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瞧见了东京城楼,展昭自然也是能够瞧见了。
巍峨的城楼连绵数里,城楼之上,旌旗飘展,带甲的兵士按剑而立,阳光照射下来,隐隐还能瞧见剑刃上反射着的寒光。
展昭手握着马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话也少了一些。
秦音没有发觉展昭的异样。
秦音抬眉看着东京城楼,心情颇为复杂。
她死在东京城三次,对于这个赵爵豁出命也要攻进来的城池,秦音除了向往之外,还有一分敬畏。
秦音看了一会儿,放下了轿帘。
一看到东京城楼,她就想起前三世花式被展昭杀死的场景,虽说她死的次数太多,死都死出习惯了,但想到展昭杀她毫不留情,她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受。
秦音轻叹一声,还好现在展昭精神不正常,对她的态度颇为不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杀她第四次。
秦音暗自庆幸间,轿子外,响起了展昭的声音:“子规。”
秦音闭着眼,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听到,展昭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情绪,问她道:“你有没有,特别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秦音:不恨不恨
相逢一觉泯恩仇
今天还有一更!
☆、希望
秦音愣了一下。
特别恨的人?
秦音第一反应就是皇帝赵祯,没那个能力就不要坐那个位置好了,占着个皇帝的位置不作为,逼得赵爵只能揭竿而起,连累她也忙前忙后去造反,结果一个造反不成功,就被展昭前后杀了三次。
可再一想,赵祯也没有什么大错,不过性格软了些,缺少一些身为帝王应有的杀伐决断,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值得她恨的。
秦音道:“没有。”
“能在凡尘俗世走一遭,多么的不容易,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恨别人?”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到处玩玩转转来的自在。”
爱一个人太累,恨一个也太累,她谁也不爱,谁也不恨。
秦音说完话,倚在轿子里闭目养神。
隔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展昭的声音,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这几日,展昭奇怪的行为多了去了,实在不缺贸贸然问她恨谁的这一次。
马车外,展昭手捏着马缰,抬头看着东京城楼。
夕阳西下,旌旗飘飘,与残阳交织在一起,红的像血。
入了城之后,马车不再摇摇晃晃。
东京城的路修的很是宽阔,马车行在上面,极为平稳。
秦音躺在轿子里,听街上的熙熙攘攘。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停下来了。
展昭掀起轿帘,对秦音伸出了手,道:“到客栈了。”
秦音握着他的手下车,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展昭还扶了一下她的肩膀,避免她一不小心跌倒。
体贴的动作,看的秦音在心里止不住地赞叹,南侠展昭一旦温柔细心起来,石头都能给人捂化了。
偏又长了这样一个好模样,可真是叫人割舍不下。
秦音就势在他怀里倚了一下,感觉到他身体有一瞬的僵硬,秦音大笑着起身。
秦音道:“表哥,你我同是男子,有甚好害羞的?”
展昭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道:“莫要胡闹。”
“好,好。”
秦音笑着走进客栈,回头对展昭道:“我不胡闹。”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她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展昭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大笑时的秦音,比她捏着帕子娇滴滴地微笑着顺眼多了。
秦音走到柜台前,掌柜的热情地招呼着:“客官,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当然是住店了。”
秦音道:“要…”
刚说了一个字,秦音的话就停了下来,目光在展昭身上飘了一下,问道:“表哥,我们要几间客房呢?”
然而还未等展昭答话,掌柜的便歉意地说道:“客官,真是不巧了,我们店里,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贼老天终于听到她多年的呐喊了吗?
有生之年,她还能跟展昭同床共枕?
秦音暧昧地瞟了一眼展昭,笑着道:“哎呀,表哥,看来只能委屈你跟我住一起了。”
展昭皱眉,自动忽视了秦音那明着送的秋波,道:“我们再去别的店里看看。”
秦音:“…”
果然同床共枕什么的,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啊。
下一个客栈,床很大,房间也漂亮,可一想到不能跟展昭同床共枕,秦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音奄奄地趴在桌子上,手指无聊地敲打着桌子,埋怨道:“表哥,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展昭倒了一杯水,递给秦音,道:“隐瞒什么?”
秦音抬眸看了展昭一眼,又懒懒地收回了目光,道:“我姑父是不是富甲一方的员外?”
展昭道:“不是。”
秦音哀怨道:“既然不是,那你花钱为什么这么大手大脚?”
“东京城的客栈那么贵,咱俩大老爷们,居然还住两个房间,实在是太奢侈了!”
然而不管秦音如何抱怨,也没能改变二人分别住两个房间的事实。
展昭给秦音倒了一杯水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说是给秦音请大夫,好好地看一下她肩膀上的伤。
秦音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了。
展昭走后,秦音往床上一滚,身边皆是柔软的床被,秦音深呼吸一口气,觉着她这一辈子,最离不开的,大抵也只有床了。
颠簸的马车在山路上行走这种事情,当真是消耗体力啊。
尤其是,她还是个伤患。
秦音抱着被子,彼时的她,只想沉沉地睡上一觉。
至于睡展昭还是睡八贤王这种事情,还是等她养足了精神,再去纠结吧。
秦音闭上眼,半睡半醒间,窗户无声地开了。
黑色的身影走到床榻,低头注视着她。
秦音翻了一个身,小声嘟囔道:“你来做什么?”
赵无眠道:“给你送药。”
“得了吧。”
秦音打着哈欠,坐起来了身,道:“你能有这么好心?”
她肩膀现在还疼着呢,若不是得益于她多年习武,身体强于常人,只怕早就丧命在赵无眠的剑/弩之下了。
赵无眠递给秦音一个小瓷瓶。
秦音随手接了,扔在枕头下,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腻歪,展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赵无眠打断了:“展昭去了开封府。”
秦音一怔,展昭去了开封府?展昭不是说给她请大夫吗?
说到底,在展昭心里,让她弃暗投明,比她的伤势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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