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泪流满面,泪水还把床铺变得又冷又湿,脸庞都因为哭丧的模样而出现扭曲,原本生气的表情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焚还是悲愤地继续抱怨。
「妳父亲的决定是为了讨好其他家族被迫的抉择,妳……」
严下意识伸出右手准备触碰到严那粉嫩而充红的脸颊,但脑海一幅又一幅出现的「画面」让她骤然停下动作,默默收回自己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双眼再次绽放出寒冷。
「用不着妳来讲我也知道!明天任务什么的我不想管了啦!这张床有一半是我的地盘,妳绝对不准越过,不然我就把越界的部位给烧成焦炭!」
转过头无视这阵虚弱而逞强的吼叫,严缓慢的闭起双眼,无法控制的让脑海再次浮现起「化成一片焦黑的景色」。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产生,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第几次吞噬理智的画面。
严唯一知道的仅是这一系列不断纠缠的画面是多么真实,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迫从脑袋进行精神上的折磨。
她只能向前迈进,永远不得停下步伐,因为停止脚步的那一瞬间,迎来的就是崩溃。
第84章 踏入内部
踏。
每一步走到湿滑且凹陷不稳的巨大树干上杰示就感觉到从脚底传来的刺痛,好像每一步踏进的不是树干而是尖锐而锋利的长剑。
每移动一步都下意识的用眼角看一下脚底,却又什么都没有刺进,只是很单纯的踏在树枝上头。
进入森林开始就很难看到阳光,大约一小时的路程后几乎只能从隙缝才勉强观察到阳光的位置,再经过一小时什么光线都看不见,依靠的就剩蜡烛勉强支撑昏暗的视觉。
无法察觉此刻的时间,绷带底下的肌肤也无法判断空气中的温度究竟是高还是低,因为肌肤传来的灼烧感早让杰示连温度的高低都无法分辨。
听觉上无法判断周围是否有动物进行埋伏,事实上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要仔细专注才能够发现,这点不时让杰示连自己是否有呼吸都存在疑问。
滴。
仅仅只是走了几百公尺的距离,身上重新包扎的绷带又再度被鲜血给泡湿,顺着身躯往下流出农臭的腥臭味。
什么都无法察觉,视觉听觉触觉全都出现无法使用的状况,就连唯一能够战斗的左手都残废——杰示却没有打算停下的继续向前。
身旁的「同伴」尽管脸色没有变化,但每次走几分钟替杰示进行更换绷带时那副周围皱起眉头陷入思索的模样就会浮现。
「呜,嗯!呜,呜!」
从炙热又肿起的喉咙轻轻放出声音,说完话彷佛把高温石头给吞下肚,身体已经不知道几次的产生颤动,头部痛苦的摇晃。
「很好奇什么理由驱使你,就算能够走动,这样的疼痛应该随时会昏迷。」
「理由,早已说过。」
「约定?即使遭受背叛也要保护别人的约定,不合理。」
轻轻摇起头,桦的眼神透露出打从心底的那份不解,认为杰示的举动完全超乎逻辑。
砰。
只见杰示突然用右手握成拳头打在自己喉咙上发出沉闷的重击声,接着从嘴中吐出一大口混浊的漆黑液体。
「约定,我知道的,一定要遵守,因为约定是,那些信任我的人,相信我的人,我们一起结下的誓约。」
「仅是口头约定就连契约都称不上,这样没有保险的事情却连性命都要赌上去吗?」
「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说完这句话,杰示突然弯曲上半身,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红、黑色交错的血块,接着瘫软似的躺在树干上。
「呼。」
经过五秒的挣扎与调适再度缓慢爬起,确认流出鲜血的部位已经重新包扎完毕之后又继续向前迈进。
完全不理会身躯上的伤口陷入恶化。
「无法理解,除了逻辑不通之外,更彰显出矛盾,你真的是个笨蛋?」
「你,一定,没相信过人。」
不应该继续开口说话,不光是肉体有着强烈抗议,精神上同样也显得糟糕,只要稍微一个意外的微小冲击也可能会将杰示的意志给吞噬。
或许说话能够更加清醒,但作为一名「废人」,说话只会增加无谓的疼痛,意识反而更容易一下子被拔走。
明知这点的杰示还是强迫自己开口。
因为他非常想要好好教训眼前绿色眼珠的家伙,以及,提醒自己还有事情必须要做。
「利益的牵绊是牵制人的最佳动力,战略、计谋是最值得采用的招数,所谓约定上的信任又是什么?」
丝毫不认为杰示的话是一种对自己的讽刺,应该说连这句话是不是讽刺都不知道,彷佛是为了彰显出自己的不解,走在前方的桦轻轻歪起头浮现出「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的疑问表情。
「我真想,打你一拳。」
「缺少一只手的你又能如何?不管怎么想都很异常,缺少能力的你就算真想实现约定,如今的你又该如何守护?」
「我还有右手。」
「非习惯的右手?并没有多大的实质帮助。」
「我还有嘴,还有脚。」
「……无法理解。」
没有继续响应满脸不解的桦,杰示仅剩的右手轻轻握住拳头,重复着诉说「还有右手」的话语。
「您的动力到底是什么?」
「周围有野兽,闭嘴。」
「那么一开始你就该安静不是吗?」
杰示不清楚桦愿意帮忙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和这名阴险而危险的人共同走在聚神树林。
这些种种的异样感就让杰示不自觉的产生戒备,尽管连实质上的反击很可能也无法顺利做到,但是这股警戒示打从心底的防备着。
这种情况下对方应该也是相同心态才对,然而对方从一开始就抱持着随意开口的诡异态度。
加上此刻面临随时都会有野兽却还是轻松的态度更显得怪异。
对于一名魔法师来讲,主动告知名为狩猎者的怪物们自己位置,无疑就是自杀的行为。
刻意引出动物的行为,擅长近距离攻击的剑士还能够理解,但如果是远距离攻击,肉体还非常虚弱,只要被触碰就几乎等于完蛋的魔法师就显得古怪。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切入,眼前的魔法师都诡异到了极点。
「我有名子,别一直叫『你』。」
「谁能证明呢?」
「什么?」
「五官被打到凹陷,肚子挖空,左手废去,声调沙哑到难以确认原本音调,这样的这况下有谁能知道你是谁?」
不明白桦想说的含意是什么,但这些带有攻击性的言语听起来一点不舒服。
「就算这样,我还是我。」
「你的观点有错误。」
「你说什么?」
「自我了解只限于自我世界,想要让自己活在现实就需要别人的认知,假若无人知晓你是谁,那么你就是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也就是说等同于不存在,唯有与他人世界进行联系,你才算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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