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老君庙的游廊上看到一个绝色女冠,披着鹤氅,带着远游冠,神情清朗洒脱,见到李明明三人,微一稽首,便走了过去。
李明明三人都被镇住了。
“竟然有这样的人物——”谢月朗钦羡道,“真恨不得随她去。”
李明明点点头,然而想起话本子上那些尼姑女冠,也不过是披着出家人袍子的交际花罢了,便又摇摇头。
第7章 终于赎身了
李明明从庙会回到杜家,老鸨拿着李明明从庙会上买的小玩意儿,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儿,明日可就是第九天了——”
李明明道,“不是十日之约吗,我们已经等了这许久,不差这两日!若是他十日还拿不来银子,儿一切都听妈妈的。”
老鸨子看李明明还不松口,又想,左右不过两天工夫,那就再等等!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李明明也不愿再拖,时间长了怕会夜长梦多,便按照今天的商议,拿一个瓶子,亲自去花圃剪了几支菊花插在瓶里,也不管美不美的,便让翠儿给徐素素送去。
一会儿翠儿就提了个提盒回来,道,“素素姑娘给姑娘的回礼。”
李明明打开提盒,是几样点心。
李明明玩起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把戏,“你去给妈妈送两碟子点心,只说是花园子里的两支花儿换的。”
翠儿笑着答应了。
李明明便把杜十娘藏在被子里的一百五十两银子用包袱包了,藏在提盒底部——这么沉,今天实在没法让谢月朗她们带出去,所以又想了这个一个招儿。
李明明掂一掂,虽有点沉,倒还能提动,这要是三百两,肯定会露馅儿的。
翠儿回来,李明明道,“把提盒还回去吧——里面有正经东西,不要让妈妈和姑娘们知道,只交给素素。”
李明明说得郑重,翠儿一怔,点点头,提起提盒,又是一怔,终究什么也没问,还尽量显得轻巧地走了出去。
经过今天这一遭,李明明觉得,自己可以信任翠儿了。
原著中杜十娘把银子藏在被子里,让李甲后半夜悄悄地拿走。杜十娘可以这么干,李明明——跟李甲熬大半夜,那绝对不行。于是就定了此计,让素素拿着这些银子,另放上些东西,凑够自己和翠儿赎身的数目,给李甲送去——以素素的精细和口才,当也能探出李甲两分口风,那柳遇春说没说,也就知道了。
李明明焦急地等待着。
一直到晚间,外面丝竹之声响起,终于有了回音。
谢月朗的丫头送来一个花笺,笑道,“姑娘说明日要办个诗会……”
李明明让翠儿把那丫头让到外间喝茶,自己展开花笺看,里面夹着徐素素的回信。
大意是李甲很欢喜,看不出什么异样,也并未遇到柳公子。
徐素素心思细密,从她把信给谢月朗再转给自己便可见一斑——怕一日两人来来回回太多次,让人起疑。
李明明也有一个闺蜜,跟徐素素是差不多的类型,心思细密,善良,又有谢月朗的勇敢,俩人穿开裆裤的交情,李明明不信自己也信她。
这会儿,便移情到谢月朗、徐素素身上。
既然素素说没问题,李明明也放下些心来,那就回头按月朗说的那样办——李明明实在不是个有魄力的人,不逼到尽头儿上,还是能不硬碰就不硬碰的。
晚间,李明明给系统君汇报,系统君照旧不温不火地鼓励。
李明明从小在甜得齁嗓子的鼓励里长大,后来经受社会现实的打击,一度很是无所适从,“跟我妈说的都不一样啊”,在这样水与火的考验中,除了磨炼出一颗滚刀肉的心和堪比海参的自愈能力,还练出些不受言语蛊惑的本事。
系统君的鼓励,隔着留言板李明明就闻到一丝虚伪。
也罢了,谁让自己昨天干了缺心眼儿的事呢。
李明明特别擅长原谅别人,当然,更擅长原谅自己。
过了左思右想的一夜,李明明早起,饭都没好生吃,就亢奋地等着。
果然不多久,李甲即携银子上门,交与老鸨,按照原著走向,虽老鸨不愿意,还是放了人。
与原著不同的是,李甲按照昨天徐素素的交代,也花十两银子买了翠儿。
老鸨果真让李明明与翠儿拔了钗环,解了荷包,什么也不能带的出了门。
谢月朗、徐素素早闻讯赶来,把一行人让到谢家,李明明主仆重新收拾了,又开宴吃酒,为李明明贺喜。
谢月朗道,“十姐于归郎君,望郎君珍之重之,才不枉了十姐待君之心。”
李甲笑道,“那是自然。”
徐素素也再次言语试探,李甲也并未露出什么可疑之处。
李明明并谢、徐二人都放下心来,看来那柳遇春果真是君子人。
庆祝宴直吃到傍晚,散了席,谢月朗留宿李明明和李甲。
在谢月朗这儿,李明明还有点安全感,无奈李甲不答应,“怎好再打扰月朗姑娘,我已借得房舍,且打扫干净铺陈好了。”
李明明没办法,只好与谢月朗、徐素素作别,带着翠儿,与李甲出了门。
行至街上,李明明道,“郎君所借的屋舍在哪儿?”
李甲笑道,“不过是托词,我们暂且再于柳生处借宿两晚,后日便回家去。”
李明明干笑,“总要收拾收拾,休养休养,急也不在这两天。”李明明想了想,到底祭出装病大法,“这两日,我咽干头疼,想是秋燥上火了,待抓两剂药吃吃,好了,清清爽爽地与君归家。”
李甲温言道,“北边干燥,我们往南走,气候湿润,于你的病倒也相宜。”
李甲握住李明明的手,“芳卿不愿与我回家吗?”
李明明强笑道,“郎君何出此言,妾自然愿意的。”
李甲道,“那便好,我们并无多少行李,明日雇了车轿,后日启程,来得及。芳卿若还不适,在生药铺子买些验方丸药就是了。”
说着,李甲雇了两顶轿子,让李明明坐一顶,自坐一顶,径直往柳宅去了。
李明明敏感地觉得,李甲似与上次见面有什么不同。但毕竟与他不熟,原著中貌似李甲也是个很矛盾的角色。又疑心,难道柳遇春跟他说了?
李明明一路左思右想地瞎猜,很快便到了柳宅。
进了门,便被李甲带去东厢,李明明不弄明白不死心的性格,道,“我们寓居于此,当先向主人家致谢。”
李甲笑道,“是该好好谢他,然今天晚了,多有不便,明日再谢不迟。”
李甲进屋,掌了灯,李明明手心里都是汗,“郎君,我头晕目眩,实在熬不住了,先躺躺。郎君莫要被我过了病气,不如歇在榻上。”又回头对翠儿说,“你辛苦辛苦,晚上照料我。”
翠儿笑道,“看姑娘说的,婢子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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