见了,只会让对方平添担心。好在自己离开时曾经和对方交代过,晚点回去倒也没有什麽关系。

  陆明琛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翻涌而上的困意将他淹没。

  花满楼站起身,替陆明琛盖上被子,轻步往门边走去,又拿了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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