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布莱克的房间。
她早就想来这里一探究竟了。
如果西里斯生前知道人们会在他死后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房间到处乱翻的话,他肯定会在赶去神秘事务司之前先纵火把格里莫广场12号烧得一干二净。
潘西跪坐在地上一页一页把乱七八糟的羊皮纸和书页整理好,显然在她之前来过这里的不止一人。这间房子的凌乱程度让她对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不抱任何希望。她合上手中被理好的书:
《Café Racer》
出版时间是1974年年底,如此看来布莱克对于摩托车的兴趣绝非一时兴起。潘西把页脚抹平,心情复杂地将这本摩托车图鉴放到一边。屋子里的布置清晰地传递出主人对麻瓜文化的研究,这令她非常不快地想起了海厄辛丝。
除了墙上的那张旧照片之外房间里什么照片都没有,潘西东翻西找好一会儿,最后发现五斗橱下似乎有一些东西。她趴在地上费了半天功夫将它取出后才发现那是张脏兮兮的羊皮纸——布满了蛛网、灰尘和不知道是虫还是狐媚子咬的小洞。潘西忍着失望念了个清洁咒,然而这并没有改善多少,羊皮纸因为年代的久远的缘故依旧显得破破烂烂。但潘西将它翻过来时惊喜却出现了——
羊皮纸的正面是一幅布莱克的肖像画,虽然铅笔的印迹变得很淡却依然不掩画中人的神采飞扬。
潘西倒吸一口凉气,她立刻理解了海厄辛丝对西里斯念念不忘的原因。忽略其它所有因素单就容貌而言,如果有人曾和布莱克谈过恋爱然而却被迫分开,不管她之后和谁在一起都会有一种“屈就”的感觉吧。
“潘西!”布雷斯拿着一样东西兴奋地冲进门来,看见她手中的东西时他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一张画像。”潘西面无表情地把它递给布雷斯,并且目睹着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大吃一惊交织着嫉妒的奇怪神情,她觉得平衡了一些,“你应该庆幸你晚生了二十年。”
布雷斯没理她,他把那张羊皮纸翻来覆去端详了好久,然后他忽然问道:“H.R.W是谁?”
“什么?”
“H.R.W——这背后有署名。”布雷斯将它递还给潘西。在羊皮纸背面左下角处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签名,因为过于模糊的缘故刚才潘西没有及时注意到。
“那不重要。”潘西凝视着它很久才收回目光,“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找到了一些东西,你必须要听一下!”布雷斯回过神,他激动不已地在她旁边跪坐下,给她看手中拿着的一个奇怪的盒子,“我在餐厅的橱柜里找到了这个,本来只想试试能不能用,但真的可以!你瞧。”他小心地转动盒子上一层的旋钮仔细调整,直到它落到某一个特定的位置——
“……我们要为闪电成功击中白鼬窝的壮举而短暂地庆祝一分钟,但请别忘了在这场突发意外里又有一个小生命离开了我们,我希望大家能永远记住我们亲爱的袜子小精灵和它曾为我们做过的事。而就像我们之前反复强调的那样,蛇头怪——哦不好意思,神秘人——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一个有些熟悉且活力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由于时间限制这次播报到此结束,下一次的暗号是‘分院帽’。”
潘西的膝盖传来了隐隐的疼痛,但她没有在意:“这是什么?”
“这是收音机。”
“我是说,是谁在说话?”潘西不耐烦地打断他,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等一等,他们在讲的肯定是巫师世界的东西,对吧?闪电是谁?白鼬——梅林!他们在说波特从德拉科家里逃走的事情!”
“你终于猜中了。”布雷斯同情地看着她,“我想这是凤凰社那里搞的一个地下广播站,为了以一种避人耳目的方式传递有关波特和黑魔王的消息。”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东西的?”
“我说了要仔细看报纸,潘西。”布雷斯变戏法般地将一页报纸拍到她面前,那是最无趣的广告页,但每个广告的第一个字母都被圈了出来,“如果你把这些字母一一对应上数字,写下来就是今天的日期、某一个时间和一个广播频率。”他见潘西听得入神,干脆一口气说完,“当我把收音机调到正确的频率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要求我再次转动调频钮输入正确的密码——”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潘西迫不及待地问道,“报纸上也有这个?”
“不。”布雷斯承认,“我误打误撞输入了在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名字‘罗恩’,谁知道就刚好猜对了。”
潘西跪在地上沉思了将近两分钟后突然尖叫道:“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不好意思,”布雷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刚才是骂了句脏话吗?”
但是潘西已经紧紧地拥抱了他,布雷斯一度觉得自己快被勒死了:“哦,谢谢你,布雷斯……”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布雷斯的衣服,他忽然不自在了起来。
“我们会没事的。”他别扭地拍了拍潘西的背,更用力地拥抱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斯得哥尔摩综合症】:海厄辛丝指责艾德蒙时提到过这个麻瓜术语。
2.艾德蒙的问题在于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相反玛格丽特早就向斯内普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3.【café racer】: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起源英国的一种机车文化。
4.【H.R.W】:海厄辛丝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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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16
-1998年4月27日- 格里莫广场12号
布雷斯又一次在西里斯的房间里找到了潘西,她已经一点一点慢慢将这间屋子整理回了其原本的样子。尽管潘西声称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然而布雷斯很清楚理由绝不仅是这个。
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她再次从餐桌上逃脱独自来到曾属于西里斯的卧室。傍晚六点时摆钟敲击发出喑哑的声音,昏黄的光线透过天鹅绒窗帘照亮穹顶下蒙灰的雕花和破口的银器。现在已近夏日,白昼会延长,黑夜会推迟。
她跪在地上看着那本陈旧的四年级魔法史书。
宾斯教授用乏味的语调把妖精叛乱讲的像魔法部成立一样无聊。学生们在昏昏欲睡中无意间拼错某人的名字,而眼前这本书上则草率地画着一幅小图。图上那个把脑袋整个儿浸在坩埚里的巫师穿着一袭黑袍,潘西一度认为那是黑魔王,然而边上画家贴心的脚注却表明这是亲爱的斯内普教授。
“当鼻涕精十年一遇决定洗洗头时,”年少的西里斯自以为幽默地嘲讽道,“他会在洗干净脑袋前先溺亡在一锅强力清洁魔药里。”
她想起斯内普教授的头发,接着会意地微笑起来,仿佛看见那个十五岁的年轻人趁宾斯教授回头写板书时将这幅漫画展示给好友们看,而坐在角落里的斯内普明明知道他们在嘲笑他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谁的十五岁不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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