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睁大了眼睛,鼻尖碰着他的颈窝里,忍不住的微笑里带着轻轻的呼气:“好。”
“……你是指什么?”
“你搬过来,或者,我搬过去。”
“……宁可这样也不愿好好吃饭吗?”他不怒反笑。
“对我而言,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一起吃。”他能感觉到颈窝处的皮肤已经敏感得发出轻微的颤抖:“泽言,你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
这个暧昧的姿势和暧昧的话语结合得恰到好处,让人找不出一点可以拒绝的余地。更何况,这还是他随口提起的,完全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貌似亏了。
不过,对于身为商人的李泽言而言,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是绝对不会做的。可是作为感情的另一方而言……
“好。”和喜欢的人同居的话,还是很让人期待的。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从独身到同居的生活,许墨说他接到了研究所的电话,要去一趟美国。说是有关脑科学的一次跨国交流活动,实在推不开。
所以许墨搬到李泽言的家里的第一天,他就坐上飞机出国了。
“等我回来。”
“早点回来。”
在机场,两个人异口几乎同声,然后同样怔了一下,又笑了笑。
有的东西,不是处于异地就能改变的。
至于暗处的那些毒蛇……许墨转身时,笑容里的弧度掺杂了冰冷。那些东西,必须做个了断了!
☆、第十五章 序幕
阿联酋,阿布扎比。
“Ares大人,欢迎回来。”金发的小姑娘穿着一身高定的黑色制服长裙,是熟女的款式,偏偏却配了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像是偷穿了母亲衣服的刚成年的小女孩,一举一动带着青涩,又充满禁忌的诱惑。
从美国直接改签航班来到中东这块并不太平的土地上,一下机场,还未来得及感受热浪与海风,这辆银灰色的的兰博基尼Veneno就拦住了他即将踏出机场的第一步。车门打开,这个漂亮的黑衣女孩从车上下走来,态度恭敬地替他打开了车门,也不忘替他拿好行李放在后备箱。
许墨挑了挑眉,没有进入后面车厢,而是径直走到前门处自己开了门,对着正发愣的女孩,报以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谢谢。以前没见过你呢,才来?”
女孩懵懵懂懂地点头,自己坐到后面去了,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个人笑起来……好好看。
在这种地方出现任何一款超级跑车都不令人意外,只是看着许墨明显亚洲人的俊美长相,以及车上下来的小姑娘的容姿,让其他来这里旅游的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跑车高速行驶的时候,戴着墨镜的司机转过头吹了声口哨:“哟,Ares回来了,看看我的新玩具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又会用造型奇特的布加迪威龙或者紫红色的法拉利来迎接我呢。”座位上的许墨褪去了温柔,眉眼处可见锋利,紫色的眼睛里是毫无温度的无机质:“这次看来,和你挑选助理的目光一样,有了长进。”
“哈哈哈,bingo!”如愿以偿看见后座上的小姑娘闹了个大红脸,他的心情变得不错,“你还是老样子啊,Ares,不玩车也不玩女人……真想看到你有一天也会为了某件东西迷得死去活来啊,哈哈哈,一定很有趣!”
迷得死去活来吗……他想起了某个人,那人的眼睛有着和西海岸的海一样湛蓝的颜色。
超跑的引擎就像狮子的低吟,在毫无遮挡的公路上和空气赛跑,如同追逐着蹦跳的羚羊。沿着海岸线可以看见那座壮观如一座巨大城堡的酋长国宫殿酒店,这是全球最为奢华昂贵的酒店之一,两面临海,远看这一千三百多米的黄金海岸线,华美得如同梦境。
“为什么选在阿布扎比?我还以为会去迪拜。”许墨的眼睛里,只有黑色的海。即便是在询问,他的语气和陈述也没甚区别,眸子里安静得如同一切都于他无关。
“我亲爱的Ares,你在研究室里伪装得待了太久了吗?有句话怎么说的,迪拜属于过去,而阿布扎比属于未来!”戴墨镜的男人舔了舔嘴角,“未来属于我们!”
许墨突然想到了:Non sibi, sed omnibus.
不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科研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全人类。
这大概就是所有科研工作者的初心,以至于这句拉丁文也出现在了BlackSwan给他的信箱里。很快地,不属于他的手机铃声响起,那是符合法国人的浪漫语音:“Super veni huc。”
“看来有人不高兴了,这帮英国佬,明明连最简单的方程式都搞不懂,却对着时间总有着特殊的执着,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炸鱼土豆和深柜。”男人嫌弃地提档,不雅的措辞被优美的法语修饰得好听了些,而这顶级跑车的车速又在慢慢上调。
“对时间执着也是件好事。”许墨笑笑,看上去肆意而高傲,话语里潜藏的温柔似乎只为了某个无意提到的可以暂停时间的人——泽言他,对着时间也很执着呢。“还是说法国人不在乎时间,只能在这里像个得不到时间眷顾的小孩一样,一边咒骂着别人,顺便提提车速呢?”
墨镜男人听到后一愣,然后是张狂地大笑:“你啊,真是不留情。要是其他人敢这样说我,我就……”
这一切来得太快,就像顶级的车速到了极致,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已经举起,正对着许墨的眉心。刚才还在大笑的男人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即便隔着墨镜,许墨也能看住他眼里飞快掠去的凶狠和残酷——食肉动物的眼神。
不愧是他的同类。
“G19?和你那把G17一样的弹夹。但看上去更灵便了许多。”许墨没有皱眉,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对着枪口熟视无睹。
“物尽其用。”男人又对他笑了笑,手枪下滑,落在了许墨的手上,然后他装摸做样地叹了口气,“估计也只有你这么说我坏话,我都不会生你气了。”
“荣幸之至。”
仿佛刚才的箭弩拔张只是错觉,他转过身去安慰那个差点被这种疯子般的行为吓出声的小姑娘:“宝贝别怕,我和我们的Ares闹着玩呢,淑女的眼泪可是很珍贵的,明白吗?”
她看上去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向来能把腐朽的说成新生,三言两语的甜蜜就哄好了小姑娘摇摇欲坠的玻璃心。
法国人调情的手法似乎与生俱来:“我们还要去参加宴会呢,真想给大家看看我的宝贝有多么乖巧听话。”女孩点了点头。
许墨只关心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是否系好,以及外面的车速达到了多少。手里把玩着小巧的格洛克手枪,他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慢慢放大,漂亮的紫色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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