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_隶古【完结】(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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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命便也笑了,或许是听着无情服了软,他不再生气,抱臂看着无情,

  各人嘴里暗暗咕嚷了几句,薛纲道:“大捕头,我先说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他们都是我兄弟,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子死的。其他的事,我们出去再说罢。”

  总待在这密道可不是个事。

  众人返身,往出口走去。这里面数薛霜行最是相信无情,她没再有什么防备,径直往前;而追命与温子非却总是往无情那边儿看着。尤其追命,他竟等着大伙都动了之后,他才最后一个迈动步子,走在无情的身后。趁着众人都施展起轻功掠出井口,没人再有空瞧他们之时,追命将一柄飞刀悄悄递到了无情手中。无情在空中,伸一接,揣进袖里。

  正是无情适才拿来指上薛纲的眉心,又被追命抓住刀柄,而后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柄飞刀。

  人都掠上了井,无情依然压着声音,道:“这次竟然想着还吗?”

  追命低声笑道:“你没带红颜和燕窝,我估摸着你身上暗器不会多。”说完,飞身出井。

  无情的手在袖子里,摸了摸袖中刀身,微扬唇角,旋即如白鸟跃出密道。

  一众人都坐在了大厅里。

  所有尽皆铜灯点燃,薛纲也不怕费油费钱,将这大厅照得要多亮有多亮。窗户大开着,月光洒进来与灯光混在了一起。

  薛纲终是不得已将闹鬼的事、埋尸的事、请人帮忙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无情。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密道之中,确如追命所言,白日他走地上大道之时,薛绝也正通过地下密道来到别院。晚间他想给薛绝送些吃食,不想却在后院见到一具不认识的尸体与井边血字,震惊之下食盒落地,他发出信号弹请求援助。追命等人见着信号,自然立刻赶来。

  这些故事,无情早就知道,而今再听一遍,他在心中将它们一一联系起来,不禁陷入沉思。

  薛纲言罢便道:“我保证我说得都是真的,信不信由大捕头。”

  无情道:“我信。”

  与三师弟说得并无两样,他当然信。

  薛纲没料到无情这么快就信,继而又想对方毕竟是名捕,真话假话都听不出那还当什么名捕,于是道:“那大捕头什么时候走?”

  无情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走?”

  薛纲怔了一下,道:“大捕头刚才不是说你信我的话吗?他们既然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梁先生与温公子杀的,那大捕头还查我们干什么?”

  无情的语音严正,道:“人不是你杀的,可那么多人确实都是死了。不管杀他们的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成某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这是成某的责任。”

  薛纲没接话,心想没办法了,瘟神上门,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弄走的?

  无情见他神色,又微微一笑道:“况且,除了这鬼案,还有无名尸体案,薛绝失踪案,天光刀失窃案——难道薛帮主也不想让在下管吗?”

  一说到薛绝,薛纲就惴惴不安了起来,嘀咕道:“难不成还真是我们到哪儿,鬼就跟到那儿,是鬼抓走他的?”

  温子非插话道:“薛帮主,你确定那行血字是薛总管的字迹?”

  薛纲道:“没错,我与霜行都可以作证。”

  薛霜行即刻点了点头。

  追命笑了一笑,道:“这就奇怪了,这鬼还能逼迫一个大活人写字吗?”

  一个人写什么字大部分情况下得是他心甘情愿,薛纲并不想弄懂追命的言下之意,执着道:“他能将我们帮中那么多兄弟害成那样,逼薛绝写个字又有什么难的呢?”

  追命拿起水囊喝了口,道:“那看来,这鬼一定是和成大捕头有仇了?不然怎么会让薛总管写那么一句话?”

  无情淡淡一笑,笑意里有些疲惫倦意,道:“在这里的人,大概数我手上鲜血最多,恶鬼不与我有仇,又与谁有仇?”

  追命道:“照大捕头的意思,这鬼生前是大捕头的犯人了?”

  无情道:“即使生前不是,以后也会是。”

  温子非再度插了言,道:“而且这鬼对人间的刀还很感兴趣,说不定他生前乃是薛刀神的仰慕者呢。”

  他所说薛刀神指的当然是刀神薛沧浪。薛纲越听越不是滋味,沉沉叹口气,道:“好了,我明白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认为就是薛绝偷走了天光刀,还留下了那行血字来误导我?”

  这下子三人都不说话,薛霜行亦沉默着给每个人杯里添茶。

  薛纲摇摇头道:“不可能的,他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而且,他一个人也带不走天光刀。”

  前一句没人信,可后一句话里薛纲的笃定让众人都为之不解。温子非问道:“薛帮主凭什么这么肯定?”

  薛纲道:“因为就算他能够拿起天光刀,他也没法拿着天光刀施展轻功飞出密道。”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没听明白。

  追命道:“这是什么意思?”

  薛纲喟然道:“我想江湖上有很多朋友都一定奇怪罢,为什么自鄙帮第一代帮主逝世以后,这么多年,我们都只是将天光刀供起来,而不用它?这是个秘密,本来只有帮主才能知道的秘密。霜行,我也是打算以后你接任帮主之位才告诉你的。”

  薛霜行睁大眼睛,等着父亲接下来的话。

  薛纲徐徐地道:“因为天光刀它太重了,重到拿起它都费劲,更没人能拿着它施展轻功。百余年前先祖能够用它,是因为先祖天生神力,像我们是没有那个力气的。”

  原来如此,古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在帮里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秘密。而其他人各自默然,低头喝茶,不再追问。

  薛纲看着他们,捏紧了袖子里的拳。天光刀是有秘密,但真正的秘密他还没有说出来。

  他不能说出来。

  顿了一会儿,薛纲这才又重新开口,转了话题道:“大捕头既是为这儿的案子留下来的,敢问大捕头对这几个案子可有建议?”

  无情反问道:“薛帮主最想先解决哪一件事?”

  薛纲犹豫片晌,心一横道:“天光刀是先祖留下的遗物,我必须先找到它。还有舍弟,我不能不管他。”

  温子非忍不住道:“那贵帮那些兄弟们呢?他们如今可都还在总舵。”

  薛纲只觉烦恼,心中的那杆天秤正在计算着,到底是天光刀与薛绝更重要,还是帮里的兄弟们更重要?刚才在后院,他也看见那道通往宿山的马车车辙印,他完全可以现在就顺着车辙印去找线索,然而那样岂不是将总舵的兄弟们丢下不管了?他不能够这样子做。可是天光刀,一想到天光刀的秘密,薛纲心中便是一阵不安。

  追命见他为难的样子,笑了一笑道:“不如这样罢,温兄之前不说他算过一卦,明晚就是没月亮的天吗?干脆薛帮主将在总舵的弟子都召来,明晚我们就在这儿一起解决了这鬼之后,再陪着薛帮主去找薛总管与天光宝刀的下落,如何?温兄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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