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_隶古【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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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期间他们早派人通知了许府,把书画都还了回去。许怀仁感激不尽,让铁冷二人忙完以后,一定要再来许府做客。拒绝不了许怀仁三番四次派下人来请的好意,铁手和冷血去了许府,盛宴早已备好,许怀仁招呼着两人入坐,看着满桌的美食,铁手和冷血才忽觉真的是有些饿了。

  因清晨急着出门,也没吃点东西,接下来忙着办案更是没空,这一天下来他们两人的肚子竟是空空如也。于是这一场宴席就是冷血埋头吃着肉,和许怀仁交流谈话的事自然交给了铁手。偶尔冷血也会接上了几句,然后顺势夹了一些菜到铁手碗中。

  然而座中有一人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是望着冷血。

  冷血注意到了,他仍是不解;铁手也注意到了,暗地里又叹了口气。除了他们,注意到许以行异常的却还有一个人——知子莫若父,许怀仁瞧了瞧儿子,摇了摇头。

  到最后总算大家都吃饱了,各自准备回房休息,许怀仁忽然道:“冷捕头,你能留一下吗?在下有些话想跟冷捕头说一说。”

  冷血道:“我一个人?”

  许怀仁道:“不好意思,我……”

  冷血看了看铁手,铁手即刻道:“我先回房间等你。”

  夜深人静,月影横窗。

  冷血跟许怀仁进了后堂,此刻此地就他们两个人,许怀仁给冷血倒了杯茶,冷血却只一摆手,直接发问,道:“许先生有什么事,请说罢。”

  许怀仁有些支支吾吾,冷血虽觉奇怪,但也不催他,只等了许久,终是听他说出了一句话:“犬子以行,他有断袖之癖。”

  冷血一怔,脑子转了个弯才反应过来断袖之癖是什么意思,这下他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许怀仁要跟他说这个,他只好等着许怀仁把话说下去。

  然后而许怀仁也在等冷血说话,就这样双方等了老半天,冷血到底是捕快,他看出许怀仁的心思,想了想问道:“许先生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冷血觉得还是直截了当一些比较好。

  许怀仁叹道:“冷捕头你难道没发现,犬子喜欢你?”

  冷血只觉轰的一声,便如霹雳堂的炸药在他的脑子里炸开来一样。

  或许是这一整天没事的时候他都在思考和铁手说的话题,此时在他脑子里的炸药响起的同时,他想起的就是今晨许以行对他的那个拥抱。

  所以,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那么,自己对二师兄……

  许怀仁既然已经把话说了出来,索性说透——他知道自己儿子是妄想,只求从今天起冷捕头别再见许以行的面,让许以行趁早断了这个念头,长痛不如短痛。尽管许怀仁视冷血为恩人,说这些话本是不忍启齿,可是为了儿子好,不得已,他一边说一边向冷血道歉。

  冷血含含糊糊答应,出得门去,脑子还是一团糟。

  绿衣的丫鬟提着灯,走在前面为冷血照路。一路上冷血一言不发,虽然平时在陌生人面前他也不怎么说话。直到快走到客房外,房间里亮着的灯在晦暗的夜里是如此显眼。

  冷血远远看到那光,立即停了下来,目光望着前方那扇门,踌躇了半晌,道:“姑娘,请问还有别的房间可以住吗?”

  丫鬟答道:“当然有的,昨日老爷本来就为铁捕头和冷捕头一人准备了一间房间。”

  只不过我昨日带铁捕头去时他说只和冷捕头住一间就好了,丫鬟想着却没有说,下人是不该多说话的,她只带着冷血去了另一间客房。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到了东院客房,丫鬟道:“冷捕头还有什么吩咐吗?”

  冷血道:“嗯,能不能……麻烦姑娘……打一桶水过来?”一顿又忙道,“姑娘你告诉我哪儿有水,我自己去打。”

  丫鬟笑道:“冷捕头是要想沐浴吗?我这就去。”说罢盈盈离去。

  自昨夜冷血见到姑娘们会脸红的事被几个丫鬟们传开之后,许府里的丫鬟没几个不知道的,绿衣丫鬟和其他几个同伴送来热水之后便自行离去。

  冷血脱下衣服,衣服被血所污本来也是打算换的,他将系在衣服上的佩囊取了下来,正想放到案上,忽一眼看到里面冒出来一角葛布。取出来一看,那正是今日白天铁手在溪边撕下的那块衣袖。冷血拿着它,没再放下,怔怔出神。

  他蓦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血气上涌,瞬间翻身跳进了浴桶中。

  将全身都浸泡入水中,冷血闭上眼睛,良久,快要跳出胸口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紧张的时候洗澡,是冷血的习惯。

  铁手紧张的时候爱看书。

  不过,就算铁手不紧张,闲下来时也总是爱看书的。

  这会儿他就拿了一本书看,快翻到一半时,他向窗外望了望,只看得见树影;翻到一多半时,他又往窗外看了看,依然只看得见树影;快要把书翻完,他忍不住了。

  放下书,本坐在床榻上的他起身,往前行了几步,推开了门。

  第39章 第 14 章

  三更尾,四更初。

  黑漆漆的夜,借着云层里漏下的黯淡月光,铁手走到了许怀仁的房间外。房间里是黑的,许怀仁已睡下,铁手对并不感到意外;夜深了,早该睡了。铁手意外的是,冷血为什么不见了?怕冷血回房途中与自己错过,铁手又顺着原路回了去,屋里还是没有人。铁手对此倒不太是担心,他清楚冷血的本事,出事的可能很低;而无一点动静就出事的可能性,大概是没有的。

  可这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

  铁手不愿大张旗鼓在深夜打搅众人,最直接的方法则是去问最后和冷血在一起的人,但他也不愿去打扰已经熟睡了的许怀仁。所以铁手抱着臂,在许怀仁房门外,很是踟躇了一会儿。

  还是师弟比较重要。

  在铁手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是比师兄弟更重要的了,何况还是他最疼最爱最喜欢的小师弟。

  咚咚咚。铁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没人应。铁手又大力敲了一下。

  许怀仁终于被吵醒了,被吵醒的他声音听起来很是恼怒,叫道:“谁啊!”

  铁手温和道:“许先生,是我。”

  许怀仁惊道:“铁捕头!”

  不一会儿,许怀仁穿戴好,请铁手进了屋。两人都坐好以后,许怀仁一问之下才知铁手为的是冷血而来。一旦知道了铁手来此目的,许怀仁很是惊讶,道:“冷捕头他早走了啊。”

  铁手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许先生只留下敝师弟一人,必是有要事要说,在下本不便打听。可现在敝师弟人不见了,为了把事情搞清楚,请恕游夏无礼之罪,敢问许先生都跟他说了什么?”

  许怀仁也觉得人不见了这可是件大事,只迟疑了一下,随即将之前与冷血的谈话全部告诉了铁手。当他刚说了个开头,铁手的眉头就已皱起;当他把话全部说完,铁手的眉头打了一个很深很深的结;最终,铁手在心里默默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我知道我四师弟为什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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