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为乐无异去寻找什么。
看着乐无异一脸的虚弱,沈夜一时倒也不想去嫌弃他。
“谢衣呢?”沈夜终于问了他最想知道的,“他不在这里?”
听到谢衣的名字,乐无异惊讶地睁大了眼,然后就是了然。
太师父都来了,师父怎么可能不在。
只是面对沈夜的提问,乐无异虽然不能说话,摇头还是可以的。
“你们,没见过他?”沈夜面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乐无异点点头。
沈夜本来安下的心,再次浮躁起来。他极快地转身,似乎就要离去,但临到门口,却是犹豫了。
“咳咳……”乐无异看向杵在门口的沈夜,“太师父?”
沈夜揉着眉心:“夏夷则什么时候回来?”
“夷则……咳咳,追着……咳咳咳……灯光……咳咳。”
一句话,乐无异说得够呛,沈夜听得也累。
“也就是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知道?”
乐无异点头。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莽撞了?”
“不是……咳咳,是因为我……”
沈夜再次打断:“我看出来是你有问题,不用多做解释。”
乐无异无奈,虽然不用解释,但什么叫我有问题,太师父说话真是不留qíng面。
不过见沈夜重又往回走来,乐无异不解道:“师父……”
沈夜看了乐无异一眼:“我在这里等他过来。”
他只希望谢衣和他一样,在看到这里的灯光后,会赶过来。
乐无异一时却是觉得惭愧,沈夜留在这里的原因,自然不会只是这个:“太师父……”
沈夜言简意赅:“闭嘴。”
乐无异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只怪物就能轻易解决了他。如果只是那些怪物,他还可以留他在这里,但是……那些怪物下不来,不代表别人下不来。
看出沈夜心qíng的确不好,这一次,除了偶尔的咳嗽,乐无异是真的闭嘴了。
他需要休息,沈夜也是一样。
故而当那凌乱的传来时,二人都是警惕起来。
“无异!”碰的一声巨响,房门直接被踹开了,乐无异与沈夜俱是一愣,便见夏夷则满头大汗站在门口,然后在看到乐无异的瞬间安下了心来。
“咳咳……夷则?”乐无异还没站起来,夏夷则却是率先冲了过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你没事就好。”直到这一刻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他才真正安心下来。
有太师父在,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感受着夏夷则身躯的颤抖,乐无异还是qiáng忍下了喉间的不适,轻轻拍着对方的脊背。
这边夏夷则与乐无异抱在一处,沈夜在看到门口的谢衣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却见谢衣也是一脸焦急地扑了过来:“阿夜,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觉得难受?”
谢衣抓着沈夜的手,另一手却是附上了他的额头,虽然感觉不出沈夜的异样,但那焦急的模样,谢衣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沈夜见不得谢衣如此慌乱,他捧住对方的脸:“谢衣,你先看着我。”
深深的对视后,谢衣的呼吸终于平缓了许多。
“发生什么事了?”沈夜道,“谢衣,你可以慢慢说。”
谢衣却是苦笑起来。
先前担心的,依旧是发生了。
却原来谢衣在进入这个异空间时,直接来到了这个怪物难以企及之地,更是在一开始便遇上了出外找人的夏夷则。
透过夏夷则,他知道了在这个满是怪物的墓葬内,还有活人存在。
在夏夷则与乐无异暂时躲到这楼层内时,一个房门紧闭,但内里烛影摇动的房间,有人声传了出来。
他说……
“无异中毒了。”夏夷则道,声音低沉得可怕。
开启大门时的铁针,是有毒的。他们谁都没料到。又或者说,果然如此。
沈夜看了谢衣一眼,便见对方目光满是担忧。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沈夜握住对方的手,权作安慰。
“只是那个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蜡烛熄灭了。”夏夷则继续道,“蜡烛熄灭的同时,那个人也不见了。”
虽然十分奇妙,但事实如此。
蜡烛消失,人也消失了。
那人说不定也在意外,毕竟,他那时正在说话。
夏夷则每每想起都是后悔,为何不一开始便踹开房门,把里面的人带出来?
那人既然能知道无异中了铁针的毒,必然知道解毒的方法。
后来夏夷则不止一次看到了有烛光亮起的房间,只是它飘忽不定,就像是长了脚一样,有时离他们很近,有时,又是在十几层之外。但无论在哪一层,等夏夷则赶过去之时,蜡烛都已经熄灭了。
人迹难寻。
后来夏夷则便碰上了谢衣,从对方口中知道外界早已过去了一个月,更知道了,有和他们面貌相同、记忆相同的“乐无异”和“夏夷则”,来到了墓葬中。
那些没有臂膀的怪物夏夷则自然是不担心的,虽然他们大腿变得更为发达,胸前也开始长出取代手臂的细小触手来,但他们一时绝对是爬不下来的。但那些未知的生物呢?他们会不会想取他们而代之?
最为重要的是,现在的无异很虚弱。
故而,顾不得再去追逐那飘渺不定的烛影,夏夷则飞奔了回来。
听到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乐无异也是惊讶地瞪大了眼,他指了指夏夷则,又指了指自己,一幅“师父太师父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的表qíng。
谢衣点了点头:“若不是那两人看起来并无恶意,我们不会带他们下来。”
若一开始便是无知无觉的怪物,若一开始便是心怀不轨,不说沈夜,就是谢衣也不会手下留qíng。
但是,他们看向谢衣与沈夜的眼神是那么真诚,真诚到就像是本尊站在他们身前。
“后来于鬼山第三层,他们也是拼死相助,从这一点上,我无法下手。”
无法下手,但也无法解决。
故而带着那两人进入墓葬,一方面是出于同qíng,另一方面,则是出于试探。
如果他们真的想取真人而代之,到时,他们自会动手。
乐无异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到现在都难以想象,能有人和他长得一样,并且还能拥有他的记忆。
故而,在夏夷则和谢衣最后决定一人出去寻找那个转换的房间,一人留下来照顾两个“病患”的时候,乐无异还是在那边揪着不放。
如果见了面该怎么办?
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
往后呢?他们决定怎么做?
看着正在安抚一脸不悦的沈夜的谢衣,乐无异忽然开了口:“师父……”
谢衣立马转过了头:“无异,怎么了?”
虽然时刻担心着沈夜,但现在的乐无异,显然更为虚弱。
乐无异清了清嗓子:“师父你……咳咳,是怎么……认出来的?”
除了不知所措,他想知道的还有这个。
身为“病患”的沈夜哼了一声:“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他语气颇为不悦。想来也是,现在的沈夜并没有毒发的征兆,却硬是被要求不能跨出房间一步。向来雷厉风行的沈大祭司,被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待,自然不悦。
不过……看向一直忧心关注自己的谢衣,沈夜无奈,就当是让对方安心吧。
乐无异一脸疑惑。
谢衣一边握着沈夜的手,一边解释道:“他们,一开始便错了。”
其实细想也是简单。
鬼山的时间虽然错乱,但是,只是本身的时间流逝缓慢罢了。外在的时间再怎么飞逝,都不可能将后来的沈夜与谢衣的复制者放到乐无异他们前面去。
还有一点,却也是最为明了的。
复制者与本人的鲜血息息相关,他们四人都被那把剑割破了手,故而才会有那些怪物自池中不断爬出。
但“夏夷则”与“乐无异”却是不知道,那把剑,每人只能见血一次。后来开启祭台之前,沈夜拿着女神像上来时是安然无恙,而谢衣却是出了血——谢衣在此之前,并未触碰过女神像,那又何来的复制者?
所以一开始,那两人就bào露了。
他们受到了“谢衣”与“沈夜”的攻击,但“谢衣”,是不可能存在的。
多此一举,反而弄巧成拙。
乐无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只是感叹过后,便又是纠结。
到时候,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门内,是三人各自的思绪混杂在一起,或是淡然或是忧虑;门外,是夏夷则正追着那摇晃的烛影,在又一次擦身而过后,心焦且愤怒;上层的走廊内,“乐无异”一手伸进了门板,看着消失不见的手臂,对着身边人道:“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末尾那么明显都猜不出来,难道是我写的细节太不明显了(⊙?⊙)
PS:两个空间的连接通道在门后,门前的门板是没用的,但门后可以通往另一个空间。所以那些怪物每次都是在门fèng里看人啊╮(╯▽╰)╭
PPS:在文案上请假好像不太理想,总有姑娘没看见,大家觉得怎么样的请假方式更容易看到一点?
☆、第一百三十五章:再遇
第一百三十五章:再遇
看着夏夷则失望而归,留守的三人都没说什么。
乐无异本就知道夏夷则为了他而自责,故而主动抱住了对方。他虽然不能多说话,但安慰总是没问题的。更何况这毒又不会立马要了他的命,按那个不知名的人的说法,不出意外几个月还是能撑下去的。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瞳吗?乐无异乐天地想着。
而谢衣心内虽然焦急,但有些事,并不是努力了就能做到的。但愿,下次他能找到那个漂移不定的人吧。
沈夜则靠坐在墙边,面色淡然,闭着眼似在休憩,但其实不过是掩饰罢了。只有他一人知晓,隐隐作痛的额角,比起先前来qiáng烈了许多。但只要一想到会变得和乐无异一般虚弱无用,他的额角,可不单单只有隐痛了。
“阿夜。”
沈夜只觉手上忽而一暖,睁眼便见谢衣笑得温和:“我去了。”夏夷则此刻身体疲累,理应休息,故而也该轮到他出去探究一番了。
沈夜刚张开口想要说什么,继而便是皱眉,若是能的话,他并不想让谢衣一人出去。
只可惜,现实颇为无奈。
“小心为上。”隐隐的头痛和隐隐的怒意,他只能这样叮嘱道。
谢衣哪里不知对方念想,当下便应道:“好。”
屋内是烛火摇曳——那几根蜡烛是谢衣带来的,毕竟比起刺眼的手电来,烛光虽然相对昏暗,不适感却会弱上许多;屋外则是一片漆黑,在谢衣刚关上门的那刻,一阵冷风自下方chuī来,衣襟浮动,咧咧作响。
自地下chuī来的罡风,乍一照面便觉森寒。
谢衣打开了手电,一束白光闪现的同时,上方便是一阵杂乱的奔跑声与吼叫声,他抬头往上看去,便见那些没有双臂的人正往四处溃散——看起来颇有些像光溜溜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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