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严扬笑道:“三爷想要喝酒,我这里管够。大捕头和三爷有什么事,吩咐一声,我也尽力去办。请进罢!”
严扬与无情追命相识是因为两年前的一个案子,无情和追命替被诬指为杀人凶手的严扬洗刷了冤情。而这不单单是救了严扬的性命,也是还了严家刀的清白,因此严扬对无情和追命一直甚为感激,视作恩人。此时听闻终于能为恩人做一点事,自然是无比高兴的。
到了大厅坐下,屏退闲人,严扬听了无情与追命的简单讲述,皱眉道:“我就猜到你们来这儿是为了那些孩子,却没想到陈叶两位小哥也出了事。”
无情敏锐道:“岩城也有孩子失踪?”
严扬道:“有两个孩子失踪,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八月初九出生的。”
无情道:“拜托严兄一件事。”
严扬道:“拜托两个字千万莫说,我的命就是两位救的,只要两位有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追命笑道:“哪里有赴汤蹈火那么严重?你也千万别说什么是我们救你的命的话,找出真凶本来就是我们师兄弟的职责,当初我们要是做不到你就该骂我们,做到了你也不用谢我们。”语音倏地一变,又一本正经,“我和大师兄要查转轮教的事,要找寻铜剑和铁剑的下落,这些事都有危险,那个孩子自然是不能带上,所 以还要烦你照顾。 ”
严扬道:“我还当是什么,这点小事,尽管放心。而且你们刚才说这孩子是孤儿,那么以后我留她在府,收她做个外姓弟子也没什么。”
方采本一直坐在椅子上吃着桌上的糕点,此时闻言,眨着眼睛往严扬那里一瞧。
追命笑道:“那就多谢了!”
这边的话说完,无情开始问梁鸠问题。一个问题,那就是:“转轮教分坛在什么地方?”
梁鸠不敢迟疑,当下便道:“我们分坛叫朱雀坛,我这时候带大捕头和三爷去也行,只是这会儿去了,我们坛子的人也不一定都在。恰巧,今晚我们坛子要开个大会,要是今晚去,大捕头和三爷一定能把他们都给一网打尽。”
他满以为这样的配合能讨无情与追命欢心,却见无情闻言后眉微挑,眼神锐利瞧着他,一声嗤笑,道:“你在想,你们的人多了之后,或许我和我三师弟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就能将我和我三师弟给一网打尽了,对吗?”
梁鸠一阵惊愕,无话可说,这确是他的想法,无情竟真猜出了他的想法。
当他以为无情不会同意晚上去时,却听无情又道:“好,那就晚上去。”声音里是极度的自信。
无情自然另有一番想法。
他本打算他与追命分头办事,一人去转轮教分坛,一人去各家药铺询问有无铜铁二剑的消息。但若夜间再前去转轮教分坛,那么就有了几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在这几个时辰里,无情和追命遂可一同去药铺查问情况。
岩城的药铺当然不止一家,严家在岩城已有多年,最是熟悉岩城情况,遂由严扬派了一人带着无情追命前往各家药铺。无论大的、小的、老字号的、新开张的,岩城的药铺他们几乎全问了个遍,得到的消息都是,从昨夜到现在他们一直也没有见到两个小孩子来买药。
几乎走了半个岩城,还剩下最后一家药铺未去,与无情追命同行的人却显然是很累了。追命见状道:“辛苦兄弟了,要不你先回严府休息罢,接下来我和我大师兄两个人去就行了。”
然而最后一家药铺,结果仍是一样。
长街上人群熙攘,无情和追命走在人群里说话。说得极小声,倒是不会有人听得见。无情分析道:“若是没有人说谎,那么阿三和老四还没有到岩城,就已经出了事。”
追命道:“大师兄你说,阿三和老四会不会也是转轮教劫去的?”
无情道:“他们不是八月初九的生辰。”
追命道:“是不是也有这个可能,转轮教劫了别的孩子,被阿三和老四看见了,他俩总不可能不理,然后……”
无情道:“确实有这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你的毒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下的罢?”
追命道:“大师兄你的意思是说……给我下毒的人和劫走阿三老四的人,是同一个或是同一伙的?”
无情反问道:“你觉得给你下毒的人,会是转轮教的人吗?”
追命摇头道:“是的话,没有理由梁鸠不知道。”
无情沉思道:“我总觉得,一直有一张大网围在我们身后,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撒网的人是谁。”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回了严府。这回家丁一见他们,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偏厅,上了好酒好茶,道:“大捕头和三爷请稍等,我去叫我家主人。”告辞退下。
酒是真的好酒,无追两人走后,严扬吩咐下人从地窖里搬出来的。正好酒葫芦里的酒快喝完了,追命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起酒坛就往葫芦里灌。
天快黑了。
只等天完全黑透,他们便要动身前往转轮教分坛。无情明白,追命倒这么多酒是为了之后的战斗做准备。
无情忽问:“毒都解了吗?”
追命把葫芦灌得满满的,酒坛里还剩下不少酒,他一边捧起来喝,一边道:“你开的药方,怎么可能有解不了的道理?”
无情道:“给我瞧瞧。”
追命笑着点头,放下酒坛。方才倒酒的时候,酒水溅到了追命的袖子上,这会儿他把袖子挽起,再把手放到无情的面前。
无情给追命探脉,追命等了半晌,道:“怎么样,我说没有事了罢?”
无情道:“是没事了。可是——”他眼睛看着追命手臂上一处,“这是怎么回事?”
追命道:“什么?”说着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来手臂上有一处,破了一点皮,是被指甲掐的,他不由大笑, “这个啊。”
无情道:“是哪个姑娘掐的罢?”指甲是长指甲,女孩子才有的长指甲,无情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追命道:“大师兄你眼力越来越好。”
无情轻声笑了一下,道:“崔三爷可还真是风流,就是不知道这回又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
追命越听越觉无情的语气哪里不对劲,随即笑道:“大师兄,我怎么感觉……你这像是在吃醋呢?”
无情道:“是。”
砰一声,追命拿在手里的葫芦落到地上。
酒倒了一地。
追命盯着无情发呆。
良久良久,追命干咳了一声,道:“大师兄你在开玩笑罢?哈哈,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哈哈两个字是读出来的。
无情看着地上的葫芦,道:“是,我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
一瞬间,追命又觉失落。
他把空葫芦给捡了起来,挤出一个笑容,道:“那个,大师兄,这其实是方采掐的。我刚见着她,想要救她之时,她也不知我是谁,估计有是点怕我,在我抱她时使劲掐了我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突然中毒,人就又被梁鸠抢过去了,幸好之后遇到大师兄你。”拿着葫芦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似乎郑重道, “大师兄,还有就是,我没那么多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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