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士升所说的加税倒是将商业税带上了,而不是说单独只加农业税,但这提议还是让杨太后心生不悦。
国库税银不足……
最近这段时间她虽说没怎么户部运作,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了解国库库银的大概数儿。就算前不久因为遭受冰雹而动用了国库,去了二十万两银子,但也不算劳筋动骨,更别提还有租借了濠镜澳、年八千万银子的租借费用。这八千万银子虽说对折,只去了一半的数入了国库,但有它和已然超亿的商业税在,国库会没有银子吗,说国库税银不足,这是糊弄鬼呢!
杨太后蓦然地眯起眼睛,厉眼如针狠狠的扎在了钱士升身上,不过杨太后并没有开腔,而是抿紧了唇瓣,因为朱慈燐突然坐直了身体,面色冷峻的说道。
“国库不足?朕记得法国驻濠镜澳大使才刚刚上缴了今年的租借费用,朕只送了三千万两入私库,其余五千万两皆归国库,怎么会国库库银不足以支付各地军饷!别是你伙同亲信私吞了国库银子、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陛下,臣之忠心可鉴日月、不能如此的污蔑臣啊!”钱士升匍匐在地,眼泪纵横的开始述说自己的忠心:“国库库银的的确确不足以支付各地军饷,臣完全是出于公心、出于爱民才站出来说这事。”
杨太后冷眼瞧了演技出众的钱士升好一会儿,这才将视线投放到了老滑头施凤来的身上,开口道。“施卿你是户部尚书又是内阁首辅,钱卿所说的事可是真的。”
“娘娘,钱大人之所以会如此说,乃是越来越忧虑各地的扩军,辽东共增加十万军人,各地增兵少者一万、多则数几万、军队人数增多,所费军饷必然也增加,所以支付完各地官军的军饷后,国库库银的的确确会出现不足的问题。想来钱大人必是忧心这点,这才直言上奏娘娘、陛下增收赋税!”
施凤来明显又在和稀泥,果真不负老滑头的绰号。
杨太后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施凤来,而是对着钱士升口出恶言道。“尔等东林党人可真是恶心!”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钱士升以及朝堂上的其他东林党人更是浑身颤抖,感到羞辱至极。看到他们如此,杨太后心中起了一种异样的快感。她舔了舔唇瓣,语调高昂的道。
“难道不是吗,一个个口呼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实际上呢,却借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之名,行包庇地主,为富商巨贾争利之实。对民生国泰视而不见,对征款赈灾行为极力阻挠不说,还时不时的跳出来、以各种可笑的理由请求加税,难道还不让哀家、让皇帝感到恶心吗!
对,哀家承认你们所说政事归于六部,公论付之言官不错,但如此做真的就能让大明从此欣欣望治了吗。说是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建议重视农业工商、取缔矿税,方才为体恤百姓。可你们东林党人能否告诉哀家,体恤百姓是不断加收农业税,减免工商税,免除矿税吗。哀家重工商税轻农税,你们就生怕会动了你们身后之人家族的利益,一个劲的叫嚣、重商而轻农乃是灭国之道。你们能不能告诉哀家,粮乃立国之基,明明轻农税是让百姓们毫无后顾之忧的大力种粮,稳固大明的基石,怎么到了你们口中就成了灭国之道了!
哀家曾说过魏公虽为宦官、品行虽有瑕疵,但却一心为国,算是忠心之人。当时你们也齐表示哀家说得没错,甚至提议给魏公修祠堂。结果魏公一死,你们东林党就开始迫不及待叫嚣让清理阉党。说施卿能力平庸、不堪为辅。
哀家承认施爱卿能力不出众,比不了你们满肚子的才华,但哀家还是愿意重用施卿,不愿意重用你们。因为什么,因为哀家放心施卿,不放心你们。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一言一行皆为了这个哀家,但哀家却从来没有从你们的言行举止中看出这点来。口口声声说爱国,却不断和其他党派的人怼、不断的上书奏言让取消或者降低海外贸易税、矿税、盐税、茶叶税等税种的税负,却独独留了农税不说取消、降低,反而不断鼓吹加收。
你们为了什么别以为哀家心里不清楚。哀家就恶心你们这种打着为国为民旗帜、做的却都是泯灭良心的行为。”
杨太后才懒得管堂下的这群文武百官脸色如何,也懒得管她所说的这些话传开后,东林党人的名声会差到什么地步。反正他们不是代表的百姓,而是江浙一代商人和地主豪强的利益。就算他们被天下的言语诛心而死、遗臭万年又关她何事,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杨太后清楚的明白着东林党人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说白了,不过是想让大明的财政收入来源变得单一,从而如他们和他们身后之人的意,让朝廷收税只能从普通的农民上收取、确保他们私人的利益。
外公啊外公啊,当初你怎么就没有将东林党一系全部连根拔起,以至于让他们死灰复燃,以至于还想有掌控朝廷、让朝廷成为他们一言堂的一天!
这一次…
呵呵……
杨太后狠厉一笑,
哀家定不会再放过他们存活于世间,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愿他们有一人继续大义为表的做些恶心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一更,o(* ̄︶ ̄*)o么么哒~
☆、第一百零六章
所谓明亡于东林就是基于此, 东林党人使得明末的财政收入来源更加单一, 使得朝廷的税收来源更加依赖于普通的农民,再加上当时处于小冰河时期、各种天灾不断,造成了大量农民破产, 形成大量流民,直接导致了明末的农民大起义,以至于大明亡国,而后金那一拨人则趁机捡了便宜。
宋之一朝,国力虽说羸弱,但国库丰盈,经济繁荣程度可谓前所未有。根据史书记载,那时航海业、造船业成绩突出, 海外贸易发达, 和南太平洋、中东、非洲、欧洲等地区50多个国家通商,因此宋朝时国内税收最高时可达1.6亿贯, 其中商税就占了百分之七十。
可以说农业税从来不是赋税中的大头,更别提还有各种的矿产税、盐税、茶叶税。说真的,杨太后有时也搞不懂这些以东林党人为首的士大夫们的想法。扯了为国为民的大旗, 好歹也要干一两件人事吧, 口头上说得好听, 结果所作所为利的皆是他们所在的利益圈。
朱慈燐上台以来,杨太后之所以严密把控各种矿产、特别是铁矿,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减少铁矿流入关外数额, 真要是像崇祯一样,被他们糊弄住了、取消的矿税、放开了挖掘限度,不是给后金那群鞑子提供更多兵器的原料、让他们更加强大吗。
而盐税、茶税 ……
杨太后想到盐税时发出一声冷笑,想到茶税时又发出一声冷笑。后世的人都知道,在古代最富的可是江淮一代的盐商啊,一斗富,一炫富,那是成百上千金直接往水里丢,而茶商比之盐商要穷一点,但个个财富也不容人小看。杨太后想着,弄死东林党人这群血吸虫后,也是时候整顿江淮一代的盐政了,没道理年年加大力度建盐场晒盐、结果盐税一年比一年数少,今年居然还跟茶税持平了。这是打量着自己重心在军政上、所以胆大包天想糊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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