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颜没听到司机的话,应该说,这所有的一切对李夕颜来说都有点不真实,她正在想回去之后要怎么和李妈妈他们解释现在的状况。‘我就是夕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这种说法不会被当神经病吗?李夕颜都能想象出,她姥爷笑眯眯的糊弄她,转头给警察打电话的样子。
脑子里一堆想法冒出来,最后决定实在不行就给李妈妈画画!油画和书法差不多,初期不明显,多半是临摹开端。真正入了门,长时间的练习下,都有自己的风格和笔触,这个是有区别的。
当然要说有多独特的画风那没有,李夕颜要是那么小就能有这天赋,李妈妈就是眼睁睁看她吃三年白水泡饭,都不会允许她放弃画画。李夕颜就是一个因为自小开始学,相比起小学初中才接触油画的孩子,看起来稍微有点天赋和灵性的人,要不也拜不到名师。可是这样的人远远算不上什么,大兔国没个一万也有八千。
李妈妈拿笔不行,这么多年带着女儿东奔西跑去看展,求画、见老师、采风各种事情一路跟下来,鉴赏的能力倒是提升了很多,偶尔还会客串一把老师,评评她的画,一定能认出她的画来。她的画总没人能模仿,也不会有哪个人那么无聊去模仿她的画,图什么。
眼看出租车就要上高速公路,远处闪现的韩文和中文结合的路标,让李夕颜瞬间清醒“师傅,去大枧洞。”出口就是中文,愣了两秒转换又给说成了法语,又顿了一下才变成韩文,说完李夕颜自己都呆住了。这丫头学语言学的真拼搏,就这情况还能影响到,简直了。
司机被她弄的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话,他们这都要上机场高速了,说什么大枧洞“要回去?不去机场了?”梨花女大就在大枧洞,这不是回到上车地了。看了眼右边的车道有空余立刻按下转向灯,犹豫的看了眼乘客“您不是韩国人?过来留学的?韩语说的真好,我就说你刚才说机场的时候,为什么语调有些奇怪,英语啊。”
李夕颜转头对他笑笑肯定道“麻烦您,回头去大枧洞。”这次是韩语。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上车说了英语,司机用韩语问要去哪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就说了英语。这里对她来说是外国,出国英语是通用语,她都没反应过来,她是可以说韩语的。
看到路牌李夕颜才想起来,她现在是韩国人,要去兔国得有护照才行,签证什么的,她可以落地签,现在再去办护照,按照兔国的经验,至少要等一周,她不想等。现在已经不知道流落到哪里的李夕颜没有住宿舍,她有习惯早上六点起来背单词和词组,害怕打扰舍友。
韩国大学由于学校面积有限,除了特定的学校和国家相关的那种要求住校,其他都不要求一定要住宿舍。梨花本来宿舍其实也挺紧张的,有人自愿让出来,还是好事,老师问都没问,就同意外宿。
宿舍费虽然比校外租房子便宜,但是李夕颜被学姐推荐了一个学校旁边的屋塔房,房东就是梨花的教授,租客也都是梨花女大的学生,要不是校友,这种好事还没有。所谓的屋塔房,就是常规韩剧中灰姑娘女主的标配,一间只能装下单人床、衣柜、书桌的卧室,加上一间卫生间的大单间格局,厨房小的,在‘现李夕颜’的眼里可以忽略不计。
屋塔房的房租确实便宜,也就比宿舍贵一点点,以周围的房价来说,是李夕颜占便宜了,就是夏热冬冷有点坑,其他也没什么。门口还有一个屋顶大阳台当院子呢,都是她一个人的,入校前的时候就搬进去了,现在都住了快三年了,虽然妈妈说要给她点生活费,让她换个地方,她也说都住习惯了,不愿意换。
司机在楼下打着表等着,李夕颜冲上楼随意扫了一眼室内,都没仔细看,从衣柜底部的抽屉里,拿出装重要证件的袋子,拿起护照简单翻了翻,没翻到兔国的印戳也没失望,记忆里这姑娘没去过兔国。直接关门就跑下去,再次上车前往机场。
司机都被她逗乐了,这大半天的客人自己要绕路,赚了一笔不说,还免费看了一场戏,高兴的不得了,最后在机场下车的时候,看李夕颜哭丧着脸把钱包掏空,也还差1000块,大方的摆摆手免了这零头。
李夕颜陪着笑脸鞠躬感谢,一边往服务台冲,非常幸运没人排队,直接拍出身份证、护照、信用卡要买最近去首都机场的航班。笑容十分亲和的姐姐,翻了下护照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不确定的询问她要去的地址,和签证信息,得到答案后让她稍等一下,起身走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李夕颜,等了五分钟才把她等回来,顺便等回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自觉从睁开眼就没好事,觉得老天在坑她的李夕颜暴躁了,中英法韩混乱的大叫“怎么可能不能落地签,济州岛每年落地签多少我们的人,你们怎么那么没用!”这什么破国家!这离两国关系紧张还有那么多年,怎么现在连个落地签都没和兔国争取来!
要不是大部分的词汇没听懂,要不是刚才看过对方的护照确实是韩国人,小姐姐连客套的笑容都维持不住。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的眼光,组长过来顶替小姐姐,询问事态之后,亮出八颗牙标准笑容给李夕颜解释。韩国公民到兔国不能落地签,只能去驻韩大使馆申请签证,也可以由旅行社□□,不过这两个他们都解决不了,需要客人您自己想办法,非常抱歉。
李夕颜生气的表情僵在那里,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她本来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要说性格李夕颜绝对不是首都大妞暴脾气的那种,生气也是冷暴力居多,只有碰上李妈妈才会像个炮仗一点就着。从小就坐在画架前的孩子,别人玩玩具她玩画笔,一坐五六个小时都是常态,早就把她脾气磨的比大部分人都温和。
只是这短短一个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之前所有的冷静和计划都是知道,有人在等她,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不能乱了方寸。李夕颜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一心想着回国,想着不要慌,不要乱,不要哭,都能解决,只要能回家就能解决。结果突然发现自己回不去,一下最后一口气没撑住,莫名其妙的穿越,诡异非常的事情,积累了一个下午的恐慌和不安终于暴发。
半天才缓和下来李夕颜,整个人像是没了力气,低着头缓缓的弯下腰给两人都鞠了一躬,眼泪啪嗒就掉在地上,二十几岁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人生最大的困难不过是反抗母亲和备战高考的李夕颜,蹲在陌生的机场,耳边是明明应该听不懂,但是却每一句话都能听懂的机场,拿着本国人民的身份,堵着人家卖票的柜前前,哭的差点抽过去。
凭借神一般的转折,吓到工作人员的李夕颜被送进了值班室,刚才负责她的小姐姐坐在她旁边,一张纸巾一张纸巾给她递,胡乱的安慰着。一下说男人吗,没了就没了;一下说家里面都还好吧,生死有命啊;一下又说,朋友不会因为几年不见就疏远的,好朋友一定会理解你的苦衷啥啥的。
也不能怪人小姐姐,李夕颜一直哭,光流泪一个字不说,还是那种特别戳人心的小声啜泣,小姐姐走又不忍心,留下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胡乱安慰,到处猜原因。到底是在现代悲欢离合的大舞台机场工作的人,各种版本的故事,顺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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