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丽]孤注_河叶儿【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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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圆美满今朝醉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 恩恩爱爱

  这软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周璇金子一般的嗓音,落在分外安静的独立式公寓楼里,仿若砸开平静湖面的石子,心里荡开一圈圈波纹,却不知是什么变质了,什么又从未变过。

  于曼丽缓缓起身,向明楼倾身鞠一礼,“明长官,可以吗?”

  她用的是男伴邀请女伴的姿势。

  反串?别有情趣。

  从前在法国,明楼也和一群外国女子这样互换过身位,与一个中国女子这样易位而舞,却是史无前例。

  步伐轻巧、身形灵活、一个转身却带了深刻的力度,十分稳健。

  于曼丽以前和明台跳舞,只是觉得配合无隙,十分自如,眼下的自己却被明楼带领了节奏,脚下生风,腰若无骨,失去了思考,沉浸到另一个世界里。

  不知何时,明楼稍稍一带,不露痕迹地又将两个人切换回男女原来的身份。

  明楼主导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一点,缓缓一收,她的身姿便如长鞭一般灵活自如的转圜来去。

  莫能与君共一醉,不诉衷情自沉迷。

  于曼丽的目光依然清醒,明楼的眼神却已然迷离。

  他的呼吸渐渐发沉,好似要入睡,他的身体有些重了。

  于曼丽知道,药效发作了。

  她微微叹一口气,轻轻抬手去解开他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刚刚解开皮带,手却被一把按住,她惊讶地抬头,正好撞入一双深邃的眸子。

  明楼目光里有千言万语,有星光如许,有夜色深深。

  他慢慢摇头,用唇语说出两个字:不必。

  于曼丽凄凉一笑,笑容里有点决绝,又有些欣慰。

  她反扣住明楼的手,却是毫不费力--明楼已然失去反抗力了。

  她凑上去,在他唇边印下一吻,手轻轻抚摸他的下腹,又缓缓移动过到更下面--那里已经有些发烫,坚硬的触感让于曼丽顿了一下。

  她忽然笑了,将冰凉的小手贴在那处灼热之上,轻一点,又顺着其上皱褶勾勒,似是模拟一只攀沿而上的小虫子。

  明楼觉得浑身都痒,心里那一点莫名的情愫几乎要冲破而出,化成行动。

  但是一旦行动,覆水难收。

  也许就此摊牌,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又或许一场戏演成,却也永远是戏搭档了。

  明楼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于曼丽,她的身她的心,还有她真实的泪水,生涩的演技…他还没一一调|教好,怎么能放任她随波逐流,妄图取捷径而逃离。

  明楼现在确认了,于曼丽就是要躲他,用这种主动献身的手段。

  这样她就有理由恨他、冷淡他、甚至找各种借口脱身,甚至自欺欺人。

  在这一瞬间,明楼真想抽她一巴掌。

  第12章 双宿

  汪公馆。

  时至今日,偌大的汪宅只剩了汪曼春和少数几个仆从。

  她已卸了妆,穿一袭丝袍睡衣,静静看远处星空。

  身后有人靠近,“汪处长,咖啡好了。”

  汪曼春转身,她接过咖啡,看了一眼对向的男人,“我不喝冷咖啡,太酸了。”

  她目光里含了点打量,“说起来,师哥派你过来干什么?”

  阿诚微笑,“我说过了,明先生让我来赔罪的。当然,我不能代替明先生,只是今天明先生脱不开身,我就来了。”

  汪曼春握紧了杯耳,艳红色指甲随时要刻入白瓷里。

  阿诚不动声色,提议道:“我重做一份吧。”

  汪曼春摇摇头,“算了。”

  阿诚点头,“汪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我随时就在外面待命。”

  汪曼春点点头。

  阿诚开门,出去了。

  她看了几秒钟门,忽然将手中杯子一松--“啪--!”

  “咔嚓--”

  门开了,阿诚一脸淡定,却在看到汪曼春手上溅出血花的一刻慌了阵脚。

  “汪小姐--!”

  “汪小姐,别乱动。”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握住她的手,将手放平,又迅速找出医药箱作简单包扎,即使阿诚技术再熟练,看到汪曼春纤细手腕上一截雪里带红的白纱布,也是触目惊心。

  汪曼春脸色苍白,嘴角却勾着一丝快意。

  她睁开眼,吐出一句不着边的话,“我确实喜欢喝冷咖啡,难为你还记得。”

  阿诚的手一顿,继续清理手边的纱布,“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

  她沉默着,又闭上了眼。

  阿诚看看她,花容削减,早不是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

  是被大哥抛弃了,还是她放弃了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却睡着了。

  阿诚也准备离开。

  他起身,拎起药箱出门,忽然听到身后一句低低的呢喃,“师哥…”

  他回头望,沙发上的汪曼春双眸紧闭,却流下一行泪。

  她在梦里也难得片刻欢愉,白日的色厉,却是夜色朦胧中的内荏。

  自古多情空遗恨,当时曾照彩云归。

  平时汪曼春生病,自然是由汪家的家庭医生负责,阿诚想此刻汪曼春发癫,莫不与明楼和于曼丽的事情有关,于是想要请周佛海的家庭医生来,以此表示明楼的关心。

  当然要打电话请示。

  电话响了一下对方就接了,是明楼,他的音调有些奇怪,却依然克制、平静。

  “说吧。”

  明楼一贯简洁。

  于是阿诚简单说明了情况。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阿诚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一声模糊的叹息,当然明楼也不会真的明确表现什么情绪。

  他冷静地说:“如果是因为于曼丽,她不至于如此,除非南田给了她新的指示,而这个指示…和我有关。”

  他就是如此懂得汪曼春。

  她其实非常的傻,爱了就是倾尽一切的付出与追随,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回馈给她相同分量的情感。情深如许,多致悲剧,概因一切入不敷出,都要加倍偿还。

  或用心,或用命。

  阿诚忽然意识到一点不对劲,“大哥,你还好吧?”

  明楼默了默。

  沉默是不正常的,特别是在两个人还在交代工作的时候。

  “大哥…”

  阿诚试探地叫了一声。

  明楼忽然开口,“阿诚,汪曼春那边你先负责照顾,我明天会去看她。”

  阿诚听着,知道还有后话。

  明楼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明台和程锦云的婚期是何时?”

  阿诚没料到会是这一句。

  他愣了愣,掐指一算,“是四月十六,宜嫁娶,大晴日,还是周末。”

  明楼轻轻道:“还有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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