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冷冷接道:“你不但想让浮生楼除掉穹空帮,还想杀我大师兄?”
薛绝的心里打了一个突。
这件事既已被铁手冷血知道,自己是绝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铁手道:“我和我四师弟之前曾听人说,你犯过案子,而那案子是我们大师兄办的,你想杀他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这个?可是你想得错了。浮生楼的杀手没有这个本事,即使浮生楼所有杀手全部出动,也不可能胜得了我们大师兄。”又问,“温子非是谁?你想杀他是因为什么原因?”
冷血紧接着问:“你们谈话时提到温子非身后有一个组织,那是什么组织?”
薛绝心中惊疑不断:铁手和冷血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冷血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便是一把可杀人的剑,语音毫无感情地道:“我现在要听你把一切都交代了。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立刻就杀了你;如果我们听出你说一句假话,那就我刺你一剑,看你能承受得了几剑。”
薛绝脱口道:“我不说假话!”
贪图享受且怕死怕疼的人不但一剑都承受不了,连言语上的恐吓亦承受不了。
薛绝是贪图享受的人。
勾栏赌场,他每日都去;斗鸡走狗,他常常都玩。可想要享受这些,就得需要银子,他为回仙教办事,当然是为了银子。那段日子,他过得无比快活,直到无情找上了他。薛纲为保他性命,不得已将他藏在了地下密室,而也就是在那间地下密室,薛绝第一次见到了穹空帮的镇帮之宝,天光宝刀。
当时刀在鞘中,起初薛绝仅仅是好奇,想亲眼见一见这刀究竟长什么模样。欲拔刀出鞘,却是费了好大一番劲,这刀实在太重。
好不容易出鞘以后,薛绝才明白这刀为何会如此之重。
这不是刀。
这是被锻成了刀的宝石。
刀的光芒比薛绝所见任何珍宝的光芒都要耀眼,而平常宝石只有鸽子蛋大小便能价值万千,天光刀是一把长刀,它的价值绝对无法估量。
——如果把这刀卖出去,能卖多少银子?
这是薛绝的第一想法。
可是薛纲不会同意卖刀的事。如果把这刀交给回仙教,薛绝知道自己只能得到少部分的钱,他也不愿意。为了梦想中的银子,薛绝的心开始变得更狠。在温子非派人与他联络之时,他先骗了那人与他一起将天光刀抬出了地下密室——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非带着刀施展轻功的——随即他便趁那人不注意,偷袭杀了那人,再写下一行字将盗刀杀人之事都嫁祸给了无情。
想要将天光刀尽快换成银子的办法是与琳琅阁交易,可琳琅阁那时也没那么多的现银,无奈之下薛绝只好将天光刀暂寄琳琅阁之内,并得到一部分定金与一张凭据。有了那张凭据,薛绝倒不担心琳琅阁会昧了自己的刀;琳琅阁是要做长期生意的,欺骗顾客对他们没好处。
带着那笔钱,薛绝寻求了浮生楼的庇护。他盗刀之事迟早都会被薛纲知道,因此穹空帮的人必须死;他杀了温子非手下的人,因此温子非必须死;无情不会放过他,因此无情必须死。
不久前,薛绝得到消息,琳琅阁已将银子凑够,他这才与五名浮生楼的杀手一起再度来到了琳琅阁。
所有的银子终于到手,欢喜不过一瞬,铁手与冷血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薛绝结结巴巴道:“就、就是这样了……二爷四爷,我也是一时糊涂啊,无情大捕头他如今还好得很,我现在立刻就让浮生楼停止行动,然后想办法配合您们把浮生楼给一网打尽,您们意下如何?”
冷血道:“没有关系。”
薛绝闻言一愣,眼里露出惊喜的光。
冷血的声音比剑锋更冷,一字一句道:“你尽可以多派几个浮生楼的杀手去杀我大师兄,这样就能让我大师兄再多抓几个犯人归案。”
薛绝不敢答言。
冷血也不再看他,而将目光转向了铁手。方才薛绝的话里提到了回仙教,他们再一次听到了回仙教的名字。
铁手问薛绝道:“在穹空帮,你有没有见过我三师弟?”
薛绝道:“追命三爷?”他摇了摇头。
铁手继续问道:“你方才所说梁三七,他的轻功很好吗?”
能胜过无情,岂能不好?薛绝如此想,但没敢在铁手与冷血的面前说一句贬低无情的话。
冷血道:“二师兄,你是不是怀疑……”
铁手点点头。
两人都在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薛绝既已把该交代的都全部交代清楚,接下来该审问的便是何雷与詹右。可若说薛绝是一颗墙头草,那么何雷与詹右就是两块坚硬的石头。尽管铁手与冷血从前没接触过他们俩,却已接触过几次浮生楼的杀手。
铁手用商量的语气道:“石头塞在嘴里很难受罢?我帮你们取出去,但你们要答应我,把嘴里的□□也取出来,不许自杀?”
何雷和詹右是可以点头的,但他们动也不动。
铁手笑道:“你们不答应?”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铁手蓦然出掌!
打在对方两人的胸口!
内力都运在了掌中,这一掌劲力汹涌澎湃,只闻“啊”的一声,两人已吐出嘴里的石头,更吐出两大摊血与肚里已被消化了一半的食物,自然而然,他们嘴里的□□想不被吐出来也不行了。这一场呕吐之后,两人躺倒在了马车里,完全没了力气。
铁手淡淡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难受,可我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阻止你们寻死。以前我和我四师弟也曾擒到过浮生楼的杀手,可惜他们都死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抓到你们两个活口,你们很重要,你们若一死,有关浮生楼的线索又断了,你们绝不能死。”
说完,他低头瞧了瞧车厢里的污秽,那散发出一股那股很不好闻的味道,令常锋与常绿的眉头都已皱起。
铁手道:“老四,我们下车再谈。”
说完,他一手握着天光刀,一手提着何雷与詹右的衣领将他们带下了车。
还剩薛绝蹲在马车角落,冷血看他一眼,一脚将他踢飞在地,只听一声“哎呦”响起之后,冷血这才跟着跳了下去。
心中始终恼怒着薛绝令杀手刺杀无情这事,冷血早想给薛绝一个教训。
山林之间,空气即刻变得清新。
何雷喘了一口气,道:“别浪费时间了,就算我不能再自尽,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什么,还是把我们杀了罢。”
“你以为我们不能杀你们吗!”常绿突然出声,语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悲愤,“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们!”
何雷与詹右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了常锋常绿的身上。
他们抬起了头,看向了常锋与常绿。
这一仔细打量,詹右立刻便在心中吃了一惊,道:“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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