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女施主啊。”小青双手合十道,一旁的法海也是毕恭毕敬的随着行礼。
“师父不必多礼,连翘一直想着如何报答师父的恩情,今日匆匆一别,心中愧疚不已,我家就在前方,若是师父不嫌弃,我请师父吃茶。”
“施主说笑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图回报,不过既然女施主执意要请老衲吃茶,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青道。
“师父真会开玩笑。”连翘笑道。
一旁给小青撑伞的法海看了一眼她,欲言又止,既然是师父所说,必然是有师父的道理,他跟着做就是了。
小青正要随着连翘踏入雨中,突然止步,法海将伞往她那侧挪了挪。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知道女施主可否帮老衲一个忙?”小青问道。
“师父但说无妨。”连翘道。
“我同这位许公子萍水相逢,也算是半个朋友,老衲抢了他的伞,害的他只能淋雨,不知道姑娘能否渡他一程。”小青面色有些为难。
连翘爽朗的笑道:“这有何难,许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同小女子一起走吧,到家中喝盏茶避避雨。”
“许仙谢过连翘姑娘了。”许仙连忙拜道。
四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小青和法海走在许仙和连翘身后,因为许仙的身形比连翘高许多,故而连翘为了不打着许仙的头的时候有些吃力。
“姑娘,让在下撑伞吧。”许仙提议道。
连翘愣了愣,这才将伞递给了许仙,不知为何,雨却是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二人不知不觉靠近了些,许仙的伞明显有些偏斜,自己一条衣袖已经被雨给淋湿了。
小青不由得唏嘘感叹,也不忘了教导法海:“徒弟,你看前方那二人,虽然素昧平生,但是因为一把伞,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所谓爱人者,人恒爱之,这道理不只适用于君王,就连咱们这些普通人也一样受用,你可是明白了?莫要自私,要学会为人着想才是,此者,为陌生人的爱,想当年佛祖割肉喂鹰……”
小青的嘴一路没闲着,法海只是侧耳倾听,不住地点头。
“师父,这便就是我家了。”连翘的声音传来,小青抬眼,在面前的却是一间药房,赫然写着同仁堂三字。
“原来姑娘家是开药铺的?”许仙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是啊,这药铺是我爷爷留下的,前些年爷爷去世了,也就是我一个人在打理。”连翘道:“公子可是要进去坐坐?”
“多谢姑娘好意,只不过在下的姐姐还在家中等着,故而不能久留,还望姑娘见谅。”许仙道。
“既如此,那公子快回去吧,这伞公子就先拿着用。”连翘道。
“多谢姑娘了,改日许仙必定上门还伞。”许仙同她互相行了礼,这才从转身再次同小青作揖,这才撑伞匆匆离去。
小青同法海走到廊下,法海收了伞,小青瞥见他的一半衣袖处也尽然淋湿了,不由得摸了摸胡子,坦然的笑了,孺子可教也。
西湖边,白素贞同岑碧青一前一后的撑伞而来,白素贞的手中还拿着一把折骨伞,可是面前的码头却是空无一人了,白素贞的面色有些失落。
“姐姐,许仙怕是走了,咱们也回去吧。”岑碧青道。
白素贞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这才转身道:“走吧。”
身后西湖水光潋滟,落下来的雨滴却是越来越大了,许仙越走越快,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黄色的道袍的男子,许仙一下子撞到了那个人的身上,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道士打扮的人沉声道:“无妨。”
许仙匆匆离去,那个道士扭过来头看着许仙的背影,抹了抹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一旁跟着道童问道:“师父,你可是认识方才那人”
那个道士冷冷一笑:“不但认识,还是老熟人呢。”
当年在深山下,白素贞还未修炼成人的时候,他赶巧外出觅食,在即将抓吃白素贞的时候,被千年前的一个小书生给救了,害的他折损了百年的修为法术,只得再次回到深山修炼,如今好巧不巧,竟然又让他张道灵给遇见了,必然不会让他好过的。
连翘端来了姜茶,先是倒了一杯递给小青,小青顺手递给了法海道:“你先喝吧。”
“这怎么行,弟子岂敢越矩。”法海连连摆手。
“让你喝你就喝,莫要废话。”小青道。
法海这才道了谢,双手接过来那茶盏。
师徒二人饮了茶,等到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之后这才起身道别离开,此刻小青的手中还拿着白素贞的那把伞。
“徒儿,你去白府一趟,将这伞还给那位白姑娘。”小青将伞递给法海。
“是。”法海下意识的答应,刚要走又转过身来道:“可是徒儿并不知道那位白姑娘家在何处。”
白府本来就是白素贞变化出来的让许仙还伞的居处,肯定显眼又好找,小青带着法海就上了白素贞的家门,果不其然,就在转角处,就看见偌大的一个气派的宅子,上面写着白府二字。
“就是这儿了,你去还吧。”小青站在胡同口的转弯处,犹豫再三,最后对着身旁的法海道。
“是。”法海也不多问,拿着伞就去叩开了白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岑碧青。
“岑姑娘,这是今日早晨姑娘借予我们师徒二人的伞,法海特地前来归还。”法海双手将伞递过去。
岑碧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拿过他手中的伞道:“伞既然还过了,你走吧。”
“那小僧就告辞了。”法海双手合十行礼道,话音未落,岑碧青将面前的门一关,法海的话语戛然而止。
岑碧青此时还在气头上面,生着方才的小青夺伞的气,如若不然,此时过来送伞的就是许仙了,凭她三寸不烂之舌,必然能够促成姐姐同许仙的好事。
法海还了伞之后,转身回去,小青正低头用脚摩挲着地面呢,一看见法海从胡同中出来了,小青抬眼道:\"伞,还了?”
“还了。”法海道。
“谁开的门?”小青问道。
“是岑施主。”法海回道。
“哦。”小青垂眼道,法海跟在她身边走着,二人也不说话,忽然法海问道:“师父似乎有些不高兴,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想我家人了。”小青道:“也许你,咱们出家人本应该斩断七情六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这也是师父时常教导你的,斩断红尘,不问俗世,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今故地重游,反而近乡情更怯了。”
小青抬眼擦了擦眼睛,侧过脸来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于情绪化了,六根不净,不配做你师父?”
法海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眼道:“师父也是人,但凡是人,何曾能抛却七情六欲,身在红尘,何来脱离红尘之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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