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眉头一挑,随棍上:“哦,怎么说?”
“我很少完全信任什么人,毕竟我师门的前辈们都用生命证实过,命运无常、人心难测。”叶凝云原本顺着毛的话语渐渐变成了有感而发,“但一生游离于人群之外实在太过寂寞,我们维持着‘二’的外表,就是想要在茫茫浮世中觅得一方真qíng,不惜一掷千金、仗剑前行。”
“其实这几年里,我总是做梦,梦到一些凌乱的画面,那里面有难得的心安。而我之前看到你时,那种感觉尤为明显,且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清晰。”
“我的感应不会出错,只是我不曾记得,也愿意去试。”他走过去,攀上了长琴肩膀:“你能不辜负这信任么,欧阳少恭·····亦或,太子长琴?”
长琴眼睛霍然瞪大,他对叶凝云不像是对朔云那般无话不谈,多半便是因为叶凝云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就像警惕的小shòu,他在观察自己,来判断到底是应该靠过来,还是远远地躲开。他不敢,怕把对方推到更远的角落。
这也是他愿意忍耐的原因。朔云花费了洪荒万年时光来确定自己的感qíng,他又何尝不能给叶凝云红尘十载?
总算是,云开见月明。
在金衣少年前额落下一吻,长琴呵呵轻笑:“我一直未曾辜负你,今后也不会。——以我太子长琴之名。”
————————
太阳尚未落山,晕huáng的光辉洒满了院子。
房门被轻轻叩响,门外的羽衣狐很有眼色的等到门里秀完了恩爱,才出言道:“少爷、少夫人,可以用晚餐了。”
移步至晚宴的途中,长琴垂眸看着俊俏的少年,那乌黑的发丝被余晖一扫,生生显出了几分璀璨。他轻轻道:“云,你何时可以唤我长琴,而不是少恭?”
叶凝云刚刚抒发了堵在胸口的一口气,心qíng大好的转头:“待我有这个资格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可以说是小过渡····感qíng的深浅一直把握不好我在写些什么ORZ····
小剧场:
长琴:“你何时唤我本名?”
叶凝云:“待我长发及腰·····”
长琴:“当可嫁了。”(笑)
以及第九十七章的小剧场:
西佳:诶呀西佳摔倒了,要少爷亲亲才能起来QAQ
长琴(一把拉走叶凝云):趴好了啊,我开辆压路机来。
所以,这是洒脱地界大叔和俊美冰山妖将的cp~让我好好想想把天气娘配给谁……不要说苏苏,他在本文里是大湿兄的~以及我是直接写灯会呢还是把一群人的晚宴也写一下呢?
求个留爪>V<
☆、一夜长安(捉虫)
晚宴可以说是宾主尽欢。美味的菜肴,尽职的侍者,都让从小长在山上地里的土包子们赞叹不已。
祁子怡还目光炽热的看着侍立一旁的白洛,兴奋道:“帅哥你有没有男盆友啊?”
白洛带着完美的笑容敷衍过去,暗地里却是施术将某个准备扑过来的蠢鹤瞬移地远远的。
长琴心qíng大好,甚至还得空调戏了一下千殇:“千殇在叶少爷这里如此爱gān净,为何每次去欧阳家却是泥糊的一团?”
“噗!咳咳····”这是呛到的酒鬼大叔。
酒过三巡,天边已架起了一轮·····哦不,朔月没有月亮。总之就是到了晚上就是这样!
“花灯会应该已经开始了吧?”叶凝云算了算时间,问白洛。
“是的少爷,花灯会在太阳落山之时就已经开始,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白洛微微躬身:“少夫人已经准备好,正在门口等您,少爷您是想?”
叶凝云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其实一个晚上而已,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糙糙揣了一袋金豆子来到大门口,叶凝云就看见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的人。
陵越携着屠苏,对叶凝云点了点头。
互相说了一声后,以祁子怡、风晴雪为首的撒欢小分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门外,其效果堪比白洛的瞬移。
叶凝云啧了一声,拉起长琴避过扬起的灰尘,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计都站在门里面看着外面飞扬的尘土,歪歪头:“这个和小西佳的比,哪个难打扫?”
白洛目不斜视:“不要说这种低智商话题。”反正都是一个清洁术的事儿。
“可是少爷说犯二有利于身心健康。”
“你这是犯傻。”
看着抽身离去的白洛,计都邪魅一笑,犯傻也有犯傻的好处,不是么?
————
“云,我有雇船一叶,可否与我共赏这江夜之美?”走至河边,长琴礼貌地邀请道。
船上他已经备好了案几茶具,船头宽敞平坦,若能与身边之人顺流而下,观万千灯火,远离尘世喧嚣,琴埙和鸣,后同归幽静,身旁只有一个呼吸声,趁着月色,合衣共眠,那将是何等的美妙。
就如同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已经模糊在记忆中的夜晚。
“船啊·····”叶凝云犹豫一下,有些意动,可四下看了看后发觉不妥,无奈的指着江面:“你确定船开得动?”
放眼望去,江面上漂浮着万千灯火,各式各样的花灯随着江水一去不回,岸上人们低低地祈祷祝福,正是一幅美好而温馨的画卷。
这种场景,他见过了太多太多。然而那时,他只能是过客。看他们的笑容,他们的温暖,那是自己没有资格去触碰的温柔乡。
江湖从来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刀光剑影。最致命的伤痕,可能来自于上一秒还称兄道弟的面容。
垂眸握住长琴的手,原本摇摆的心便定了下来。
但只要遇见了对的人,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寒冬腊月,温暖如chūn。
····似乎现在本来就是chūn天哦?
摇摇头把忽然冒出来的二念头删除,叶凝云拉着长琴转身:“现在花灯太多,把江面都堵塞了。我们去摘星楼坐一会儿,等晚些再来。”
“也好。”长琴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下来,现下河边喧闹,怕是没有心qíng。
两人的移动速度还是很快的,转眼间就来到了琴川边上另一座山包上。山顶,一座灯火通明的高塔直入云天。
摘星楼,顾名思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这座楼直上直下,虽不可通天,上层却也是云雾渺渺,楼顶更是可以俯瞰整个琴川地界。再加上下层房间又大又便宜,因而很多文人墨客都喜爱来此吟诗作对,还有些江湖人士也附庸风雅而来。
此刻楼中已是热闹非凡,而越往上人就越少,当然价钱也越贵。
其实叶凝云来此向来分文不花,因为·····
“少爷您来啦!”打扮成店老板的某只植物系妖怪从柜台后探出头来,殷勤地挥手:“飞鸢已经准备好啦!”
好吧,这也是他名下的资产。
说到飞鸢,正是这摘星楼与众不同的地方。上楼有两种方式,一种从里面,是机关驱动的天梯;一种从外面,是飞行类妖怪组成的飞鸢。当然你要是轻功卓绝,自己上去也可,但是脚滑掉了下来或者跑错房间被bào打,对不起,本店概不负责。
这次的飞鸢是一只巨大的蜂鸟。
那只蜂鸟早就可以化形,是为了围观小殿下而特意来摘星楼打工的,没想到这次可以载着偶像上楼。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时,它激动的翅膀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叶凝云拉着长琴稳稳坐在蜂鸟背上,递给长琴一根缰绳,又拍了拍它的背:“乖,送我们上楼顶。”
“啾!”蜂鸟兴奋地点头,扑扑翅膀,扶摇而起!
一盏茶后。
“这里风景倒是不错。”盘膝坐在楼顶,长琴面前摆上了凤来,拢一拢飞散的发丝笑道:“就是风大了些。”
“chūn天的风都大,你若不喜,我摆个定风阵便是。”金色瞳孔眨了眨,朔云jiāo代完了事qíng回头,十分体贴的建议,手中已经夹上了几张符纸。
“算了,这风正好chuī散白天的燥热。”长琴按住那张符纸摇摇头,低头弹了几个调子,忽然道:“云,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chuī的第一首曲子?”
“·····啊,记得。”朔云微微一笑,“不过随xing而为,算不上什么曲子。”
“呵,你说不是就不是吧。”长琴不以为意,反倒有些跃跃yù试:“我游历红尘千载,对俗世的意境已能理解些许,云不如再与我合奏一曲,看看我们能否····合二为一?”
朔云一挑眉,做了个为难的表qíng:“这个有点难度。”
“哦,此话怎讲?”
“阿琴,我的音乐天赋没你那么高,顶多是借景抒qíng。”朔云摇了摇头,“瑶山风物和杭州西湖比较像,我当时又是思念家乡,才能chuī出那种乐曲,而现在····”他指了指下方热闹的城镇,“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就算曲调对了,也就是像你说的,有形而无意吧。”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长琴乐了,“算了,给已知的曲子配音没什么意思,云即兴而为即可,我,总能对出来的。”
真是自信啊。朔云哈哈一笑,拽下了石埙:“行!”
熟悉的乐声响起,长琴微微叹息,这个声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除了琴声外,他第一个听见的乐声。
千百年来,他无数次追寻,无数次辨认的乐声。
就算再怎么相像,再怎么微小,他都能分辨出来的——
曾与他合奏过,代表那个人的乐声。
指尖颤动,琴音酝酿。
红尘千载,但得一恒古的qíng感。能有人期盼,能有人相伴。
我之幸也。
看着面前的金衣少年,正是他们初遇时的年纪。然而,当初的轻狂已经被如今的沉稳取代,乌发飞扬,瞳中金芒细碎,繁复的衣饰在夜风中飞扬而起·····长琴恍然发觉,似乎这万家灯火都成了面前之人的点缀。他分明金衣如火,正当鲜衣怒马,此刻却收敛了锋芒,毫无滞涩地融进了这夜色中,美得梦幻。
以前他有过吗?有,但从未像现在这样。
藏锋藏锋,长琴忽然明白了它的含义。
那个张扬的人,终于学会了收敛自己的剑锋,在剑道上更进一步了。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长琴眼中迷茫之色尽数退去,配合着埙声,共赴这一场繁华。
远远的街道上。
“咦,哪来的音乐?”
行人纷纷驻足聆听,不时响起一些小声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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