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行问道:“另外的事?”
一旁的胡川接话道:“令尊不是说过,万青山曾便骗过他的钱吗?若是当年的老人和账目还在的话,我们查清真相后,可以把令尊的钱给要回来。”
许以行闻言讶然,道:“这个……不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吗?你们还要查?”
胡川道:“我们既是当差为百姓办事的,那百姓的事无先后,无大小,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这话,许以行以前从未听别人说过,心中很是动容,说道:“谢谢。”
胡川笑呵呵地道:“不用谢我,我这只是转述铁二爷的原话。”
许以行忍不住地问:“铁捕头和冷捕头的身份很高罢?我看胡捕头你好像很尊敬他们?”
胡川道:“你们听说过四大名捕吗?”
四大名捕威名天下,百姓之间口口相传,因而连许以行这样的富家子弟也略有耳闻。
许以行道:“原来铁捕头和冷捕头就是四大名捕其中二位?”
胡川道:“对!就是铁手二爷和冷血四爷!许公子你说对了,我是很尊敬他们,不过我尊敬他们可跟他们的身份无关。”
一说起这个,胡川侃侃而谈,大为兴奋地介绍起了四大名捕。讲了老久,忽发觉许怀仁和许以行一直沉默。
胡川把话头停下,道:“许先生、许公子,你们咋了?不说话?”
原来许以行一开始只把冷血当做寻常捕快,见他英姿挺拔,又几次相助自己和父亲,不由暗自倾了心,这会儿才知道了他的身份,遽然想到自己与他的地位差得那样大,心凉了一凉,喃喃道:“原来他那么厉害……”
可到底是梦想侠义的青年,听着胡川所说冷血和铁手并肩除恶的那些故事,许以行又为之神往了起来,因此他一直没说话。
许怀仁没说话的原因却与此不同,他有些疑惑道:“依胡捕头所言,铁捕头和冷捕头所破都是大案,怎么我家这样一个小案子他们也要管?”
胡川赶紧道:“这可不是小事,它与老百姓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若人人都不去管,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维持治安,让百姓生活安乐,这是最最重要的,大事中的大事。”
许怀仁似是震动不小,良久也道了一声:“谢谢。”
胡川仍旧笑哈哈地道:“老实说我可没这么高的觉悟,你刚才的问话,我也问过铁二爷和冷四爷。所以,我这还是转述铁二爷的原话。”
许怀仁听了感叹道:“昨日我还怕我书画都回不来了,现在想到铁捕头和冷捕头,我可以放心了。”
这话又引起了许以行的好奇,他忽问道:“爹爹,你刚才说铁捕头和冷捕头一大早找上你说想到了追回书画的办法,那是什么办法啊?”
还在一轮红日尚未出,天仍灰扑扑的时候,铁手和冷血便找上了许怀仁和胡川,问了许怀仁一个问题。
许怀仁见铁手和冷血问得郑重,猜出这必是要紧的事,遂仔细想了一想,很快答道:“两位捕头是问在我们镇子还有谁喜爱书画的?还真有,我认识一个朋友,是洪记当铺的老板,他跟我就是因为书画而结交的。”说完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惊,又道,“我知道洪老板的为人,他不可能跟这案子有什么牵扯罢?”
铁手摆手道:“许先生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请这位洪老板帮个忙而已。”
这之后,铁手和冷血带着许怀仁的信来到了洪府。那洪老板热情招待了他们,再一看信中所言,知道了许怀仁的遭遇,当即义愤填膺,许诺只要能为破案出一份力,但请吩咐便是。
铁手悦然道:“洪老板能这样说,就好办多了。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用让在下借一下你的样子就行了。”
洪老板诧道:“我的样子?”
铁手颌首道:“对,你的样子。”
当洪老板看见铁手走进里屋,过了一会儿便出来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时,他的嘴巴大得可以装下十个鸡蛋。
冷血看着洪老板震惊莫名的样子,解释道:“这是易容术。”
铁手微微稽首,笑道:“因为想试一试我这功夫有没有退步,所以便没提前告知,让你受惊,还请见谅。”
洪老板直到此时才知铁手刚才所言,借他的样子是怎样一回事。
这是铁手和冷血为引流星会出来而早就定好的计策,由铁手易容成洪老板的模样,然后放出风声,自己要收藏名家字画——这洪老板既是喜好风雅之士,这样做也属正常。只要流星会为出手盗取的书画而到洪府之后,一切就都在铁手和冷血的掌握之中了。
洪老板听懂了,却也有些不以为然道:“可这样做他们就真的能上钩吗?要是我刚盗了东西,肯定会躲着不出来的。”
铁手道:“所以这就要麻烦洪老板你让人到外面多说一说,说这次你出大价钱来买,比别人的价钱都要高。”
洪老板道:“行,但是这又怎样?”
铁手向冷血看了一眼。冷血笑了,他笑时眉毛是上扬的,道:“有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洪老板恍然大悟,刚欲赞这是好计,忽又苦着脸道:“可是还有件事啊,我和怀仁兄是多年挚友,要是盗画的人打听到这事了,还能把画卖给我吗?”
铁手也笑了,他笑时温和,却内蕴着一种力量,道:“只要他们能来,我自有办法。”
商议妥定,铁手待在了大厅里,冷血扮做一个小跟班,跟在他身边。
时间徐徐过去,转眼外头已是烈日炎炎。暴烈的阳光虽然没有照射到屋子里,但暑气一阵阵地冒进来,便像个蒸笼一般。
冷血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不在焉的时候,别人看不出来,铁手却是一定看得出来。但铁手不想去问为什么,因为他是知道原因的。可许久之后,冷血终究忍不住了,他思考了好久,还是禁不住心头百端的不解,问道:“二师兄你说,今早的时候,许以行他是为什么……”
铁手压根未想过冷血会主动跟他提起这个话提,一怔之下不知如何回答,半晌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冷血诚实地摇了摇头。
其实冷血少时读书,也曾看过分桃断袖之故事,但那到底是书本上的事,离他太过遥远,所以许以行对他的心思,他竟是半点都没往那里去想。他若真想得到那里去,他是死也不会好意思向铁手发问的了。铁手不同,他懂得多,又是旁观者清,当然一眼看出了许以行对冷血有着爱慕之情。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不能对冷血实话实话了。要知铁手一向疼爱冷血,知道他脸皮薄,平时都不敢随便跟他开玩笑,这会儿要说许以行其实喜欢他,他不大窘才怪。
只是眼看着冷血一副求知欲很浓的样子望着自己,铁手无奈叹口气,想了半天,只得婉转地道:“你会有想拥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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