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是有问题。
看李明明还在那里临帖,三娘急道,“阿姊,我们到底怎么办?你可有什么想法?”
李明明把丫头们打发出去,把自己想过多少遍的计划说了。
听了李明明的计划,大娘击节赞叹。
三娘目瞪口呆,学霸果然是不能招惹的动物,妈妈,姐姐好凶残……
小姐妹三个被这个报复计划弄得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也是,还有什么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更激发肾上腺素的呢?
姐儿仨又开小会,大娘道,“明日慈恩寺牡丹花会,或许便是个机会。”这件事再拖拉,万一弄到大人们耳朵里,麻烦就大了。
李明明点头,便是明日吧,就看郑九娘和张生动作不动作了。
再说张生那边,自曲江马球赛回去,心里便郁郁的。之前对崔莺莺只是喜欢她的颜色,想先弄到手再说,后来没成功,虽有遗憾,倒也没怎么样。可见了她与王存眉来眼去,张生便被激起一股斗志,看不上我,回头让你求着嫁给我!
于是便与几个相得的朋友喝酒时,做借酒消愁状,又写了一首隐晦香艳的诗,彻底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张生假装不注意从袖子里掉出崔莺莺那个花笺。得,物证也有了。
然后便被众朋友逼迫,“不得已”地说出崔家二娘的名号。
众人的八卦心彻底被点燃了。崔莺莺和张生的诗都被抄了去,又有自谓才高的写了和诗。这件“风流韵事”流传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张生本想约“崔莺莺”上巳节见面,少不得被一二好事的朋友看见,也就坐实了二人有染的名声。这种事,是怎么洗都洗不脱的,崔家想息事宁人,只能让崔莺莺嫁给自己——却不想对方根本没出现。
张生干等半天,简直气炸。
回来又写了一首排律,编排出各种两人交往的情节,让朋友传抄。
至于郑九娘——只能说人渣总是格外能吸引无知少女。郑九娘见了李明明这情敌,还能不眼睛发红?
明天又是赏花聚会的日子,这种时候,各种小话总是传的特别快。张生阴暗地想,若是明日有人把这事问到崔莺莺脸上,不知她做何反应。
这种事,于男人,不过是风流韵事,于女人……便是公主,也是让人说道的,更别说一直以端庄雅致著称的高门士族女。
双方不约而同地把“决战”时间定在慈恩寺牡丹花会这一日,也算是一种心有灵犀。
第22章 黑死你!
是日,正值休沐,又是举家同去观看牡丹。
进了寺门,墙下窗边零星可见一丛丛的牡丹,都开得很是娇艳。
除了李明明外,大家都知道这还不是“正餐”。顺着人流,来到一处专门养牡丹的院子,只见中庭一丛牡丹,竟然开了有上百朵殷红的花,颇为壮观。
旁边连着的院子又有珍奇品种,一朵花上竟然有绿有红有紫有白,世上竟然有渐变色的牡丹!
再往前走,则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两间茅庐前种的都是白牡丹,与普通的白牡丹不同,花朵极大,花瓣重重叠叠,有一种纯净的繁华。
这白牡丹也是有来历的。据说出自西王母的后园。当日西王母知道天后娘娘爱牡丹,特遣青鸟衔了这种子来。青鸟不小心,撒了一半在慈恩寺,另一半,天后命人植于大明宫,所以这慈恩寺的白牡丹与大明宫的原是同源,别处再没有这样大朵的。
这样有来历有名气的院子走了几个,王氏郑氏等便累了,请小沙弥带去一处禅堂休息。
崔大伯崔三叔早与朋友们赏花联诗去了。
剩下一堆青少年,大人们走了,便三三两两作鸟兽散。
还是大堂兄靠谱,叫住两个最小的堂弟,“你们两个跟着我,莫要到处乱撞,小心被人拐了去。”
看着两个堂弟苦下来的脸,李明明等幸灾乐祸地笑了。
大堂兄微笑着嘱咐,“妹妹们莫要分开了,三人还有个照应。另外,走一走,早些回转。”
三人都轻轻一福,笑道,“晓得了。”
大堂兄转身带着两个“猴儿”走了,三娘吐舌头笑道,“大兄越发唠叨了。”
被大娘瞪一眼。
三人是来“办大事”的,但看着这满眼的花海人潮,什么时候办?怎么办啊?
计划与现实的差距!
李明明心大,“先不管,咱们先逛着。”
大娘、三娘也没别的办法,那就走着吧。
三人又走走逛逛,来到一处院落外面,该院门上悬匾,题曰“裁云缀雪”,门口几个奴仆,又有桌案笔墨,见到李明明等过来,便笑道,“此间雅会,内多名品,然需小娘子们以牡丹为题赋诗一首,或作画一幅,方可入内。”
三娘道,“本来还不一定要进去的,你这一说,倒真要进去看看。”
李明明看看三娘,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霸道总裁气质呢。
大娘也被勾起几分兴趣,当下略一沉吟,便写了一首《咏慈恩寺白牡丹》绝句。
三娘取巧,把旧年课业写的咏牡丹诗拿来凑数。
那仆人看李明明,李明明还是能不“偷”就不“偷”人家的诗的,于是便提起笔,画了一朵写意牡丹,旁边只简单地写上“慈恩寺牡丹”几个字。
那仆人捧着姐妹三个的诗画进去,片刻回返,“女郎们请进。”
院内果然春-色-无边。
大娘是识货的,“那一丛莫非是万金难求的圣人花?”
李明明随口就问,“何谓圣人花?”
大娘责怪地看李明明,但还是小声解释道,“当日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此花开时,氤氲一片紫色,便如那祥瑞的圣人之气一般,故约圣人花。”
哦,李明明秒懂,本朝皇帝姓李,自认是老子后代,就这个缘故,这跟老子扯上关系的花,也必须珍贵。
大娘又指出另外几种难得的名花。
说话间便来到前庭。前庭已经聚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娘面色一变,悠悠福身,“见过信阳公。”
李明明和三娘也跟着行礼。
那年轻人深深地看大娘一眼,“崔大娘无需多礼。家母设下这牡丹诗会,某代为招待,希望诸位能尽兴。”
“请信阳公代为谢过长公主。”
信阳公微微颔首。
大娘没再说话,只又行了一个福礼。
李明明神经有碗口粗,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暧昧,大姐与这个信阳公?
旁边还有个神经比桶粗的三娘,已经活泼地东张西望了。
桌子上诗一摞,画一摞,旁边不少人在品评。
李明明又看到了熟人,王存含笑对李明明点点头。
李明明回以一笑。
“王舍人,某以为,该首《寺北牡丹》最妙,‘剪云披雪蘸丹砂’①,真是恍如图画,如何想来!”。旁边一个中年文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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