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眨了眨眼,身体凑了过来,与往常一般,那双手又摸上了他的脸。
冰凉的摩挲着他的脸,秦音的声音慵懒而沙哑:“酒就不必了。”
“赔奴家一个郎君罢。”
她捏着展昭的下巴,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越来越近。
醉眼朦胧间,展昭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身上特有的花香扑向他的鼻尖,展昭一下子就醒了。
一把就推开了秦音。
月色下,秦音眸光涟涟,娇笑道:“哎呀,官爷,你别是个雏儿吧?”
展昭抬头望月,脸比月上的夜空还要黑,道:“秦子规!”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秦音捏着嗓音的话一遍一遍在展昭脑海响起。
“官爷,秦姑娘这个称呼太见外了,叫奴家音音便是。”
“官爷,奴家甚是心悦你。”
“官爷,你何时八抬大轿迎娶奴家过门?哦,不是八抬大轿也可以。只要能与官爷在一起,奴家做小也是甘愿的。”
“官爷,王爷说,奴家的家乡在巴蜀,那里有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子规鸟在空中盘旋唱歌,画面美极了。等官爷哪日休了假,与奴家一同去家乡看看可好?”
“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官爷,奴家的名字,便是来自于此。”
“一叫一回肠一断,奴家的命,也是如此。”
“官爷,奴家与你说了许多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奴家也分不清了。”
“官爷,奴家…”
而最后一次秦音没再用娇滴滴的声音跟他说话,她的声音清洌,如冬日的寒风一般刺人骨髓。
“赵家江山,诸王有份!逐鹿中原,能者居之!”
“展雄飞!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一别,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他日相见,子规必以死相搏!”
那是展昭第一次听秦音叫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秦音没再捏着嗓子说话。
山间的风呼啸而过,秦音的声音慷锵有力,目光决绝。
十月的天气,飘起大雪,展昭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三年后,襄阳王赵爵造反,秦音领兵,剑指东京。
展昭终于又见到了秦音,第一次见她穿着布料极多的衣服,素白的银甲包裹着她的全身。
烈烈的风吹起她鬓发,她的脸颊素净,一点妆饰也没有。
展昭站在城楼上,秦音的声音清脆嘹亮,响彻云霄:“儿郎们!随我杀入东京,诛佞臣,斩昏君,迎襄王为帝!”
展昭突然就开始怀念,她穿着布料极少的红纱衣,捏着嗓子娇滴滴与自己说话时的场景了。
展昭睁开眼,看向高高的龙椅旁的秦音。
她一身素白银甲,面不施粉,声音清冽,目光决绝,她是世人眼里武力爆表的叛军统领女将军,而不是汉水河畔,一顾倾人城的红衣佳人。
秦音也发觉了他,从赵爵膝上起身,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掌心翻转,武器回手。
展昭曾是她的任务,娇嗔痴缠,换着法子把美人计表现得淋淋尽致,其结果也只是展昭满面羞红地将她推开,大义凛然地说着姑娘请自重。
秦音叹了口气,她平生有两恨。
一恨没能帮赵爵谋反成功,二恨对着展昭使了三辈子的美人计,到死也没能成功地迷惑住展昭。
展昭这个人,天生就是她的克星,杀了她两次还不够,如今要来杀她第三次了。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她没甚好怨的。
可惜秦音一生戎马,杀伐决断,只是有一点,就是不够细心。
若她足够细心,便能发觉,展昭在推开她的那一瞬,紊乱的气息与清澈的眸子里闪过的那一抹的温柔。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秦音的目光清澈而凌厉。
“新帝麾下秦子规,向展护卫讨教!”
作者有话要说: 展喵: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秦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开文的好日子
小天使们不要大意
快快入坑吧QAQ
本文走轻松搞笑风格
女主前期撩天撩地
确认心意之后
当然是只撩口嫌体正直的展喵了2333
琢磨了很久
赵爵这个人
不当反派大boss真的可惜了
所以他依旧是反派担当
最后,鞠躬
感谢一路支持我的小天使们
爱你们QAQ
☆、求婚
“音音,你有没有心上人?”
襄阳城,汉水畔,襄阳王赵爵面对着秦音,手执白子,在棋盘落下,波澜不惊地扔出了一枚惊雷。
秦音捏着黑子,有些捉摸不明白赵爵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跟着赵爵三辈子了,如今是第四辈子了,这些年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多年了。
这百年里,赵爵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更确切的来讲,赵爵从来不过问她的私人问题。
秦音是勾搭上了镇边将军家的小儿子,还是调戏了御史大夫的嫡长子,又或者说是轻薄了赵爵的得力干将赵无眠,赵爵都没有发表过一句言论,全由着秦音撩天撩地去胡闹。
以至于让秦音觉着,她长成现在这个日天日地爱沾花惹草的性子,与赵爵对她的放养态度是分不开的。
秦音思索着赵爵的话,寻思着怎么回复。
赵爵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除了在她面前还会多说几句,在旁人面前,更是惜字如金,点头摇头间,便是一日的对白了。
然而今日赵爵却问了这个问题。
秦音仔细想了想,其实也不能说赵爵一句关于她的私人问题都没提,在第三世临死之前,赵爵还跟她说,若有来世,要给她寻个如意郎君。
秦音看着赵爵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赵爵也是重生了。
要不然,怎么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秦音把手里的黑棋子暖的温热,也没想明白怎么去回赵爵的话。
镇边将军的小儿子虽然不错,可没什么才华,她偶尔也会诗兴大发,他一句话也对不上,只会张目结舌地看着她。
御史大夫的嫡长子倒是有才华,风花雪月,鸿雁传书,将秦音哄得很是高兴,可惜年龄大了些,足足大了她五岁。
赵无眠么,倒也不错,可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秦音觉得她是个人,要比兔子高上许多等级,因而更不能吃窝边草了,更何况,赵无眠沉默寡言的,又太死板了些。
想了半日,也没想出一个靠谱的人。
赵爵见秦音半晌无话,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若是没有心上人,你觉着王妃这个位置如何?”
王妃?
赵爵这是给他某个兄弟或者侄子说媒拉纤?
秦音想了一会儿,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没有撩过大宋朝任何一个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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