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负责征战部队的,都是游鸿吟手上的将帅之才,比如曹嶷, 比如王弥。
他们所领之军是由四州共同供养,麾下步兵、骑兵、弓兵等等兵种齐全, 都是能一人当十的精锐部队, 装备精良, 训练专业并且量大,负责为游鸿吟征战四方和抵御外敌。当然,因为承受着更危险的任务,他们的待遇也是所有兵将之中最好的,只要保证自己在战场上活下去,靠着自己的粮饷和赏金,能让一大家子衣食无忧,并且无论是军功获得几率,还是抚恤力度,同样也是让所有兵将不畏生死,奋勇杀敌。
这也是为什么陆云会说,主公养的精锐部队厉害是厉害,就是太费钱了。
游鸿吟用夺下一州便治理一州的方法,鲸吞蚕食着北方,如今已经是气候渐成,无人可挡了。
他此刻看着地图,是在思考,这个秋天刘渊将会对那个地方下手。
刘渊虽然受到汉族文化影响比较深,但是有些习性却依旧未改变,那就是喜欢在秋收之后发动战争。
并州如今是汉国占了一半,他占了一半,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争夺战,但是小规模冲突不断,可是彼此实力试探的已经差不多了,汉国的骑兵的确不可小觑,但是守城方面,还是自己这边更加占优,所以双方并州方面真的拼死拼活暂时没有必要。
刘渊虽然立国,匈奴历代也积攒下不少力量,但是地盘和经营方式的问题,他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和游鸿吟拼消耗。并且刘渊应该更清楚,南方朝廷方面,巴不得他们两个人能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坐收渔利。刘渊这个打着光复大汉,又是匈奴出身的汉国皇帝,要比游鸿吟更加防备南方小朝廷,所以他不会这么选择。
那么他只有将目标放到南方了。
和刘渊的汉国接壤的南方便是司州和雍州,而这两州的情况是不太一样的。
洛阳坐落在司州,而大批量的司州豪族都跟着朝廷大部队南迁了,如今司州境内可以说是明面上还是朝廷的,实际上已经只有一些不受重视的小官还在维持着官府的运转。没有了豪族,司州境内就只剩下普通百姓,他们当中当然有人没有钱,没有粮,也不是豪族的佃户或者仆从,就算是想跟着走也走不了。
所以整个司州大概就剩下这些饭都吃不饱的贫穷百姓了。
而早年洛阳经过诸王争霸,又有大量流民出逃,如今的司州,曾经繁华无比的国家中心,早已十室九空,荒凉无比了。
这种时候隔壁雍州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雍州其实一直都有是族族杂居之地,虽然汉人将匈奴、鲜卑、羌族等都称作胡人,但是胡人之间也是有派系争斗的,他们会因为各自的信仰和本身的利益,或联合,或争斗。所以在司马越迁都的第一时间,雍州的各个胡族就开始不□□分了。
卢水胡、氐族、乞伏鲜卑和羌四支便开始了争夺地盘的过程。
其中卢水胡比较特殊,它这一支族源复杂,既有匈奴、月氏的成分,又在民族演进中吸收了羯族、氐羌乃至汉族等部族,因而兼具白种人和黄种人的特征,其核心成分则是源自商代的卢方。
因为这种兼容并蓄的融合特征,卢水胡原本的大本营在凉州,凉州地广物薄,卢水胡在这里修身养性不知道多久,终于积蓄完力量,表面上并不参与中原的权利斗争,但是既然朝廷都已经放弃了北方,那么不多抢点地盘便是傻瓜了,所以卢水胡拿下了半数秦州,还看上了雍州,也的确在雍州占据了一些地盘。
可是秦州原本是羌族占下的地方,这自然与羌族也结下了仇怨,并且羌族也在雍州也掺和了一脚。
乞伏鲜卑最为可怜,别看它是鲜卑族,如今鲜卑族的势力其实是诸多胡族当中散布最广的,北方绝大数草原,西北部大片土地,都有鲜卑族的影子。
但是乞伏鲜卑只是鲜卑的一支而已,鲜卑并不是一个团结的名族,大多数都是各自为政,偶尔南掠的时候会结盟一下。
所以乞伏鲜卑在诸多胡族中实力最弱,不仅要面对西部和南部三个胡族部落,并且还有汉国在它一旁虎视眈眈。
胡人瓜分北方地盘这种情况随着司马越的死而戛然而止,他们似乎是彼此有了默契,开始默契瓜分地盘。
雍州短暂战乱平息、四分五裂后,他们又将目光放到了司州方面,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有洛阳这个标志性的城池在,其实胡人对于司州是不太感兴趣的,但是因为有洛阳在,司州就成了他们都想要夺下的地盘,刘渊如是,羌族杨氏如是,鲜卑独孤家亦如是。
最后,因为独孤家扼守太行关,鲜卑在司州占得一席之地。
而独孤家亦成了司州最有发言权的家族。
只是虽然胡人占据的地盘儿大,甚至羌族杨氏还学着刘渊同样在秦州建立了仇池国,但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治理农耕领土实在是太难了,刘渊学富五车,自小受汉族教育,尚且只能胡人、汉人两套政治管理体系并行的方法来治国,更不用说羌族这个本就没有杰出首领,皇帝是个汉字都没认明白的部落了。
所以仇池这个国家国力并不兴盛,不过是部落换了个名字,脱离了朝廷的统治而已。
游鸿吟在脑中仔细梳理着胡人之间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系,点了点太行山,说:“独孤氏。”
独孤氏现在是独孤洪领导,此人勇武,是一员猛将,但是同时也是一位十分聪明的人,因为鲜卑族在当地势力其实并不强盛,但是在强敌环绕的环境中,独孤氏却能安全留存下来,那么领导人肯定不是个笨蛋。
游鸿吟觉得,聪明人好,因为聪明人谈起条件来,比较方便,价钱方面大家心中都有数,就不会出现太大波折。
“主公,想攻打太行关?”王弥问。
游鸿吟说:“不是,司州人烟已经十分稀少,又是众矢之的,在灭汉国之前,我们不宜过早夺下洛阳,那样天下目光将全都集中到我身上来,十分不利于后面工作的展开。”
“那主公的意思是?”王弥十分诧异,这次单独让他这个领军之人过来,必然是有要事交代。
“我需要你去和独孤洪谈合作。”游鸿吟说:“刘渊并州无法取得突破,就必然将目光放到太行关和潼关上。而他最为渴望的是夺下洛阳,所以攻打太行关成了必然之举。”
王弥有些不确定:“主公的意思是和独孤洪合作,等刘渊攻打太行山的时候,我们和独孤洪联手重创汉国大军。”
“可以这么说。”游鸿吟点头确认。
王弥说:“臣下不确认到底能不能说服独孤洪,他与刘渊毕竟都是草原胡人。”
游鸿吟说:“这方面无需担忧,独孤洪率领的鲜卑部势力弱小,若是不投靠大势力求得庇护定然会在接下来的动乱之中覆灭,独孤洪不会看不明白情势的。更何况,草原诸部均以强者为尊,如今除了南方朝廷,北方就我与刘渊的势力最为强大,他既然苦守太行关,那么必然是不愿意追随刘渊,就只能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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