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死心的一位女同事睁大眼睛问道。
许墨想了想,缓缓道:“他长得很好看,性格霸道又可爱,看起来是很冷的一个人,实际上很温柔很细腻,做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很骄傲也很能干,喜欢吃醋,做的菜非常好吃。”他说的时候眸瞳含着淡淡的笑意,隐形的牧羊犬毛绒绒大尾巴在身后不停地摇动着。
女同事们听了沉默下来,其中有一个叹气道:“果然,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许墨轻笑道:“我整个人都被他俘获了,心早就放在了他身上,何况是胃呢?”
☆、第十八章 燕巢幕上
第十八章燕巢幕上
许墨从唱厅里出来朝众人挥手告别后,便准备步行回到别墅——那个只属于他和李泽言两个人的家。这个点行人渐渐少了起来,街道上的风带着一股凉意,卷起他纯白的风衣,透着凛冽的气息。他缩了缩脖子,竟是感觉到刺骨的冷,抬眼望了望天,星幕低垂,湛蓝色深得发黑。
他的脚步未停,双手伸进了大衣口袋,不一会儿,从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在寂静的大道上显得十分突兀。他蹙眉看着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
“……魏谦助理?”
那头的声音显得格外焦急:“许教授,总裁现在跟你在一块儿的么?”
许墨愣了下,语气担忧道:“没有,泽言怎么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魏谦快速地将情况说了一遍:“总裁今天在公司加班到了七点,半小时过后他接了个电话,我就看到他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神色十分慌张,我从来没见过他脸色这么差过,还来不及问情况,他就已经进了电梯,连包都没带……我以为他要回来,可是到这个点了,人没了影儿,电话也打不通……我已经派遣了保镖出动,可是现在都没得到总裁的下落……”他哽了哽喉咙,颤抖着声音道,“许教授,你说,总裁会不会出事了?……”
许墨瞳孔微缩,“出事”这两个字眼宛如针扎一般,刺得心脏处传来尖锐的疼痛,他的眼皮突突地跳起来,冷静又沉稳的语调跟他慌乱得不成样子的心跳全然不搭,“别慌张……我现在就去找泽言。”
难怪,他给那人发了信息却没有得到回复。
跟魏谦再说了几句后,许墨注意到有一条来电插了进来,那一串不停闪烁着的熟悉号码让他额上泛起了细密的冷汗。
魏谦那边挂断后,许墨按下了这条来电的接听键。
“Ares,想知道你的情人在哪儿么?”冰冷机械的声音宛如毒蛇吐着蛇信,那人阴测测地笑起来。
许墨冷沉了脸色,薄唇抿得削直。
那人自顾自地继续说:“真没想到啊,大名鼎鼎的Ares竟然喜欢男人。”
许墨眯眼:“与你何干。”
那人哈哈大笑:“你现在的语气可真差……准备撕毁你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露出獠牙了么?”顿了顿,“不过你那个老总情人看起来也没这么无情嘛,为了救Queen,竟然心甘情愿跳进我们的陷阱。”
许墨指尖泛白,语气冷得肃杀:“我说过,你要是敢动他们,我不会放过你。”
那头似乎又跟他说了些什么,许墨掐断了电话,额上的青筋暴起,温和的笑意被冷酷与狰狞代替。
是该做个了断了。
—
幽暗潮湿的空间逼仄而缺氧,污浊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木的刺鼻气味。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在地面上投射出诡秘的阴影,无数纤小的细尘和微渺的飞虫在靠近光源的位置漂浮。角落里安静蜷缩着两道身影,隐隐传来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从何处传来细微的水滴滴落的声响,被这个空间无限放大,钻进耳膜鼓鼓地跳动着。陷入昏迷的男人模模糊糊睁开了湛蓝的眸瞳,额角处因猛烈撞击而流下的鲜红血液凝结在伤口,仍有几滴随着重力往下滑,沾湿了紧蹙的眉宇和狭长浓密的眼睫。
李泽言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入眼处的景象皆是一片浑糊,刺眼的光射入瞳孔,让他一阵阵眩晕。他不知此时是何时,他又身处何地,耳畔边咽咽呜呜一会儿后却突然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仿佛传来了李斯特的《钟》的钢琴声。琴音忽高忽低,悠长绵延,轮指和颤音急促交织,他甚至能想象到李斯特那双灵活无比的手在黑白琴键上快速翻飞,在空中形成了眼花缭乱的残影。
兀地,无数往日的记忆碎片如惊涛浪潮般灌入脑海,熟悉的琴调仍在轮转,明明是较为轻快的旋律,却让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痉挛的肠胃翻搅起来。他闭上眼,溺水般的窒息感让他的心脏骤缩疼痛,脑中如火如赤的曼珠沙华在血河里竞相绽放,那干净的磷茎带着诱人的剧毒,根须扎进被血洇湿的土壤里。
他这是……要死了么……
墨墨……在哪里呢?
他只知道自己接到了悠然的求救电话,开车驾驶到高速公路的时候,车窗被消音手枪的子弹打穿了,紧接着车门上被砸出无数枪眼,三四辆没有车牌号的黑色轿车对他穷追不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身上没有配备任何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在下高速的时候,就听到子弹钻入轮胎的声音,身后的几辆车在那一瞬间齐齐朝他撞来,阿斯顿马丁LAGONDA极速朝边缘滑去,车头陷进巨大的石块,强烈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上身往前栽去,车前窗被打碎,玻璃的碎片扎进了他的额头,眼前一片血红。
再然后呢……?
他记不清了,耳畔边还响彻着仪器的滴滴声,闭眼前唯一握着的是那部壁纸是那人照片的手机,就连拨打号码的力气和知觉都消失了。
“总裁……总裁……”
李泽言模糊地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却没有力气去回应,肩头被人死命地摇晃着,他费劲力气重新睁开眼,就看到悠然一双哭肿的大眼和满脸的泪痕。
“……笨……蛋,别哭……”出口的声音是嘶哑的,喉头涌上一股铁锈味的腥甜。李泽言想要伸手安慰身边这个哭泣的女孩,却发现自己的手已被束缚住。
他低头,就看到双手手腕处冰冷的银质手铐。
压下喉咙的血腥味,李泽言问:“……这……是哪儿?”
被吓坏了的女孩摇了摇头,通红着鼻尖,“总裁,对……不起……”看向李泽言头上的血块,悠然哽咽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纤细的手腕被手铐勒出红印。
李泽言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的铁门被人踢开,呛进如烟的灰尘。三个穿着银灰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戴着黑色的鬼符面具,手腕处的黑色天鹅纹身格外显眼。
李泽言被浓重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湛蓝的眼瞳满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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