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机][ABO]GugelaForPrivate_卷湮金风【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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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光总是一瞬即逝。”皮尔斯接过话头,看着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手上的白玫瑰,一点点削去上面的尖刺。他已经削好了几只,可他的身侧还有整整一束。

  “是的。”杰克点了点头,“在我十岁的时候,她的病就已经让她下不了床了。”

  “什么病?BSAA的资料上没提到过具体内容。”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伊东尼亚还在战乱中,你觉得战地医院的医生会有那个空闲为一个没钱的平民认真检测吗?”杰克扭头瞥了一眼皮尔斯,很快又从对方的墨镜上离开去,“她跟我说,医生治不了这个的。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但我不甘心——”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去做雇佣兵?为了钱。”

  “不然呢?世界和平吗?”年轻人抿唇,“我不是你,皮尔斯,我可没那么广阔的心胸。对了,我记得你的父母过的还不错?”

  “是的,抚恤金能让他们过的很好,社区也会定时上门帮他们排遣问题。”

  “你是说你没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杰克惊愕地皱眉。

  “是啊,我怎么能?”皮尔斯对着他苦笑,伸出右手点了点遮住半张脸的口罩,“看见儿子不再是个人类只会让他们更痛苦。”

  “可是——”杰克皱眉,“你没那么糟糕。能动,能想,能控制自己,人模狗样。”他突然笑了一下,很快又抿住嘴角。

  “暂时可控而已。还有,我只是戴着墨镜,不是瞎了,我看得见你的偷笑。”

  “好吧,其实说真的,你应该明白我的血能帮你。”

  “准确来说,是可能能,我们只是在赌博和等待。该死的,放过这个话题吧,这么说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还是——”青年将手伸到墨镜下揉了揉眼睛,露出脸颊上一小片斑驳的皮肤,很快又随着他的动作躲回墨镜后面,“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你和——那个家伙。”

  杰克忽然沉默下来,只是来回摩挲着被抠掉茎刺的玫瑰枝,一小片绿色的枝干已经被他无意识地剥掉表皮,只留下浅绿色的木质。皮尔斯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听见他继续说下去,“后面你都知道的。他是个不错的人,我是说,曾经。带我入行,在我落败的时候帮忙训练,因为我身体太差特地给我加餐,甚至帮我付母亲的医药费和安葬费用。可是后来,后来他就是个失心疯。”年轻人狠狠地跺脚,“我还以为可以如父如子呢。结果呢,看来我和‘父亲’这种字眼没什么缘分。”他耸了耸肩,“所以后来,我把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卖了,剩下的烧了,丢进垃圾箱,跑到这儿来对老妈说,‘抱歉我没办法再来看你了。’然后换了个雇佣兵团接着干下去。”

  皮尔斯听着年轻人从鼻息里挤出的冷笑,突然开口:“那个伊尔韦斯,也是烈韦里人吧。”

  “是,怎么?”

  “没什么,我本来以为你会喜欢这里,或者说喜欢做个雇佣兵。”

  “哈!我一个都不在乎。无论这里还是雇佣兵团,”他歪了歪脑袋,竖起食指,“孤身一人是最有意义的选择。”

  “那会让你陷入险境。”

  “队友的背叛或者死亡才会让我陷入险境。”杰克摇了摇头,皮尔斯觉得他就像是条奇怪的热带鱼,在玻璃缸里撞的头破血流后即使回到了大海也不再乐于从他的树脂山洞里游出去。

  “不,”他咬牙,“你带过兵,你知道意义——”

  “哦,他们背叛我,然后指责我背叛他们。你看,我这人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亲近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好下场,血缘又让我我身边的人陷入危机,然后一部分人想要这个,”他对着皮尔斯摇晃自己的手腕,一小节苍白的皮肤从护腕下露出来,突起的血管泛着阴惨的青色,“另一部分人因为他们死了。他们大概以为这玩意是魔戒,只可惜我没办法做弗罗多,也不能把自己投进火山。”

  “那我呢!”皮尔斯猛地挥手,“如果我告诉你,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他急促地呼吸了几次,飞快地说下去,仿佛他再不说,对面的人就会抗拒着外界,在山洞的最深处藏到末日降临,“我需要你的血,帮我稳定下来。我需要留在BSAA,而只有你能做到这点。”他跨前一步凑到Omega的面前,对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愣在原地,“杰克,如果你的血液不是致命的武器,你会留下来吗?”

  “我——不知道。”红发的青年屏住呼吸,往后退了半步,被另一块墓碑阻住去路,“我现在是打了阻断剂的,尼万斯上尉,克制点你的行为。”

  “我知道你打了阻断剂,闻不到我的信息素,而我也闻不到你的。可你知道吗,你在发抖,还闭上了眼睛。”呼吸凑过来,对上他的鼻尖,杰克绝望地发现即使失去了信息素的影响,皮尔斯低沉的笑音仍能轻易打破他给自己的桎梏。

  “至少别是这里。”

  他听见河的冰面哔啵作响。

  春天要到了。

  亲吻如同烟火的绚烂,也有如牛奶的芬芳。破冰船撬开牙齿,在柔软的冰块间长驱直入,寒潮开始消退,而东风撩拨起口腔,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咬了一口,舌尖黏糊糊地仿佛吞了一大口辣椒味的冰淇淋,火热和冷冽一同撞进骨髓。

  “回车上。”他听见杰克这么说,对方的声音也黏糊糊地萦绕在耳边,令他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如你所愿。”他拽着对方扭过身子正要往回走,然后几声轻微的“咔嚓”声从他脚下响起。

  那是几支还没有来得及削去茎刺的白玫瑰。

  他感觉到杰克的手在他掌心抖了一下,年轻人随即停下脚步,捡起玫瑰收拾到一旁。

  皮尔斯也只能在心底发出一声哀嚎,跟着劳作起来:“说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花?我们来的时候你可没中途停车。”

  “不是我。”杰克疑惑地抬起头,一抹薄红仍滞留在他的唇边,令皮尔斯心荡神驰,“或许是守墓人干的吧。我来的时候见到花放得乱七八糟,就整理了一下。”

  “不会是守墓人,”皮尔斯半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守墓人可不会只给你母亲的墓送白玫瑰。你觉得会不会是救你的人?你母亲的故交?”

  杰克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知道是谁了。”他声音陡然低沉下去,怒意在喉间酝酿,“是他。”

  皮尔斯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河畔另一侧的树林里站着一个男人的影子,他穿着如同参加葬礼一样的黑色风衣,戴着更加阴沉的宽檐帽,即使是皮尔斯这样的狙击手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但他知道杰克指得是谁。如果是他的话,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能说得通了。

  阿尔伯特·威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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