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琛看了他一眼,心中的火气已经渐渐消了下来,语气显得很是平静,说道;「不用在意,快些走吧,先让人把你身上清洗一下。」
萧暄心中有些愧疚,总觉得自己又是给对方添了麻烦,明明对方已经那麽照顾自己了。
不再说话,他只是小小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对自己说道,以後一定要少生事,不给对方操心的机会。
陆明琛陪着萧暄回到了广明宫,发现已经有太医院的太医站在殿中等候了。
「殿下。」太医对着陆明琛行了一礼,「臣是奉了圣上命令来为九皇子看看伤情的。」
果然,永元帝已经知道了。陆明琛心中早已经有所预料,所以看见太医的到来他也,没有太过惊讶,微微颔首,「那有劳了。」
太医为萧暄检查了一下,告诉陆明琛萧暄身上的痕迹都只是皮外伤,抹一些药膏就好了。
在确认了萧暄没有事情。他便向陆明琛告退,去向永元帝覆命了。
陆明琛让宫人准备好热水,转头对萧暄说道:「你先去沐浴更衣,休息一会儿,父皇大概很快就会传唤你和萧越两个人了。」
果然,在萧暄打理好自己没有多久之後,永元帝身边的内侍就来叫人了。
看着萧暄黑眸中暗含的忐忑,还有刚才所发生的斗殴事件,陆明琛心中一叹,即便对方的表面上看起来再怎麽的冷静,说起来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他伸手摸了摸萧暄的头发,「去吧,别担心,这件事情错不在你,父皇不会责怪你的。」
萧暄垂眸,嗯了一声,抬脚跨出了门。
他的广明宫距离皇帝的宫殿并不是很远,走上一段距离就能够到达。因此萧暄跟着内侍,按照正常的步速,很快就到了。
内侍转过身,微微弯腰,神情恭敬,说道:「九皇子,陛下就在里面等你。」
萧暄顿住脚步,推开了大门。
不出意料,这殿内除却永元帝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萧越。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垂首跪在地上的萧越动了动,本来打算抬起头,只是碍於永元帝的存在,不敢妄动。
他垂着头,撇了撇嘴角,想起刚才永元帝和自己说的手足情深,心中轻蔑的想,他才不要和这种身份低贱的人做兄弟。
永元帝近来心情很是烦闷,太子的事情他派暗卫去调查了,诚然是调查出了一些眉目来,却还是没有揪到那只幕後黑手。
永元帝有些不安心,这代表着他没有全盘将这座宫城掌握在手中。这只手今日敢对太子下手,难保将来不敢对他下手。
就在心情烦躁之时,他还听内侍通报,自己的两个儿子因为言语不和的事情打了起来。
这让永元帝头大不已。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那种容易迁怒与别人的皇帝,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先把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萧越叫了过来,准备这个小魔王似的儿子好好谈谈。
对这个儿子也是无奈至极,你说打吧,估计刘贵妃那里就会折腾起来,跟自己大哭大闹。你说骂吧,看这幅不服气的样子估计也没有什麽效果。
他正纠结得头痛,注意到站在门前的萧暄,看到他脸上凌乱发红的伤痕,头更加疼了,好在让他欣慰的是,这个儿子虽然比萧越小了一些,却是懂事了许多。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放纵萧越的脾气,小时候都能惹出这麽多事情,长大以後那还得了。
今天的事情,都是因萧越而起,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不痛不痒的罚个禁足几天就算了。
想到这里,永元帝心中已有了决定。
「儿臣拜见父皇。」萧暄走到永元帝的面前,跪了下来。
永元帝揉了揉太阳穴,「起来吧。」
萧暄看了萧越一眼,一声不吭,继续跪在地上、
直到永元帝再次开口让他起来,他才沉声答道:「儿臣有错,不愿意起来。」
今天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他挑起的,直到现在,萧暄也不认为过错在於自己。如果说真的有错,那错在他不该那麽冲动的动手,不该再给关心他的二哥增添麻烦。
二哥说得没错,他的方式用错了。他的脑子里明明可以有很多种能够让萧越有苦说不出的办法,却因为一时的冲动,丧失了理智。
永元帝皱着眉头,「不必跪了,朕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确是萧越做的混账。」
永元帝心中的怒气从之前刚得到消息到现在,其实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身为日理万机的帝王,这天下,这朝堂,说起来能让他觉得不顺心的事情数不胜数,如果每件都让他生气,他也别想好好活着了。
萧暄闻言,抬目看了他一眼,眼中飞快的闪过一缕诧异,他还以为,在永元帝眼里没有什麽存在感的自己会先被责怪,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这位父皇,并不如自己心中原本所想像的那样是非不分。
「虽是萧越错在先,你也不能动手。两个身份贵重的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成一团,简直不像话」永元帝停顿了一下,「不过念在你知错的份上,除了去崇文阁上课外,只能在自己的宫中反思,没有朕的口谕,不得擅自离开。」
萧暄平常上完课,除了去一趟陆明琛的永宁宫,就是窝在自己的寝宫里,这样的惩罚对於
他而言根本等於没有,他低下头,压住自己眼中的轻松神色,放低了声音,应道:「儿臣知道
了。」
他表现出来的乖巧听话与冥顽不灵的萧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叫永元帝在叹气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对这个自己以前从没有注意过的九子的欣慰。
「去吧。」他面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萧暄站了起来,对永元帝行了一礼,退出了殿外。
至於萧越的惩罚如何,萧暄在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後,从宫人们的窃窃细语中得知了答案。
功课加倍,下课之余,只能呆在寝殿中用功学习,还暂时停了萧越骑马和练武的课程。
要知道,萧越不爱课本,却是最喜欢後两样东西了。这样的惩罚对於他而言,可以称得上「残忍」二字了。
从此萧越就和萧暄结下了梁子,只不过碍於永元帝之前的三令五申,他没敢像上次那样堵住萧暄,而是不停的做小动作。
不过可惜的是,都被轻而易举的萧暄一一化解了。
萧越很是无奈,就只能在嘴上过过嘴瘾,在平时讥讽个一两句。
「哟,萧暄,昨日我的生辰宴会你看到了吗?」
这日师傅讲完课,萧暄正回忆着内容,做着笔记,但面前的视线却被一道阴影所挡住了。
他抬眸,合上笔记。
「这麽认真是做给谁看的?二哥?还是父皇?」萧越冷眼看着,脸上浮现出令人觉得刺目的讥讽,「别傻了,他们那麽忙,怎麽可能有时间注意你。呵,和我不同,换做是你的生辰,别说是庆祝,恐怕都没有多少人记得吧。」
萧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对方得意而嘲讽的笑声在身後响起,萧暄脚步微顿,复而才迈开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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