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简抱拳,立即行动。
只片刻,那二十来名汉子的身上都被搜出了官凭,他们的身份竟都是朝廷军士!
那些江湖豪客看傻了眼。
任别空不自觉握上拳,脸色终于变了。
冷血冷冰冰地道:“这些人,虽不受我直接管辖,可依然是我的属下,得听我的命令——我让他们留下,与你们有什么相干?”
众人面面相觑,后退。
不一会儿,现场变得寂静无声。
那二十来名军士,一会儿望望冷血,一会儿望望任别空,眼神里充满了乞求。至于被冷血挟持的那名人质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桀骜地看着冷血。
冷血压根都没看他,而是望向了任别空。
任别空笑道:“人都走了,四爷你不包扎一下伤口?”
冷血道:“用不着,该死的人没死完之前,我死不了。任道长,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任别空气恼地看向了那二十来个军士。
原本担心在仓促之间,聂直梧的朋友与回仙教的教众来的不够多,他才吩咐了那二十来个武功较好的军士也假扮做聂直梧的朋友,混在人群之中。可是,冷血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冷血像是明白他心思似的,主动解答道:“我曾经在一桩案子里受过四十三名禁军的围杀,因此在那儿之后特地研究了官兵的武功——他们的招式全都受过专业训练,不是江湖中人的打法,瞒不过我的眼睛。聂直梧的案子,官家圣旨已下,与我二师兄全无关系,那些江湖人不明真相为聂直梧报不平也就罢了,可这二十来人,身为朝廷禁军,违抗圣旨,该当何罪?”顿了顿,“还有这个人,辱骂官家,任道长你方才说了,只要我让抓到他,就由你来处置。你说,他该当何罪?”
任别空蓦地一惊,细细看向那名人质,果然就是刚才辱骂官家是狗皇帝的人。
任别空镇定了一下心神,他料定冷血的最后一句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凭冷血的为人不可能真杀任何一个不明真相只纯粹为聂直梧报不平的朋友。于是他笑了一笑,道:“冷四爷说得对,那就都杀了罢。”
此言一出,那名人质还是全无所谓,可那二十来个军士已吓得磕起了头,一边道:“任道长,我们的事都可都是听你的吩咐,你不能卸磨杀驴啊!求道长你救救我们!”
任别空脸色一变,立马道:“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吩咐你们去对付二爷和四爷!四爷,你可千万不要听他们诬陷啊!”
冷血哼了一声道:“我是捕快,破案的事我比阁下懂,每一个人的证词我都得听,都得查证分析,是不是诬陷还轮不到你来说。”
任别空铁青脸道:“那么四爷是觉得他们说得是真的了?”
冷血语气森冷道:“你现在确有嫌疑,所以随时都得接受我的讯问。”
任别空霍地怒喝:“冷凌弃!我是官家御封仙君,就凭那些个家伙没有证据的诬陷,你还没有资格来审讯我。”
冷血针锋相对道:“任道长,你该知道我有官家御赐平乱玦,别说是你,只要谁涉嫌犯法,朝廷上下没有我不能审的人。至于证据,二十多个人,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一起指证于你,怎么不能算证据?”
忽地,一支飞镖瞬间袭来!
打落了冷血手中的剑!
任别空正欲与冷血继续辩论,全然不曾料到会出现此等变故,一愣之后,只见一条蒙面黑影陡然飞来,抓住那名人质的肩膀,旋即飞快逃离。
冷血抄起地上的剑,急急追去。
只一瞬间,那人质不见了,冷血也不见了。
任别空望不见他们的背影,便看着地上的鲜血,不由沉思。
凭冷血的武功,就算此时受伤严重,也断不可能会被一枚飞镖打落手中剑。除非,那蒙面人便是冷血所安排,这不过是冷血故意演出的一场戏。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冷血自命正义,必不会任由自己杀死那人,因此才用了这个法子救那人一命。
可惜啊,任别空冷冷一笑,冷血千算万算,却绝想不到,他救下的那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人。
想到这儿,任别空转过头,看向那二十来名军士,脸上有了明显的怒容,一声令下:“全给我杀了!”
蒙面人与身边的汉子奔跑在旷野之上。
霍然,蒙面人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儿四周,似乎松了口气,道:“不用再跑了,看样子冷血应该是追不上来了。你怎么样,冷血没伤了你罢?”
那汉子狐疑看着对方,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蒙面人一把扯下蒙面,笑道:“我叫张延,是任道长吩咐我来的。”
那汉子这下笑了,道:“原来是教主吩咐你来的。其实教主不必如此为我考虑,只要能对付得了铁手与冷血这两个恶魔,我就算死了,能回归仙身,见得仙主一面,那是我的荣幸啊。教主是不是对我有别的吩咐?”
张延眨了眨眼睛,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
但他还是笑着道:“是,教主说了,铁手和冷血用不着再着急对付,目前你要想办法尽快找到聂直梧的儿子,他是个恶魔,必须杀掉。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再见其他人了,只与我联系,免得被铁手和冷血寻出破绽,坏了教主的大计。对了,你的名字是不是叫顾充?这是教主告诉我的。”
连自己名字都知道,顾充这下哪里会有怀疑?当即点点头,他满怀豪气地道:“我一定不会让教主失望!”
两人又讨论几句,随即分别。
张延目送顾充离去,夕阳的余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旷野四周只有大片的春草随风轻摇,那风是无比柔和的。
草虫的鸣叫,鸟雀的高歌。
冷血一步步走了出来。
张延立即面对冷血,拱手道:“四爷,我已经按你吩咐把话都与他说了。”
冷血颌首道:“你先回去罢。”
张延犹豫道:“那四爷您呢?您身上的伤……”
冷血淡淡道:“这点伤没事。”
再大的事,在这位爷眼里看来也不是事。张延无奈,点点头,转身离开。
冷血从怀里摸出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鲜血从伤口涌出滴落至地,落在了一大片嫩绿的春草之上。冷血的手依然坚定如磐石,低着头,认真给自己上药包扎。
作者有话要说:
四爷说的以前被四十三名禁军围杀的那个案子是指《凶手》那个案子。
第185章 第 70 章
铁手很清楚有人在跟着他。
一十八个人的呼吸,如同他们的脚步一般整齐,始终在铁手十步的距离之后。铁手察觉得出,这些人的轻功都不错,武艺想来更是不错。
然而铁手依然甩得开他们。
可是铁手不能甩开他们。
身边还跟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常锋,假若自己施展了轻功,常锋可就绝对无法跟上自己。铁手便也不在意,穿过热闹喧哗的大街,与常锋漫步在青石板的小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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