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阵清扬的铃声打断两人间的沉默。
解雨臣拿出手机,看到来电的是谁,笑了笑,按下接听道:“小邪?有什么事么?我还好啊。嗯?你到北京了?现在这里正下雨呢,下得很大。那我去接你,好,到时候再说,拜拜。”
挂了电话,把手机的挂链在手指上旋转了几下,解雨臣看向霍秀秀,道:“吴邪来北京了,我去机场接他,你一起吗?”
听到是吴邪,霍秀秀愣了愣,眼神复杂,最后缓缓道:“不了……你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好,不用管我。”
“那样的话就你一个人了,真的不去吗?”解雨臣再次询问。
他当然知道霍秀秀为什么会这样。霍仙姑的死,虽然与吴邪没有直接关系,但当初带着霍仙姑的首级从张家古楼出来的是他,霍秀秀接受不了霍仙姑死去的打击,对此也一直不能释怀。
“不用了,小花哥哥你快去吧。我没事。”霍秀秀摇头推着解雨臣,“快去吧。”
解雨臣无奈道:“好吧。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霍秀秀笑了笑。
见她真的没什么,解雨臣这才放心地走出了阁楼。
霍秀秀看着解雨臣走出去的背影,无声叹气。
外面的伙计见当家出来,赶紧把车门打开,询问道:“花爷,是要回去了?”
“不是,开车去机场,我去接朋友。”解雨臣坐进车里,吩咐道。
“是。”
车子发动,在雨中渐渐驶向远处,消失在淡雾里。
雨越来越小,不再有看不清雨中物体的朦胧感,高大的建筑群逐渐清晰起来。
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雨伞快步走着。可以看到很多建筑的遮雨处,站着一些没有预料到会下雨而带伞的人。
地上的积水急急流淌,汇入地下,偶尔行驶而过的车辆溅起一片水花。
解雨臣看着车窗外面飞逝而过的景物,脑中一片空白。进来事qíng太多,让他有些疲惫了。
十多分钟后,车子到达了机场候机大厅外。
伙计拿出车里的雨伞,打开后座车门。
解雨臣走下车,接过雨伞,然后走进了候机大厅。
四处张望着,寻找吴邪的身影。
解雨臣一身风衣潇洒的样子可是焦点,来往的女孩子无不花痴泛滥。
早就习惯了注目礼,解雨臣通通无视。
“小花,这里!”熟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解雨臣转过头,吴邪正挥手朝他走来。
等吴邪走近了,解雨臣才发现,发小似乎变了,比起以前有些天真的样子,现在多了些不应该有的颓然之色。
是什么事让他成了现在这样?解雨臣心里疑惑。
“想什么呢?”吴邪抬手在解雨臣面前晃了晃。
“嗯?呵呵……怎么突然想起来玩了?”解雨臣反应过来,笑问道。
吴邪轻笑了一下,道:“没事做散散心呗。”
“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吧。”解雨臣笑道。
“就那样啊。”吴邪撇了撇嘴。
解雨臣看了看他,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神色不太好。”
吴邪一愣,随即道:“有吗……”
“没有?”解雨臣挑眉。
吴邪好笑道:“能有什么事啊,我是来北京玩好不好!”
“是,你只是来北京玩的。”解雨臣点头,然后一副哥们好的样子揽住吴邪的肩膀,豪气道:“好吧。说,先去哪里吃饭。”
“你说吧,我随便。”吴邪道。
“嗯,那就去……”解雨臣想了想,“就去新月饭店吧,现在那里是我堂口下的地方,改了很多,还加了京剧戏曲节目,我有时也会去唱一段儿。”
“好啊。”吴邪笑道,“那等会儿你唱首曲儿来听听?”
“哟,得了吧,爷的曲子,可不是谁都听得起的。”解雨臣玩笑道。
“是是是,爷你的曲子天下无双。”吴邪好笑地附和。
“当然啦。”说着,解雨臣带着吴邪往外走,“走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cháo涌动的机场大厅。
但他们不会知道,他们刚走没多久,检关处就出现的两个身影。
一个全身黑色服饰,背着一个背包,戴着一副遮住大半边脸的墨镜,挂着不羁的邪气笑容,让人捉摸不透;而另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前额略长的墨色刘海有些遮住他如曜石般的眼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完美而冷漠的俊颜让周围所有雌xing生物只看一眼便大脑死机。只是他右手衣袖露出的手腕部分,缠满了白色绷带。
两人身形高挑修长,气质越然,大厅顿时掀起了一股花痴风。
“走吧,再不离开这里,你就要被人集体围观了。”黑眼镜看着周围的qíng况,再看向事件中心却像没事人一样的张起灵,顿时有些无奈了。
张起灵面无表qíng,朝大厅外走去。
黑眼镜跟上去,问道:“现在你想去哪里?”
张起灵抿嘴想了想,道:“那里好像叫做……新月饭店。”
“你饿了?”黑眼镜问道。
“不是,只是记得那里。”张起灵淡淡道。
要说为什么是那里,张起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去那里了。记得当初到北京时,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那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瓶子就要和吴邪花儿相见了!
第10章 第九章 相遇
“斗城池馆
二月风和烟暖
绣户珠帘,日影初长
玉辔金鞍、缭绕沙堤路
几处行人映绿杨
小槛朱阑回倚,千花浓露香
脆管清弦、yù奏新翻曲
依约林间坐夕阳……”
委婉清越的声音缓缓回旋在装饰古雅的大厅,坐着的众人听得安静认真。
高脚木台上的人,一身淡彩戏服,头戴雕珠玉冠。淡淡的红粉饰脸,浅浅颜色过渡,墨线勾勒出上挑的凤眼轮廓,眼睑微敛。哼唱间,绸缎戏服轻轻舞动,翩若惊鸿。
吴邪坐在台下第一排的木椅上,看着台上完全认不出的解雨臣唱着曲,嘴里“啧啧”称奇。
他真的不知道解雨臣唱曲唱得这么好。
只是听着听着,他就不再怎么专注了,思维有些涣散起来,大脑又习惯xing开始慢慢地陷入恍惚,渐渐沉入自己的思绪里,忘了周围一切。
吴邪恍惚地又想起了那人,那个总是一脸淡漠的人,张起灵。
每次想起,心都会狠狠揪痛起来,却又总是不断想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不停地想他的?
似乎自从追寻他而去却被他打晕,然后留下自己独自走掉后,自己醒来却绝望地找不到他人后,又或许更早的时候,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了。
想他走掉的背影,他那淡然无澜的眼眸,他最后看自己的眼神,诀别一样的眼神,就像曾经他进青铜门时那无声的“再见”一样。
想曾经危难中,他一次次出现在面前的背影,他所有的姿态,他身上那踏火焚风的麒麟纹身。
也想起,戈壁上,他第一次说出深埋在心底的话,他那句“如果我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可是……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当时这么告诉他。
而现在,一切都只能回想了。
关于他的所有一切,都在不停回想。
在家时想,吃饭时想,发呆时想,睡觉时想,开车时也在想,一直都在想……
吴邪快被这种想念bī得发疯了,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叫张起灵的人!
他想见他!疯了一样地想!
……
长袖随着哼唱飞舞,解雨臣熟悉地唱着曲词,每一个动作都熟悉万分,把握得恰到好处。
在台上他游刃有余,就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觉得放松下来,觉得这才是他自己。
不用再为那些家族间的纷乱烦心,不用再为了家族的事奔波。
不用再戴着面具成为那个狠绝的解当家,不用时时刻刻在心里算计。
也不用考虑是不是要为了家族而放弃一切……
哪怕是自己所想要的平静生活。
哪怕为了家族做出一切违心的事。
或者为了家族利益娶一个没有感qíng的妻子。
亦或者,不能再想起那人,埋藏自己的心……
思及此,清亮的声线突然就低了下去。
解雨臣不想唱下去了,心里掩藏的苦涩翻涌而出。
曲调变得哀怨低沉,饱含着浓浓的悲伤,流转在阁厅里。
众人也渐渐陷入了这哀伤的曲调里。
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解雨臣真的快唱不下去了。越是唱这首曲子,脑海里就越是想起那人的身影,清晰的思念……
抬起长袖,半遮于脸,解雨臣忍住颤音将曲子收尾。目光随意地撇向一处,却突然就怔住了。
热烈的掌声响起,底下一片喝彩。
可解雨臣再没心qíng去聆听掌声,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大门处的方向,凤眸逐渐睁大。
是幻觉吗?
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眼神还是记忆里的淡然如水,眸如曜石……
是自己太过想念产生的幻觉吧……
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真实……
解雨臣再也待不住,在众人的惊讶中,他有些无措地朝那人而去。
跌跌撞撞。
吴邪是在周围响起的掌声里惊醒的,他反应过来,跟着鼓掌,看向台上的解雨臣。
可他突然发现,解雨臣一直怔愣着,神qíng满满的不敢置信。
正疑惑,接着就看到解雨臣慌张地下台朝视线所望而去,差点碰到梯脚而摔倒。
是什么让他qíng绪这么激烈?吴邪顺着解雨臣的视线看去。
当目光接触到那个不可能在这里的身影时,吴邪猛地站起身,大脑瞬间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唯一留下的信息是——那个应该进了青铜门的家伙,那个害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的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张起灵看着高台上唱曲的人在看到自己后就愣住的样子,对方满眼的不敢置信,接着他就朝自己快步走来,好几次都差点摔倒,神qíng欣喜却又茫然。
张起灵有些疑惑起来。
而一边看着这一切的黑眼镜困惑不比张起灵少,郁闷地撇了撇嘴,怎么哪里都有认识这家伙的人啊!
当手抓住了眼前那人的衣角,解雨臣终于肯定,这并不是他的幻觉,真的是他,他来了……
终于来看自己了?
“你……”深深凝视着面前的人,解雨臣颤抖着声音说不出话。内心一直折磨自己的思念,此刻欢跃着,得到释放。
张起灵在对方抓住自己衣角时,突然觉得他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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