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_隶古【完结】(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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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命笑了笑道:“我对高不高手可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酒。”

  无情道:“抽刀断水水亦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追命道:“大师兄你可真是我的知己。是,断水刀萧愁,人称刀绝酒绝,我不想和他比刀,但想和他拼一回酒的愿望倒是有很久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和他见上一面。”

  无情的思绪已到了很远的地方,沉吟道:“我倒是在想,不知道这次我们能不能和二师弟四师弟见上一面。”

  追命犹沉浸在与人喝个过瘾的想象里,听了这话一愣,道:“怎么突然提到二师兄四师弟了?”

  无情道:“不是我提到他们,是有人提到了他们。”

  一旦说起铁手与冷血,两个人的神色都变得很郑重,无情一个字不差地将适才听到的对方复述给了追命。这时候,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已卸去。

  追命低声喃喃道:“妖魔,任别空……这些人对付二师兄是因为这个?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老四不是还在京城吗?”

  无情想了想,正要开口,忽听一声梦呓。他与追命转头望去,只见陈日月挣扎着睡眼,竟从床上爬了起来。追命立即食指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陈日月别吵着了别人,随后小声问:“你怎么醒了?”

  陈日月揉了揉眼睛,道:“公子、三爷,您们刚才在说老四?老四他怎么了?”

  无情与追命一怔,默默无言了片刻,他们为了不打扰到四僮,讲话时都尽量将声音压低,没料到陈日月醒来的原因竟是因为听到了这两个字。

  追命失笑道:“我们没说叶告。”

  陈日月道:“是、是我在做梦?”

  无情道:“我们是在说你四师叔的事。”

  陈日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打了个呵欠,躺下去继续睡自己才睡了一半的觉。

  追命打趣道:“是在说你四师叔你就睡了,都不关心一下你四师叔?”

  陈日月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似乎是在说梦话,道:“四师叔那么厉害的嘛,只有叶老四那个讨厌鬼才会总给公子和三爷您们惹麻烦。”

  追命笑着侧头望了无情一眼。

  无情也笑。

  追命道:“说得也是,二师兄四师弟那么厉害,我们还为他们操什么心。”

  无情十分赞同这句话,道:“有老二老四两个人在一起,凭那些人还没本事对付得了他们。”

  这种信任,别的人不会对铁手与冷血产生。下了一夜的暴雨,陈州的差役急得无可奈何,却又爬不上山,只得暂时隐蔽在山下等待。

  山上的天空那么晴,雨后的草木都挂着露珠,雨后的云朵白得轻柔,白得好似鸽子的羽毛,白得恍若无暇的飞雪。聂宝儿在铁手的怀抱里,路过了一株株树与一朵朵花,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着好奇。过了有好久,他着实难耐不住,摇着铁手的手臂问:“铁叔叔,那些树和花有名字吗?都叫什么名字?”

  无非是桃梨杏李等花树,铁手很有耐心很温和地有什么便答什么。

  冷血忽问道:“你以前没有见过这些树吗?”

  聂宝儿嘟起了嘴,道:“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我以前一直躺在床上都不能动的。”

  铁手听了这话,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聂宝儿的脑袋,随即探上他的脉搏,想探探他目前的状况,没过一会儿遂皱上眉头。

  冷血见状走近了铁手身边,用气息道:“二师兄,他……”

  铁手摇头道:“他身体很好,若以前有恙,如今也早好了。只是我听着他声音总觉不对,可能是我多虑了罢。”

  冷血道:“二师兄,你从不会多虑。”

  铁手淡淡笑道:“可这一回,我但愿是我多虑了。”

  他们不再说话,一路下山,好半晌以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平坦大道之上。藏在暗处的捕快衙役们见铁手冷血平安无恙归来,欣喜非常,当即走出来围到了两人身边。一番寒暄后,铁手与冷血发现来迎接自己的人里竟还有陈州知州李渠。

  铁手忙忙见礼道:“怎敢劳烦李大人亲自前来。”

  李渠即刻道:“铁大人这样说可真是折煞李某了。本来昨儿我就想去见见铁大人与冷大人的,可惜正处理公务脱不得身,打算到晚上再与两位大人吃顿饭、说说话、谢一谢两位大人多年前的救命之恩,哪里想到多年前两位大人是大忙人,如今两位大人照样是大忙人。”说着哈哈一笑,悦然道,“幸好铁大人与冷大人平安无事下了山,我来与铁大人送一道圣旨。”

  听到“圣旨”两字,冷血不动神色挑了挑眉,唇角浮现出一丝很浅的冷笑。

  李渠却欣喜道:“官家不愧是圣明天子,一眼看出恶贼阴谋,赦了铁大人无罪,还让我们尽全力协助铁大人追捕李潜飞。”

  说完,他将圣旨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冷血闻言一怔,先铁手一步接过,打开一瞧内容,侧过头看向铁手,不禁笑道:“是世叔想的办法吗?”

  还真不是。

  然而冷血不肯相信赵佶会这般英明;铁手同样不信,但心中想到了什么似在沉思。

  正在这时,聂宝儿碰了碰铁手的胳膊,小声问道:“铁叔叔,你不是说下山后就带我去找我爹娘的吗?”

  面前的人太多了,他实在害怕。

  铁手闻言回过神,赶忙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歉道:“对不起,忘了你的事,我和你冷叔叔现在就带你回家。”随即抬头冲着李渠笑道,“李大人,这孩子被人掳走,才救了回来,我和我四师弟答应送他回家。他还小,一直见不着亲人会害怕,若无他事,我与我四师弟就暂时告辞?”

  李渠道:“这孩子……这孩子的父母就是诬——”

  冷血打断道:“他只是个孩子。”

  明明每每说起聂宝儿的父母,他最为愤慨,但此刻他打断李渠的话的速度也最快。

  李渠道:“是下官失言。”

  铁手微笑道:“要多谢李大人对铁某的信任与帮助,若在下的事都了结,有空一定再来拜访李大人。”

  李渠摇头道:“铁大人说哪里的话?明明是我该谢谢铁大人与冷大人的大恩。”停了须臾,他双手奉上一道密漆笺,“官家不但下了圣旨,还给了铁大人一道密旨,特地嘱咐这道密旨只能铁大人一个人观看。”

  铁手正抱着聂宝儿,不方便再拿太多的东西,单手接过,他便自然而然将那密旨递给了冷血。冷血一只手拿过来,不太好当着众人面打开先看,随手就揣进了怀里。

  告了辞,他们分别。

  李渠望着铁手与冷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绿树之后,忽而苦笑了一声,喃喃道:“每次见他们,他们每次都是大忙人,忙到我想准备一顿宴席谢谢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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