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女人的话,的场暗红的眸子微微一眯掩住猛然浮起的怒意,淡淡的道:“做好你的事,藤泽。那孩子是我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打什麽坏主意。”
被两个式神抓着没法动弹,又见的场至始至终都不看自己一眼,越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咬牙高声骂道:“的场静司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了那些妖怪!”
“怎麽,首领是认识那孩子的吗?难怪这麽维护他。”斜睨着的场,名叫藤泽的女人意味不明的笑笑,别有深意的道:“首领这麽在意一个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到底有什麽特别呢?只是妖力强大吗?”她不是的场本家的人,只是被的场家联合起来的十一个除妖世家的其中一员,这麽多年一直被的场家使唤,早就有点不爽了,所以说话也无需客气。
不理藤泽的调侃,也不理在远处大骂的越前,的场垂眼念动着咒语,直到把法阵里所有的妖怪都收进封印壶之后才略微疲惫的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今天的收获我会按照你们贡献分配的。”
“家主,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说话的是七濑,她的目光在越前和的场身上来回游移了几次,精明的眼中带着担忧。因爲据她所知,这些日子以来的场是太在乎那个孩子了一点,她不认爲是什麽好事。
“嗯,我一会儿就回去,你们先走吧。”把封印壶交给七濑,等一行人都走远了,的场转身朝越前快步走过去,眉心拧得紧紧的,面色很阴沉。
倔强瞪视着怒意闪烁的暗红眼眸,越前紧咬着牙,恨恨的道:“杀人凶手!”
“那是妖怪,不是人,你似乎忘记到底是自己哪个世界的了,小鬼。”怒极反笑,的场一挥手斥退两个式神,一把紧紧抓着越前的手腕将他拖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拧着细瘦的手臂反扭到身后,的场俯身死盯着他,沉声道:“我告诉过你,见到除妖人要及时躲开,你究竟听进去了多少?知不知道自己就像块面包,多少人等着蚕食,你居然还敢就这麽跑出来!”
“不要你管!再怎麽总比跟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人在一起要好!”死命挣扎,即使手臂疼得快要折断了也不肯示弱,越前愤怒的低吼道:“你不是说只对有危害的妖怪出手吗?骗子!”
见白晰的前额因爲疼痛的关系已渗出了冷汗,的场不忍再跟他硬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便松了手,紧紧把他抱在怀中,垂头吻上气得泛白的嘴唇。的场吻得很用力,仿佛在气恼越前对自己的评价,又仿佛要惩罚他的不听话,总之当这一吻结束时,越前的嘴唇已微微肿胀,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望着虽然平静了很多,但仍然难掩怒意的猫眼,他低声道:“那些妖怪只是被封印了,等调教好之后还是会被放出来的。成爲除妖人的式神,未必不比他们现在过得好,更无需爲生存担心。”
听了的场的解释,越前嘲弄般的低哼一声,撇开脸道:“被人使唤哪有自由自在来得好,少说得那麽冠冕堂皇的,好像给了多大的恩惠一样。”所以他才不喜欢除妖人,一方面要与妖怪爲敌,一方面又要倚仗他们去爲自己卖命,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吗?
被越前说得微微皱了皱眉,的场沉默了许久,慢慢松开手背转过身去,道:“龙马,我有我的立场,的场家能维持现在的局面很不容易。即使这些你不能理解,我也希望你不要阻拦我。我想保护你,可你这麽突然出现在那麽多除妖人的面前,会让我很难做,你懂吗?”
“不懂,也不想懂。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会认可你的行爲,也不需要你的保护。”知道自己已不可能从的场那里解救下那几个无辜的妖怪,越前眼里飞闪过一抹失望,唇角微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是他自以爲是了吧,以爲这个人说了喜欢他,那麽至少他的话还有一点效果,但事实上根本没什麽区别,不是吗?
被越前冷淡疏离的语气弄得有点烦躁,的场紧拧着眉回头看他,眼神有些冰冷。不是不知道越前性子倔强执拗,可这一刻,的场真的很讨厌这种倔强。这麽多年独自支撑着偌大的的场家,他过得很辛苦。原以爲终于有一个人能够与他分担了,到最后还是不被理解。这种滋味不好受,甚至有些心灰。
见的场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越前微恼的皱了皱眉,道:“没什麽说的了,我先回去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后不需要了。”愤然朝前走了几步,他想了想又道:“也请的场先生你以后不用再费心保护了,我不想让你难做,再见。”
站在原地目送越前快步消失在树林深处,的场唇角一阵抽搐,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叫住他。一拳重重捶在身旁的大树上,任由指骨泛起碎裂般的痛楚,他用力闭上眼,唇间溢出自嘲的轻笑。
他以爲经过了这麽多年,早已锤炼得不会去在乎任何人的想法了,却没想到今天会栽在一个少年身上。没错,他就是在意,在意那个孩子的每一句评价,在意那孩子对自己的看法,所以才会急怒交加,所以才会放任那孩子走掉。
他真的很担心,如果再这麽针锋相对下去,又或者再多听一句那种冷嘲热讽,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让他们之间再也无法挽回的事。
第五卷 :除妖人之殇(8)
在夏目看来,他与的场静司的关系幷不算好,如果不是越前的关系,他宁愿一辈子不见这个与他主张对立又危险的男人。所以,当某一天突兀收到的场的来信时,他选择了漠视不见,甚至还在一些事情之后把这封信弄丢了。
可让夏目没想到的是,他不想见到的场,幷不代表的场不会找上门来,就在收到那封信的第二天。那天,他与越前放学之后一同回家,刚走到家门口,就遇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的场静司。
见越前与夏目在一起,的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转眼笑望着夏目,道:“回来得还真晚,我寄来的委托书,你读过了吗?我现在来接你了。”
“委托书是指?”突然想起那封被自己弄丢的信,夏目微蹙着眉迎上的场的目光,轻声道:“我没有读,它被风吹走了。”
幷不在乎夏目表现出来的抗拒,的场笑得眯起暗红色的瞳,道:“听起来还真象是小孩子的借口一样。”
见对方不信,夏目有点着急了,连忙强调道:“虽然听起来象是谎话,但我说的是真的!”
“那还真让人爲难啊……”目光掠过越前充满疑问又戒备的面孔,的场眼中飞闪过一抹复杂,毕竟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一直就不曾见过面了;而且他今天来找夏目要做的事,也幷不希望越前知道。稍微沉吟了片刻,他淡笑道:“虽然继续在这里聊下去也无妨,但车还在附近等着的哦。”
看出了夏目的爲难,越前刚想说点什麽,但被夏目抱在手里的斑先他一步出声,懒懒的道:“但去无妨,夏目。反正人多一些我也正好吃个饱。”仿佛爲了强调这句话的真实性,斑还故意舔了舔嘴,眯着的眼对的场投去警告的一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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