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到圣旨听到流言后,他派了好几个小太监把所有师傅都找来,但结果呢,来的只有贾琏一个。
贾琏倒是挺理解那些人,他是知道原著,知道后事,才敢来。
若是不知道原著,辛诠宁势力单薄,皇帝立即就要驾崩的传言甚嚣尘上。即使太平年景,政局再平稳,政变的概率再低,那也是有可能发生政变的,特别是在双方势力悬殊的情况下。此时,贾琏还敢不敢来,他自己心里也没谱。
但既然知道了原著,来就对了。
面对娴妃和辛诠宁苍白的脸色,贾琏先问了娴妃,“娘娘可到勤政殿去过了?”
娴妃猛点头,“去过了,李宝荣说,陛下年纪大了,处理了一会儿政事累了,歇下了,不叫任何人打扰。”
就是这样她才着急。若是能见到庆惠帝,能亲眼看到他的身体情况,她也不至于这么不安。
“师傅,怎么办?”娴妃说完,辛诠宁又死死握住贾琏的衣襟,心慌意乱地问道。他平日再沉稳,到底只有十三岁,经的事儿也少,此时不免失态。
贾琏当然知道皇帝不可能此时驾崩,倒是还算镇定。望着他们两人慌乱的眼神一笑,先安抚道,“外面那些都是传言,既然是传言,那就只有一半的可信度。我们可以猜测,但不必太过惊惶。要知道,一慌之下,必定行为失当,那时候,就会做出不可饶恕的错事。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乱。我们都没有退路,只能朝前看。”
娴妃深深看辛诠宁一眼,在贾琏沉着的目光下,倒是渐渐冷静下来,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缓缓点头道:“辰明说得对,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倒是本宫失态了。”
“但是,”一旁的辛诠宁却不如娴妃那么乐观,依然紧紧拽着贾琏的衣襟,说,“师傅也说了,只有一半可能性…”
还有一半的可能,庆惠帝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娴妃一听此话,脸刷的又白了。
贾琏也皱眉,原著剧情改变了许多,虽然只改了和贾家有关的人,但蝴蝶翅膀会不会扇到皇帝这边,他也拿不准。
贾琏强压下心中出现的一瞬间的惊惶,强迫自己镇定。
他已经来到了景明宫,全京城的人都看到了,皇后和那三位皇子肯定也都已经知道,现今的他,在别人召而不来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景明宫,已经成了铁杆儿的六皇子党,这个标签想摘也摘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又仔细想了想,庆惠帝对朝政的控制力一向很强,若是想要政变,必须要有兵,京营节度使是王子腾,贾琏的的老丈人,一向效忠庆惠帝。
想到这里,贾琏忽然一笑,望着紧张而诧异的娴妃和辛诠宁,笑道:“我们倒是多虑了。娘娘且想想,京营节度使是谁?”
娴妃和辛诠宁倒是反应很快,愣过神之后,同时拍手,脸上重新恢复了血色,笑道:“哎呀,倒是忘了这一点。”
只要是京营掌握在贾琏一系手中,那就无事。
“好了,无事了。”娴妃长长舒了口气,她的后背衣裳全都被冷汗浸湿了,此时凉的彻骨。
“但,”辛诠宁对前朝的理解显然比一向只在后宫混的娴妃要深,依然苦着脸,“虽然你们是亲戚,他肯听你的吗?”
这个问题,贾琏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种事情,王子腾即使有了倾向,也绝对不可能轻易告诉贾琏。
贾琏望着脸色再次惨白的娴妃,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思片刻,忽然问娴妃:“这几日,陛下叫过几次太医?”
“药方?”娴妃猛地睁大眼睛,帝王的药方是机密,并不会随意给外人看,包括皇后。
“不是,”贾琏摇头,看药方是找死,而是说道,“只需要知道太医进宫的次数就行。”又看向辛诠宁,说,“我教过你数学,也教过你数学分析。若是陛下的身体真的有什么大的问题,那太医的进宫次数必定频繁。”
贾琏的话没说完,辛诠宁忽然恍然大悟,脸色终于红润起来,拽着贾琏衣襟的手也主动松开,笑道:“我明白了。”
一旁的娴妃依然满头雾水,问:“什么明白了?”她不太明白。
于是辛诠宁耐心为自己的亲娘解释道:“若说父皇是重病,那太医进宫的次数必定频繁,进宫的人数也必定会比平日多。但现在呢?并没有听说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进宫的消息,也没有听说哪位太医频频出入勤政殿的消息。这个流言,是今早上册封太子的圣旨下了之后才忽然有的。我想,那些流言大约是那些人不死心放出来的,父皇的身体并无大碍。至于李宝荣不叫母妃进去?”辛诠宁想了一会儿笑道,“母妃大约一急就忘了,父皇每到这个时间,都是要歇一个时辰的。”
“原来这样。”娴妃大口喘气,看来或许真是虚惊一场。
这样就好,此时的她是绝对不希望看到庆惠帝驾崩的。
辛诠宁分析完,真心诚意地来在贾琏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师傅的恩情,我记下了…”
“先别说这些,”贾琏摆手打断辛诠宁的话,在娴妃和辛诠宁疑惑的神色中,指着自己的衣服说道,“你把我的衣裳抓成这样,总得赔一件给我吧?你知道的,我家里的钱都是我家奶奶管着,想换件衣裳都得先上报。”
“哈哈哈,”娴妃一听,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一边笑一边对辛诠宁说,“看你师傅说的怪可怜的,赔他件衣服,叫他好回家交差吧。”
贾琏并不缺那件布料,六皇子也知道贾琏不是要什么赏赐,只不过刚刚气氛沉闷,贾琏如此说,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六皇子果真叫小太监去拿衣服,此时的他不再是紧张地话都说不稳地情况,沉稳冷静,倒是很有太子的派头。
“师傅这件衣服,看手艺像是…”
辛诠宁一句玩笑话还没说完,忽见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赶来,朝娴妃和辛诠宁见了礼,就急急对贾琏说道:“贾大人还请快回家,您的父亲,刚刚去世了。”
“什么?”贾琏大吃一惊,刚刚放下的心重新提起。他来的时候,贾赦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
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贾琏忙朝娴妃和辛诠宁告辞,两人没有挽留,叫他赶紧走。
贾琏一走,辛诠宁紧皱眉头,望着空空如也的殿门,叹一声,说:“倒是我害了师傅的父亲。”
娴妃也是一叹。
贾赦的身体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若是不出意外,不说再活个七八年,活个三四年不成问题。
现今,却忽然死了,还是在庆惠帝下旨册立太子、贾琏为辛诠宁出谋划策的时候,说没有问题,任谁都不会信。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方下了手。
两人静默片刻,辛诠宁又找来报信的小太监,问当时的详细情况,当听说贾赦是因为要骑贾琏的马,被踢死了之后,一下子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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