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贾母刚刚得知王夫人贪了林如海给贾府的年礼和给林黛玉准备的各色物件,这心里不痛快,正想找个发作的由子呢,王熙凤偏偏撞了上来,还是因为贾敏的丧服一事,贾母自然不会站在王熙凤这边。
跟原著里不同,原著里贾琏要闹着杀王熙凤,是因为在王熙凤过生日的时候跟鲍二家的偷情,还在王熙凤的卧室、王熙凤的床上被王熙凤撞破,加上被外人看见了,贾琏这才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因而提着剑追杀王熙凤。虽然贾母邢夫人和王夫人这些女眷都以男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为由劝说王熙凤,可贾琏对不起王熙凤在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原著里不独王熙凤这么认为,就连贾母王夫人等人也认为,在这一点上贾琏有错,只是王熙凤不应该如此计较,还把事情闹大了而已。
可是这一次贾琏却没有一丝对不起王熙凤的地方,是王熙凤自己不好,不给已故的夫家姑母服丧不说还逞口舌之能诬陷贾琏把贾琏给惹火了,贾母又如何会站在王熙凤这边?!
贾母少不得数落王熙凤了。
贾母到底如何数落王熙凤,贾琏不得而知。但是他越想越窝火,甚至深深地后悔起来。
贾琏一直都知道,贾赦是不高兴他娶王熙凤的,因为王熙凤是王夫人的侄女儿,而且还是一个活脱脱的年轻版的王夫人——这是赵嬷嬷说的。贾琏年轻,没有见过年轻时的王夫人,可他身边的奶嬷嬷赵嬷嬷却是知道王夫人的,赵嬷嬷就说过,王熙凤无论是说话行事还是处事风格都跟年轻时候的王夫人一模一样。
以前的贾琏以为这是对王熙凤的夸赞,如今看来,赵嬷嬷分明是看不上王熙凤。
可是看不上又如何?谁叫贾琏已经娶了王熙凤呢?
当初就是因为贾琏喜欢,一心要娶王熙凤,贾赦虽然不高兴,最后还是点头了。不过那个时候,贾赦就说过,王家女都是自私自利之辈,永远只会考虑自己不会把丈夫的名声利益放在第一位。
以前的贾琏对这样的话是嗤之以鼻的,可今天他吃到苦头了。
贾琏觉得嘴巴里面苦苦的、涩涩的,就跟含着黄连却吐不出来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想也知道,王熙凤这些日子里的衣着打扮如果被闹出去,外头绝对会认为是他贾琏对贾敏的死毫无悲戚之情,还会觉得他贾琏不重视亲人、感情淡漠、不止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还是个根本就不遵守规矩礼法的!
这种话如果让很多人知道了,贾琏还能升迁吗?
想也不可能啊。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因为王熙凤的衣着打扮被部里的人指指点点,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因为王熙凤的衣着打扮被人认为人品低下、不值得深交更不值得托付,贾琏就深深地忧伤了。
他不想因为这样的原因因此妨碍了自己的前程。
思前想后,贾琏决定去跟父亲赔罪、认错。
毕竟,娶了王熙凤这样的妻子,日后他在官场上行走,少不得还要贾赦邢夫人帮忙约束着王熙凤,尤其还是在邢夫人在贾家的低位不高约束儿媳妇相当有难度的情况下,更是少不了要贾赦费心。
贾琏就这样在这大节下跪在了贾赦的书房外。
贾琏这一跪,把邢夫人和贾琰都给惊动了——也亏得贾政刚刚把王夫人发作了一通,把王夫人生生地气晕过去了,让李纨和赵姨娘周姨娘等人不得不伺候着王夫人,无暇顾及其他,加上贾母忙着训斥王熙凤,贾宝玉和探春惜春都在贾母的院子里,等闲不会有人告诉他们这些,要不然,还真的是整个荣国府都要被惊动了。
这里贾赦把儿子拎进了书房训话,那边邢夫人就把事情的始末探听清楚了打发王善保家的来探贾琰的话。
贾琰从来没有想过贾琏竟然会有跟贾赦低头、向贾赦道歉的一天。不得不说,原著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因为直到原著前八十回结束,贾琰都没看到贾琏认可贾赦、向贾赦低头的迹象,倒是作为贾琏却看不起亲生父亲,这个印象让贾琰记得真真的。
贾琏跟王熙凤闹翻一事,贾琰是预料到的,因为这几乎是命中注定。王熙凤的性格注定了她会闹得丈夫跟她一点一点离了心,也注定了贾琏终有一天会离她而去,只是贾琰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所以,听说贾琏提着宝剑一路追着王熙凤一直追到贾母的院子里,贾琰立刻就请来了两位奉仪女官。
“这么晚了还特意惊动两位奉仪是我的不是,只是我此刻需要两位的智慧和经验,为我指点方向。”
贾琰说得很客气,无论是何奉仪还是温奉仪都非常满意。
两位奉仪交换了一下目光之后,先示意贾琰屏退了屋里的一众丫头们,这才温和地问贾琰:
“县君是想说今天琏二爷跟琏二奶奶的是吗?”
作为宫廷女官,何奉仪和温奉仪表示,宫规森严,她们还真没见过王熙凤这种女人。跟王熙凤这样的人,也亏得她是嫁给了贾琏,如果当初被送入皇宫的人是王熙凤,只怕这骨头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是。”贾琰干脆挑明了说,“我担心嫂子将来会为哥哥招灾,所以想请教两位奉仪,有没有办法约束她。”
不管怎么样,既然顶了贾迎春的身份成为贾赦的女儿、贾琏的妹妹,贾琰就必须为贾赦、贾琏父子考虑。而且无论是原著里,还是这几年,她冷眼看着,贾赦和贾琏也不是那种无可救药之人,就是出于女儿和妹妹的义务,她也必须做点什么。
何奉仪和温奉仪互相交换了一个神色,这才道:“县君的心情,下官二人完全能够理解。不过我们二人必须了解县君已经做过些什么,才能够做出判断。”
贾琰立刻迟疑了。
“怎么,这很有难度吗?还是说,县君并不信任我们姐妹?”
何奉仪和温奉仪早就知道贾家的破事极多,她们这样问,当然不是怀疑贾琰对他们的信任,而是在考量贾琰对家族、对身边的事情的了解程度。
“我当然没有怀疑两位的意思,毕竟,两位奉仪将来说不定就要跟我一辈子。我之所以为迟疑,只是在犹豫应该从哪里说起。”
“县君但说无妨。”
“我不知道两位奉仪是否听说这个,而且事关重大……”
“县君但说无妨。”
贾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老义忠亲王事发之后,这府里就由那位当家了,等我提醒父亲的时候,那位已经拿着这府里的帖子做了许多放印子钱、包揽诉讼、粥官鬻爵等等等等,都是拿着这府里的帖子做的。虽然后来父亲已经把自己的帖子收回来了,可是……”
贾琰没有继续往下说,可就凭何奉仪和温奉仪两个是福宁殿里出来的,如何不知道这里头的严重性。
何奉仪跟温奉仪两个对视一眼,这才道:“县君,这可不是小事儿。”
贾琰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不喜欢我那个嫂子的另一层原因,她不听哥哥的,也不理会父亲母亲,却跟铁了心一般,就听她那个姑母的。她姑母又……若是她学她姑母,拿着我哥哥甚至是我父亲的帖子做那些事情,那我哥哥和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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