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我在上海的那些年_磔砾【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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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从窗口照射进来,金光正巧洒在茶桌上,蒋蓁弯着嘴角笑着:“我在这里,还有谁知道?除了你我,应该没人,但是,你看看,你带了谁进来。”蒋蓁已经整装站在原地,手|枪已经被她握在手里,“蹲下。”

  就在齐海还没反应过来时,蒋蓁扑过来,倒在地上,背后的刺痛清醒了他的脑袋,就在蒋蓁已经起身,持|枪蹲在窗口下,“你猜猜来了几个人?”

  齐海的手下,张柏从踢门入内时,屋内除了桌上的茶盏,空无有一人:“不可能,我是跟着齐海进来的,不可能,怎么没人了,不可能被人知道了的……”

  第76章 生死上海 6

  生死上海 3

  陈深一直自信于他跟蒋蓁之间的感情。

  十二月,南京方面回了电报,无法参加他跟蒋蓁的婚礼,言语之间的怒气,应该是出自汪文悌之手,汪精卫彼时应该已经到了日本。

  十二月三号,距离上一次见到蒋蓁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一直都没有蒋蓁的消息,甚至连医生给他的答复都是不知道,这让他内心有些不安,唐山海上次是成功脱身,徐碧城的去处,他也安排妥当,只是这唐山海近期跟李默群走得很近,军统的特性他十分了解。他们的婚礼安排在十二月五号,如果蒋蓁没有出现,会怎么办?

  陈深双脚搁在办公桌上,单手托着腮,蹙着眉头,这个问题,实在是可以引出一系列的现实问题。

  李小男推门而入时,看到的陈深,让她十分担忧,她知道陈深的想法,却没办法回答他,且不说他们跟蒋蓁不是一路的,更重要的是,蒋蓁这个人似乎跟消失了一样,毫无办法查到她。

  ***

  当日潜入茶馆的张柏从,踢开门,见屋内没有人,蒋蓁贴着门背后,双眸晶亮得看着张柏从的后背。

  “小张,你是在找我吗?”齐海慢悠悠地走出来,嘴角噙着笑意,双手叠在后背,“你拿着枪指着我,是打算做什么?”

  张柏从没想到最先出来的是齐海,手里的枪还没来得及收回,握着枪的抖了抖:“对,老子。”他顿了顿,深呼了口气,“老子今天是来取你们狗|命的,当初你背叛军统,前阵子解散了兄弟,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哈哈哈。”齐海笑了三声,眼神瞬间狠戾,带着杀意,“这就是背叛国家,背叛我们的理由?”

  “当然不是。”张柏从顿了顿,“是为了活着。”

  “哦?”蒋蓁站得有些腿麻,“所以呢?杀了我,你能活下去吗?”看到张柏从讶然得转过头,看向蒋蓁的目光带着一丝畏惧,身体本能地点了点头,“这样啊。”蒋蓁的行动很快,单手擒住了张柏从拿枪的右手,用力在他的虎口一扣,张柏从刺痛,枪脱了手,待他弯腰去捡时,被蒋蓁一脚踢开。

  “我们来谈谈吧。”蒋蓁说得很轻松,“那就当我已经死了,你可以交差,我也能活下来。”

  蒋蓁的提议,屋内的两人怔在原地,看着蒋蓁笑容不减的面色,这才确信方才的话,是她说的。

  ***

  南京方面得到的消息,就是蒋蓁死了,死在茶馆,死因是被误伤。

  汪文悌拿到电报,气得撕了个稀巴烂,根本听不进汪文婴的话,一个人撕了电报还不止,还打算去上海收尸,也多亏了汪文婴的明令禁止,蒋蓁这才逃过了一劫。

  而给陈深的电报,确实出自汪文悌之手,他很生气,蒋蓁在世时,最爱的人是陈深,即便是死了也不让陈深难过,他很矛盾,一方面,他想告诉陈深,另一方面,又不想告诉他,新婚之夜肯定会很热闹。

  那一晚,他一定会去。

  ***

  十二月四日半夜,他从行动处回来,点开灯的瞬间,他单手握着腰间的武器,眼观四方,看到桌面上静静放置着的信封。

  “明日的婚礼,我不能前往,放心,我没事。对不起,迫于无奈,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蒋蓁留。”

  陈深看完,抽了根火柴燃尽,抽了一根烟花牌的香烟,这还是上次没抽完的烟,他十分肯定,甚至觉得蒋蓁的处境不太妙。

  嫂子的敲门声,让他缓过神,一屋子的烟味,这才发现,半包香烟已经空了,开了窗,这才发现,窗外又见小雪片,一阵寒风,他冷得一抖,机灵过来,毕太太在门外已经开始抱怨。

  打开门时,她一下子闻到屋内的味道,柳叶眉紧蹙:“陈深呀,嫂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啊,少抽点烟,这烟啊,对身体不好的呀!”

  她还在喋喋不休得唠叨,陈深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嫂子,这么早,你这是有什么事?”

  “哎呀,我都忘了正事了。”毕太太眉头松展开来,下一刻,就紧张起来,“蒋蓁呀,我今早去找她,屋内怎么都没人回应。噶么,我去找了街坊问问呀,都说好久没看到她了。她不在你这里嘛?”

  见陈深摇头,她整个人都焦躁起来,拎着包的手指不停得抠着:“这可怎么办呀,你怎么都不急的呀,不行了,我得去找老毕,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呀!要死的呀。”

  陈深皱着眉头,伸手握住毕太太的手:“嫂子,我跟你一起。”说完,他抓起外套,往外走去。

  行动处,从毕太太来之后,差点被掀翻了天。

  蒋蓁失踪了?不可能的。

  半小时后,李主任那头来了消息,蒋蓁死了的消息,这下子,毕太太承受不住,当场昏倒在地,而毕忠良抱着太太冲出了行动处,反倒是,一分队队长陈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谁去喊他都不理人。

  陈深突然想到为什么蒋蓁留下的信笺,原来是给他打了预防针,为什么,在她的计划中,似乎都没有他。

  ***

  张柏从回到梅机关邀功时,就被影佐带去了梅机关的深处,就再也没出来过。

  而所谓蒋蓁的尸首,由于爆头而死,如此,根本没办法确认,除了杀人回来的张柏从,而影佐派人在上海搜寻了一周,都没找到蒋蓁的踪迹,这时才向南京发去了电报,表示可惜。

  嘉定的城南茶馆,蒋蓁坐在二楼,这是齐海很早以前就开始经营的茶馆,如今正好栖身此处。

  “接下来,怎么办?那张柏从,还没有出来。”

  蒋蓁给齐海斟了一杯茶:“张柏从不可能活着的。至于接下来。”蒋蓁从大衣内兜掏出一张票,“你母亲很是想念你,你跟着我这么久,也该去看看你母亲了。”

  “蒋蓁。”齐海气急,茶盏砸在桌面一声巨响,站起身,“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怎么会丢下你。我们这帮兄弟跟着你之后,虽然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死的死,活着的差不多都走完了,如今,我走了,你还能信任谁?”

  “我自己。”蒋蓁并没有被齐海的情绪影响,抬眼看了眼红了眼的齐海,“我相信从来都是我自己。”

  “你不必说这话气我。我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为军统拼命,蒋将军当年死的时候,谁都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是你,我虽然不聪明,但是我也知道接下来,你大概会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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