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之烈山寻踪[沈谢/夏乐]_雷雨下田【完结】(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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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衣则将席子移开,便见那金砖铺就的地板,当中有一块微微凸起。毫无阻力地将其移开,在那金砖下方,是二人找寻了许久的木质锦盒。
  “找到了……”谢衣缓声道,有些慰藉,更有些遗憾,看向那端坐的陶俑,他轻声道,“多谢。”
  而陶俑依旧不能回答,他唯一还能做的,是“呯”的一声——金碟落地了。
  二人看着那轻微震动的金碟许久都没说话。
  谢衣叹了口气,再不多言,只是将锦盒取出,却见那底部还有几片绸缎,墨渍的晕染,显然是写了字。谢衣又将那绸缎取了出来,抖开来一看,心中是越发的可惜了。
  这是眼前这位曾经的天机祭司能留下的所有讯息。
  大致看下来,却也是让人意外。
  这里并不是秦始皇的陵墓,墓主也不全是那位出了名的秦二世,出人意料的,却是那位以仁德出名的公子扶苏。但是建造这个墓xué的,并非公子扶苏,却是他的弟弟——胡亥。
  胡亥与其父秦始皇一样,沉迷于长生之道,扶苏死后,更是痴迷到了疯狂的地步。机缘巧合之下,胡亥碰到了当时的天机祭司重明,重明为了找寻钥匙,也为了保卫烈山部不被秦国打扰,选择了与胡亥合作。
  而胡亥,不知怎的却是知道烈山部曾为神农后裔,哪怕当时的烈山部族人岁数仅有四十,他也是要求重明帮助他获得长生的秘诀——毕竟烈山部的短命,和人类的寿数极短是不同的。
  重明当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但是到后来,却是为之后悔终生。
  当众神都抵挡不了天命逐一死去,凡人又怎么可能逆天行之?重明终究是成功地找到了长生的方法,但在同时,他也失败了。
  谢衣看到这里已经了然,所谓的长生,恐怕就是变为陶俑继续活下去了。他往下看去,果然如此。
  但其实,当时这一成果胡亥并不准备拿来使用,毕竟弊端太大,那样的活着,身为王者的他是不能忍受的。但是,胡亥虽为秦二世,不过也是个傀儡罢了,一心研究长生术的他,早已敌不过那个手握实权的赵高了。
  公元前207年,胡亥假死于望夷宫,带着仅剩的人马来到了这里。但外有大敌虎视眈眈,内则是自己虚弱将死,眼见着这最后的陵墓都将不保,胡亥疯狂了。
  胡亥终究是选择了玉石俱焚,他不听重明劝告使用了半成品的秘药,更是bī着所有人,包括那些还在修建陵墓的工匠都喝了秘药,更包括好不容易找到了钥匙的重明。其结果是,胡亥保住了这最后的乐土,从此和所有人一起成了怪物。
  陶俑内部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那是介于死者和活人之间的半死者,而重明,更愿意称其为活尸。有的活尸只能被封于陶俑之内,有的,却是能破开那层桎梏,一开始便行动自如。而胡亥,显然是后者。
  绸缎的最后,恰好是重明预感到胡亥已然癫狂的时候。重明在最后写到,他想带着钥匙逃出去,但若是不成功,被变成了怪物,有朝一日如果烈山部后人来到此处,便请他们给他一个痛快,也把至关重要的钥匙带走。
  后面的舱室是胡亥与扶苏的主墓室,胡亥最恨闯入者,故而危机重重,后来者千万不能入内。
  谢衣将绸缎来回看了两遍,小心地将它收了起来,转向自己的爱人,谢衣开口道:“阿夜,你准备怎么做?”
  重明已将所有事都jiāo代仔细,包括他的后事——只要将他运到后面的舱室便可以了,胡亥绝对会来扫清入侵者,即使是曾经助他良多的重明。
  沈夜静默片刻,终是道:“……成全他吧。”
  谢衣半闭了眼,没有拒绝:“是。”
  对于重明来说,也许死亡,的确比变成活尸来得幸福得多。
  两人合力将重明搬到了后一间舱室内,与前面的灯火辉煌想比,这里更为典雅庄重,也更为空旷——空旷到死寂的程度。
  谢衣朝重明鞠了一躬,便与沈夜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既然尊敬对方,就该保全他死的尊严。
  两人来到了甲板上,但此刻的木船重新回到了厚重的浓雾之中,看不清方向,更不用说本来就是透明的天桥了。
  显然,他们一时回不去了。
  无法,沈夜与谢衣只能留在了甲板上,在戒备的同时,希望这来回巡视的木船能在某一刻回到天桥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酒爵是秦朝皇帝、高官、皇亲国戚喝酒用的杯子,和酒樽有些像撒,像个小鼎(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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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三章:幻影迷蒙

  第一百十三章:幻影迷蒙
  迷蒙中,沈夜觉得自己做了个梦。身边的白雾越发的浓了,厚重到变成一片黏糊的墨色,厚重到了几乎窒息的程度,看不清方向的他,本能地抱紧了怀中的爱人。而让他安心的是,谢衣的呼吸平缓,睡得十分安稳。
  此刻的沈夜,没有发觉两人的疲累与睡眠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也是那么的,古怪。
  浓雾中不知有谁靠了过来,停在视线之外,静静地、默不作声地站在远处。
  沈夜觉得对方在看着自己,也看着自己怀中的谢衣。将谢衣搂的更紧,沈夜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但是手背蓦地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沈夜还来不及查看,便见几道极细小的黑线从他与谢衣身上一跃而下,朝着那模糊的雾影快速游去,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下一刻,那探查的视线便消失了,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消失,依稀间,沈夜似乎听到了谁的一声轻笑。
  带着慰藉,更带着深深的嫉妒。
  “咚——”沉闷的撞击声和船身的颠簸震醒了沈夜与谢衣,可以说在动静产生的一刹那,他们便清醒了。
  警惕地站起了身,贴在一起的两人眼中满是错愕与戒备。
  “阿夜……”谢衣不需要说什么,沈夜便能明白。
  他们竟然都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能过来杀了他们。
  是谁?又是什么影响了他们?
  甲板也是全然变了模样,那面大鼓不见了,除了那些旗帜,竟连那些士兵佣也不见了。空空dàngdàng的甲板,是什么时候变了样?为什么他们没有察觉?
  梦中的视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沈夜还没来得及回想,谢衣惊讶的声音便打断了他:“阿夜,我们回来了!”
  沈夜与谢衣上前几步,这才发现浓雾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哗哗的水银承载着船身,而他们所在的墓船,竟是在岸边搁浅了。
  刚才的动静,显然是木船撞到石岸发出来的,而他们的脚下,不远处的地方,一盏盏碗灯正闪烁着如珠似玉的光芒。
  “这里是……”谢衣难掩惊讶,抬头往墓顶看去,火把不知何时取代了夜明珠,正悠悠闪着光芒。
  而前方呢?更远的地方,他们看到了那几间陪葬坑所在的石室。
  如此熟悉,近在眼前。
  他们回来了?
  这艘船竟然回到了这里?
  谢衣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按先前的qíng况来看,这刘戊墓和扶苏墓空间相距甚远,那两条银河看似相似,却绝对没有相连的可能。
  那么,这艘墓船是怎么到达这里的?
  “阿夜,这到底是……”谢衣只觉得疑惑有太多太多。
  沈夜却是感觉到木船再一次震动了。轻微的震动过后,水波乍起,船身也不着痕迹地往回退去——这船要离开了!
  “我们走!”沈夜来不及深入思考,揽住谢衣便往外跳去,而谢衣,只来得及回头看了那舱室一眼,下一刻便被沈夜带到了平地上。
  jīng巧的碗灯一如先前所见,涛涛的水银也是原来模样,只有这大得离谱的墓船,在两人身上投下了巨大的yīn影。
  虽然知道有些古怪,但是谢衣觉得,这艘船是特意送他们回来的。明明说不过去,明明毫无道理,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那位重明祭祀?
  他现在还活着吗?
  沈夜的感觉也是一样,只不过对于这“好心”的行为,他只是皱起了眉,沉默不语。
  木船果然开始离岸了,在它不远的地方,谢衣看到了那条领路的小船。船夫静静地站在船中央,而他的背后,那第三条手臂正在平衡他的身体。
  “阿夜,难道是我弄错了?”谢衣忍不住道,“我们其实是一直在这个墓室里……”话毕,他自己就摇了摇头,“不,不对,应该不是。”
  沈夜见谢衣一脸深思,开口道:“是与不是,已经和我们无关了。”
  谢衣闻言看向深夜。
  沈夜表qíng淡淡:“这里是属于死者的世界,与我们无关。”所以刘戊也好,胡亥也罢,只要他们二人平安无事地出来了,又有什么好去关心的?
  谢衣立刻领会了沈夜的意思,他笑了:“阿夜说的是。”不过他没说出口的是,他真的对连通了两个空间的方法感到好奇。
  不过,看来是没机会见到了。
  而重明……想到那位说不定已然逝去的祭司,谢衣叹了口气,终是道:“阿夜,我们回去吧。”
  “好。”
  孰是孰非,过往历史如何,他人悲欢如何,于他们而言都不再重要。
  两人相携离开,走向原本陶俑所在的石室——这里通向来时的入口。因没再去关注那驶向远方的墓船,沈夜于谢衣便没有发现,它再次被莫名出现的迷雾环绕,渐渐地看不清、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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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被墓船送回的疑惑压下,沈夜与谢衣进入到石室的一瞬间,震惊再一次涌上心头。
  那原本以为空空dàngdàng的石室,当初与刘赫等人分手的地方,竟是再一次被陶俑充满了!
  满目望去,排列整齐的士兵佣、或跳或舞的舞乐百戏佣,低眉顺眼的奴仆佣,一个个竟然全都回到了原位!
  就仿佛他们还是原来的模样,就仿佛他们从来不曾离去。
  “糟了!”谢衣与沈夜对视一眼,连忙往出口赶去。
  在他们穿行于石室之时,那些静止的陶俑再一次动了。他们的脖颈处发出了“喀拉喀拉”的声响,碎屑掉落的同时,头部就像是餐桌上的转盘,追随远去的二人而缓慢旋转着。而他们的脸上,全都带上了满是恶意的、诡异的笑容。
  谢衣与沈夜也顾不得那些陶俑了,只要他们不拦路,便不去理会。
  出了石室,两人重新踏上那条凌空栈道。奇怪的是,一路往上竟是出奇的平静,并没有看到任何血迹或是打斗的痕迹。
  难道是刘赫他们离得远了?
  或许他们并没有受到陶俑的攻击?
  谢衣与沈夜不敢保证,只能脚步不停往回赶去。
  走完了栈道,两人重又回到了废井的所在地,而那个曾经消失的甬道入口,再一次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难道,真的是我们想错了?”谢衣忍不住道。这一路下来,的确没有血迹,更没有凌乱的痕迹,但是心内的隐忧却是消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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