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布雷斯第一次提到他的父亲,潘西不知所措地拿着叉子陷入了沉默。
“不管怎么说,他都去世那么多年了。”布雷斯反而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瞧,除了勾搭女生之外我还是有一技之长的。”
“我从来不觉得你只会勾搭女生。”潘西慌忙解释道,在布雷斯的注视下她脸红了,“好吧……我的意思是,你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子,对吧?”
“是的,但我还在等那个正确的人。”布雷斯拉开椅子坐下,轻巧地岔开话题,“你看那张纸条做什么?”
“我在试着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
“比如?”
“例如格林格拉斯姐妹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雷古勒斯·布莱克为什么会死……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断掉的线索实在太多。”
“难道你妈妈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吗?”
“布雷斯,她是真的疯了,我甚至没法理解她现在说的话。”潘西无可奈何地说,“我去圣芒戈看她时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能不能给她一张邮购订单,她想买美容魔药。”
布雷斯被他的茶呛到了。
“很可笑吧。”潘西把盘子里的煎蛋卷切开,“她从前一直在用美容魔药自我催眠,以为留得住容颜就能留住时光。但如果我是她——如果我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了——我要么设法去找他,要么就冷静下来勇敢地向前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一边对旧情人念念不忘,一边又对现在的家人横眉冷对。那样既对自己也对别人不负责。”
“那么,”布雷斯问,“你赞同我妈妈的做法吗?”
潘西愕然地抬起头,布雷斯的蓝眼睛里完全没有一丝玩笑的痕迹。
“那不一样。”她虚弱无力地说。
“我妈妈带给我的伤害一点也不少,在我小时候人们甚至会当着我的面公然揣测我是不是某人的私生子,也有一些恶心的男人会把我叫过去,给我糖果让我喊他们‘爸爸’。”布雷斯面无表情地说,“她结了七次婚——其中有一任丈夫甚至是我的亲叔叔——却从来不考虑我是怎么想的。”
他迅速垂下眼睛把蛋卷送入嘴里,睫毛遮住了布雷斯的眼睛,潘西突然感到了空前绝后的尴尬。她第一次如此希望斯内普教授能大发善心从地窖里出来看看借住在他家的孩子们是否都好。
“对不起。”潘西十分内疚地道歉。
布雷斯却很快振作起来,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反正她已经搬到了保加利亚,我觉得以后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了。”
“她爱她的七任丈夫吗?”另一个问题在她来得及阻止前就脱口而出。
“不知道。但我觉得不爱。对她这种女人来说爱情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也许她在年轻时和你爸爸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呢。”
“也许你妈妈从前也一直相信自己会和喜欢的人结婚呢。”布雷斯不客气地挤兑道,“你瞧,我们永远不知道她们年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想的,所以我们最好还是操心一下自己。毕竟现在有一个秃头还没鼻子的丑八怪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呢!”
潘西忍无可忍地大笑出声。
“我知道你和维奥莱特都很好奇我们父母那一辈的旧事。”布雷斯正色说道,“但我觉得那不重要。有时候我们没必要去追究一个已经无所谓的真相,因为我们改变不了历史。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影响下一秒会发生的事情。”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世界一流的思想家啦?”潘西嘲笑道,接着她收起脸上淡淡的笑容,“好吧,我看这张纸条的另一个原因是,我认为这上面的字迹更像是我母亲写的。”
布雷斯扬起眉毛:“但是奥丽维娅·伯斯德不是在黑魔王倒台前就已经疯了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不认为一个疯了的人能读懂正常的文字,但我更想不通为什么我母亲要把这个消息传给奥丽维娅。”
“你觉得这背后有更多隐情?”
“显而易见。”潘西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德拉科或者维奥,我觉得他们俩已经快被黑魔王烦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时隔很多年后……】:指海厄辛丝发现镜子的秘密之后和艾德蒙的争执。
2.潘西、维奥莱特与艾德蒙的这场对战修改了一些,为了更贴合本文的需要。
3.【她们和他们不一样】:艾德蒙想起了和西格纳斯虚假的兄弟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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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13
-1997年9月1日-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不管达芙妮到底是不是罗齐尔的继承人,黑魔王现在正缺人手,你必须踩着她上位,这样我们全家才有出头之日!听明白没有?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准和她翻脸,如果你敢得罪她的话你就完蛋了!”
米里森拎着箱子心事重重地跟在达芙妮身后走进寝室,临上火车前老伯斯德夫人的命令仍回荡在她耳畔。而在返程途中,达芙妮一直沾沾自喜地向她炫耀着这一年她打算怎么报复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人。
“马上他们就要尝到我的厉害了。”达芙妮毫不避讳地说,“黑魔王很器重我,他觉得我在食死徒里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吧?”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大肆吹嘘着黑魔王是多么信任她、她是多么渴望帮助他掌控霍格沃茨……
“你以前从来没说过你是罗齐尔的继承人。”
达芙妮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她瞥了米里森一眼:“我被阿斯托利亚的父母蒙蔽了很多年。”她指了指脖子上的项链,上面挂着那枚醒目的、传说中的家传戒指,“如果不是我偶然找到了这个,恐怕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那是什么东西?”她的目光落在米里森的胸前,那里有一枚闪闪发光的胸针。
米里森低头——这枚胸针是她今天早上帮老伯斯德夫人去给奥丽维娅送早餐时她硬塞给她的。奥丽维娅的嘴里含混地吐出一些“舞会”和“毕业”之类的字眼,米里森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奥丽维娅却格外兴奋地坚持要让她戴上。这枚精致的胸针和米里森五大三粗的外表一点儿也不般配,然而奥丽维娅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连声说好看。
奥丽维娅的悲剧是老伯斯德夫人津津乐道并反复渲染的教育范本,她以此为模板向米里森反复灌输针对别人的仇恨与敌意。米里森对姑姑的故事倒背如流,她真心实意觉得她很可怜,却不觉得悲剧的起源是所谓的“伯斯德的诅咒”。如果不是老伯斯德夫人在一双儿女之间明显的偏颇,奥丽维娅未必会活生生被母亲和兄长合谋推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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