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相恋,本就是错。”小青呵斥道:“我这就是在救他们二人!”
话音刚落,莫说是面前的法海,就连小青自己也愣住了。
从前她是不懂得法海为何要这般做,如今她做的也是那棒打鸳鸯的棒子,这样说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何药这样做,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也许你那个时候不懂,等到熬过来那个年纪,再回首看,就会后悔自己当年年少时候的所作所为。
每个人在不同的时候都有自己坚持的事情,也是这件事情在别人的眼中是错误。
时过千年,她成了当年的法海,法海却成了当年质问法海的自己。
法海必然不懂此时小青的用意,就好像是当年自己勤修苦练数十年,不惜赔上自己的仙途也要让那西湖水倒流,也要去掀翻了雷峰塔救姐姐出来一样,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说,就算是好心也在分歧面前成了阻挠和作对。
这就好像只有女儿成了母亲之后才懂得母亲的苦衷一样。
“既然都是恩怨宿命,为何不让他们自己解决?”法海问道。
“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讲道理的。”小青压低了声音,不让自己生气:“如果我不这样做,任凭人妖相恋,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的人来收妖的。”
“那也是白蛇命中本应该有的劫数。”法海固执的道:“师父身为佛门子弟,不应该插手凡世间的种种。”
小青放下了筷子,没有再说话,半响才道:“为师累了,先去休息了。”
法海欲言又止,知道小青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是夜,月色寂静清凉,法海心事重重,出门行走,虽然临近端午,可是这时节仍然有些清冷,尤其是在夜晚,法海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外裳。
岑碧青站在小青的屋外,化作了一阵青烟钻了进去,正欲行凶,忽然被那紫金钵盂身上闪出来的金光给灼伤了,整个人都睁不开眼睛,一下子被弹出来七八米远,小青翻了个身,丝毫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岑碧青惨叫一声,从房门中出去了,小青依旧在睡梦之中,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岑施主?”法海正好看见岑碧青立在院子中,一转过来身,二人四目对视。
岑碧青的眼中泛出来一丝杀气,正准备动手之际。
法海笑道:“岑施主好巧,你也在此客栈住啊?”
岑碧青收了手中的妖气道回道:“更深露重的,小师父怎么不回房休息?”
“ 有些事情没有参悟透,故而睡不着。”法海道。
“哦?我以为你们和尚都是斩断了尘缘的,没有什么烦心事呢?”岑碧青好奇地问。
“倘若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法海叹了一口气:“可是和尚也是人,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烦心事呢?”
岑碧青原本是准备转身走的,听到了后半句话,再加上见了这个小和尚这般模样,竟然鬼使神差的同他一起坐了下来,听他说话。
“你说,看有什么我能为你解惑的,就算我解不了惑,你说出来总比 憋在心中好。”
二人相对而坐,岑碧青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给法海添了一杯。
“佛家有云,不可背后随便议论他人,更何况是我师父呢!”法海欲言又止,一脸羞愧。
“原来是同你师父吵架了啊。”岑碧青一下子抓到了重点,托腮笑着问:“这又怎么了,莫说是师徒,寻常百姓家父子还有吵的不可开交的呢,就连我同我姐姐,别看我们关系现在这样好,当年可也是不打不相识呢,就连现在也是偶尔有争吵,这都很正常。”
“法海岂敢同师父吵架。”法海正色道。
“既然不是因为吵架,那是因为什么?”岑碧青问。
“实是因为我总感觉师父不似从前,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法海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心中只觉得一阵畅快。
“怎么变了?”岑碧青的八卦之心上来。
“从前师父总告诉我,红尘之事切莫沾染,前尘往事更是过眼云烟,身为佛门弟子,理应超度众生于往生,不应该执迷前尘,可是如今师父却违背了自己从前的言论,不仅沾染了红尘事,而且插手了别人的恩怨纠葛之中,所作所为,却是让法海实在是看不透。”法海道。
“你师父插手谁的前尘往事,恩怨纠葛了?”岑碧青凑上去问,二人四目对视,月色之下,小青的一双眼睛亮如星辰,一瞬间法海的呼吸微微凝滞,小青却依旧浑然不知,反而是更加凑近了点:“莫非是你那师父遇见了往日的旧情人了?”
“更深露重,小心火烛!”屋外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将此刻的暧昧给打破了。
“不可能,我师父也是自幼生在佛门,怎么可能有什么……”法海移开了眼光,满脸涨得通红道,旧情人这三个字却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岑碧青方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将身子坐正回来,可是看着面前的这小和尚生得眉清目秀,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莫名喜欢,更萌发出来一种想要逗逗他的冲动。
“我说的没有道理吗?你们和尚就是假正经,你师父肯定是遇见了旧情人啦!”岑碧青托着腮,侧眼看着面前的法海。
“胡言乱语!”法海恼羞成怒道。
“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师父遇见了旧情人意乱情迷,小师父你自己可要好好想想。”岑碧青越看他的发急的模样,就越发喜欢。
☆、法海不懂爱(七)
师父怎么可能同白姑娘有什么前尘恩怨吗,可是如果不这样说的话,倒也是说不通师父为什么要出手破坏白姑娘一手设计的情缘,也说不通师父为何要破坏白姑娘和徐公子的恩怨,反而去帮助那蜈蚣精复仇。
“你看,我就说嘛。”岑碧青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法海,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法海此时无可奈何,论嘴上功夫,他又敌不过岑碧青,再加上心中对于师父的种种猜测,心中不由得也隐隐约约有些相信师父从前同白姑娘真的有些什么了。
“小师父,既然你这般愁闷,咱们两个也算是朋友了,那我就不能看着你这样失落不管啊,我知道有个地方,保准你一去就能解千愁。”岑碧青神秘兮兮的道。
怡红院外,一片靡靡之音,只听得院中女子的软语浪言传来,岑碧青和法海站在院外。
法海有些好奇问道:“岑姑娘,这里是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岑碧青有些惊讶。
“我应该知道吗?”法海很奇怪。
小青的眼中的那一丝光闪了闪,忽然笑了起来,法海见她笑得莫名其妙,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一阵子,小青方才笑够了,她直起身子正视着面前的法海道:“改日我带你过来见识见识这里,不过今日不行,若是让你那师父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指不定要怎么收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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