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但这一次,找老二老四麻烦的,与我们麻烦的人,是同一伙人。”
追命咦了一声,道:“有人找我们的麻烦吗?明明是我们主动找了别人的麻烦。”
无情微微笑起,道:“这样看来,二师弟和四师弟也是先主动找了别人的麻烦,别人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
麻烦不是一个好东西,铁手和冷血绝对不是喜欢给别人找麻烦的人。然而谁让世间总有一些人喜欢给无辜者找麻烦,那么铁手与冷血也不得已给这种人找找麻烦了。
为此,他们自己麻烦缠身,也无所谓。
冷血在药房门外已站了有两个时辰,正午都过了,窗外的阳光正对着他,他就是不坐,任由太阳将他的额头晒出了汗,他也不动步关窗。
方采看着都觉得累觉得热。
方采上前将窗子关上,转头看向冷血,忍不住道:“四爷,你坐会儿罢,谁知道温大夫还要治多久呢?我才去外面食肆买回来的饭菜,要不要一起吃?”
冷血淡淡道:“你先吃罢。”
方采腹诽了一句:你不吃,我一个人吃,那不是显得我很没有礼貌?旋而甜甜一笑,问道:“四爷,你到底是担心二爷还是担心那个孩子?”
冷血头都不转一下,道:“我不担心聂宝儿,我相信温前辈的医术。我二师兄,就更不需要我担心了。”
方采道:“既然这样,你干嘛不吃饭?”
冷血道:“我想等我二师兄出来以后再一起吃。”
那还得等多久啊,方采哀叹了一声。随后想了想,她又道:“可是,我觉得四爷你如果一直都不吃饭,二爷出来以后会比较担心你。”
正说到这儿,药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温久危和他的徒弟走了出来。
冷血喜悦道:“二师兄!”
温久危道:“你叫错人了罢?”
冷血干咳了一声,招呼道:“温前辈好。”往房间里探了探,“我二师兄……”
温久危道:“二爷他正在打坐调养,我们先吃饭罢。”看向坐在椅上的小女孩,“今儿我没空监督你,药你按时敷了吗?”
方采道:“用得着温先生你监督吗?这事我比你上心。”
温子非冷哼了一声,道:“你上心,上心到就是记不住我的千叮咛万嘱咐,还去易容。”
方采吐了一下舌头,把头埋了下去,小声道:“这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了吗?”
温久危冷冷道:“再有一次特殊情况,你就不用做我的病人了。”
方采吓得不敢再说话。
温久危也沉默了起来,看向了桌上的饭菜,思索有时,道:“我一会儿过来。”转身去了厨房。
方采稍稍抬起头,直到看不见了温久危的影子,她才敢侧首对着冷血道:“他很可怕,是不是?”
冷血不解道:“谁?”
方采道:“温先生啊。”
冷血摇了摇头,道:“温前辈是为了姑娘好。”顿了顿,“方姑娘以后千万不可再易容了,不然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和二师兄也对不起姑娘。温前辈的话是忠言逆耳,姑娘应该记在心里才是——”
方采作势捂住了耳朵,道:“好啦好啦,我能不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吗?哎,你们师兄弟都是这样的吗?这么爱说教——”
话完说完,她不再说了。
因为她看见了冷血脸上的笑容。
看见这个笑容,方采就知道冷血看见了谁。
方采不用转头,就道了声:“铁二爷。”
铁手的声音果然回答了她:“方姑娘。”也招呼了冷血,“四师弟,温前辈呢?”
冷血的目光不看别的地方,先落在了铁手的脚步上,很稳,这便放下心,瞧了瞧铁手拉着的聂宝儿,道:“温前辈去了厨房。二师兄,你们怎么样?”
铁手拉着宝儿坐到了椅上,笑着道:“我看宝儿恢复得不错。不过又能走路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后一句问的聂宝儿。
聂宝儿皱着一张小脸,似乎在为什么事苦恼着,半晌道:“之前也有叔叔治好了我的病,可是之后我又生病了。这次会不会也一样?”
铁手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语气很郑重地道:“不一样的,铁叔叔跟你保证,这次绝对不一样”
聂宝儿不相信,没说话。
铁手道:“我们拉钩罢。”
宝儿道:“拉钩?”
铁手道:“对,拉钩,我们做一个约定,你不会再生病,而且还能长大,长得很高很高。等你长到铁叔叔这么高了,铁叔叔会来看你,怎么样?”
小孩子总是相信拉钩的,仿佛两指一钩,天下什么事都不会变。
聂宝儿笑道:“好!”
他和铁手都伸出了尾指,一钩。
冷血站在一旁看着,唇角微微弯起。但冷血刚才问铁手的问题,问的是你们,铁手回答的却只有聂宝儿一个;冷血对于这点照旧是很不满,直到看着他们拉完钩,便再一次地问:“二师兄,你怎么样?”
铁手抬头,笑道:“我很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温久危的声音突然响起:“那是因为还没发作。谁知道这病啥时候发作,一旦发作了,二爷你还能说得出这句话,我算佩服。”
铁手无奈地微微一笑,道:“温前辈,你别让我四师弟紧张行不行?”
温久危走过来,将手里一碗黑乎乎的似乎是米饭的东西重重放在了桌上,坐下来,不说话,以示不满。
方采打圆场道:“吃饭了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往那两个碗里看了一眼,“这个是给二爷的还是给宝儿的?”
温久危道:“给二爷的。”
方采同情地看了一眼铁手。
冷血道:“这是什么?”
温久危道:“是饭,但是是加了药的饭。至少一个月,你普通的米饭不能吃,只能吃这个。”
铁手点点头,道了声谢,不在意地拿起了筷子。尽管铁手的身体是相当好,但在他的捕快生涯里他也是常常受伤的,那也就得常常吃药,因此铁手从不把吃药当一回事,何况加了药的饭,他很快吃了一口。
瞬间皱起了眉。
太苦了。
方采更加同情地看向铁手,道:“是不是特别苦?”
铁手道:“方姑娘也吃过这个?”
方采道:“跟你一样,吃了整整一个月。”
铁手道:“还好。”又吃了口,眉头再度皱起,“真挺苦的。”
冷血瞧瞧他们,道:“很苦吗?”
温久危拍了拍桌子,道:“良药苦口你们不懂吗?”又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再这里久待,等你们走的时候,我会把药方写给你们,记着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把药混在饭里。我不能像看着方采那样时时刻刻看着二爷你,你不要学方采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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