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头把手中的黑布一扔,几乎瘫软在地:“下一次,绝对不接这种活了。”人多目标也大,以前他什么时候遇过这么多蛾子?
即使在密闭的空间内,室外的“噼啪”声也是不绝于耳。
刘子威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能说了吧?”
胡老头坐到地上,也不理刘子威,冲着开手电筒的人道:“还嫌不够亮?把它关了!找死吗?”
“你!”刘子威怒道。
那人面色虽不好看,还是依言把电筒关了。
见屋内没了光亮,胡老头才有闲心道:“年轻人,急什么?你们也看到了,是蛾子。”
室内一片灰暗,众人摸索着,都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胡老头有条不紊道:“这蛾子冲着光冲着人跑,飞得贼快。特xing你们也看到了,比蛤蟆蜘蛛都毒。虽然每年夏天都有,但是不会这么多。应该是昨天和今天这么两场冰雹,把它们都砸醒了吧。”话毕,他又冲着血腥味最浓的方向道,“被咬了的地方不能用了,把ròu剜了吧。”
黑暗中并没有回答传来。
胡老头一皱眉:“听到没有?”
一束光忽然亮起,却是沈夜打开了手电筒,往受伤之人方向上一照。胡老头青筋毕露,还没开始骂,看清那人模样,脚一麻便又跌了回去。
方才还有力气喘息之人,此刻血迹都gān涸在脸上,双眼bào突,嘴唇边一圈白沫,竟已经咽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起来又看到了地雷,惊喜有木有!谢谢七卿姑娘和藤墨姑娘(づ ̄ 3 ̄)づ
由于阿田是非签约作者,这地雷收到了怎么处理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大家把满满的爱用留言告诉我就可以啦(づ ̄ 3 ̄)づ
☆、第一百七十八章:飞蛾(二)
第一百七十八章:飞蛾(二)
看清了那人状况,沈夜恍然,立马便将手电筒关了。与此同时,死亡之人身旁也已经空出了一个圈来。
“他……他死了?”颤抖的声音,同伴刘晨显然还不相信,“他刚进来的时候……明明还没事啊。”而现在,离他们一群人进到石室内部,也不过几分钟的事qíng而已。
胡老头再怎么胆大,这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眼前,他咽了咽口水:“你们……到底碰到什么了?”飞蛾再毒,那都像是被泼了层硫酸,由外而内步入死亡。但是这人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吃了剧毒被毒死的。
“刘晨,到底是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这是刘赫终于开口了。
刘晨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显然,他也被下个够呛,“就是捡冰雹的时候,我听到继阳突然叫了一声。等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一脸血躺在地上了。”
“所以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压低的嗓音,听得出来刘赫心qíng十分不妙。
也不知怎的,在得知这群飞蛾的存在后,刘赫便失了先前沉稳泰然的模样。
谢衣cha嘴道:“他头上的血是红色的,不像是中毒。”
“这都口吐白沫了,还能不是中毒?”胡老头惊讶道。
“应当是头部重击,脑震dàng导致的。”谢衣也只是推测,“毕竟方才逃跑之时,他就不像是有意识的模样。”
黑暗中忽然传来了huáng琦的声音:“他的后脑勺,几乎都凹下去了。”huáng琦不知何时跑到了刘继阳身边,一手正拖着这人后脑勺摸索。
还不待众人反应,倒是huáng珏先喝道:“都是血,乱摸什么!”
huáng琦并不回答,对一直和疾病相伴的他来说,这些血算不得什么:“依照痕迹,应该是尖锐的石头砸出来的。”
面对自己的儿子,huáng珏真是骂也不是夸也不是。
“你确定?”以及是刘赫的声音。
“你也可以来摸摸看,很明显。”huáng琦答道。
刘赫闻言声音更低:“刘晨,你们都没发现?”
刘晨的声音带着羞愧:“老大,对不起。”
一时间,室内除了呼吸声,只余静默。
胡老头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死就死了吧,”他话语间带着一丝恐惧和无奈,“实在运气不好了……还能扔出去帮我们挡一会儿蛾子。这时候,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起来吧。”
“你这家伙!”黑暗中,刘子威猛地站起身来,气得手都哆嗦了,“你在瞎说什么呢?”
让这样一个糟老头亵渎同伴的尸体?谁受得了?
“闭嘴!”这是刘赫再一次怒喝,“还嫌不够乱吗!”
“胡大爷这也是开玩笑的,听不出来吗?”被同伴拉了拉,小声劝导后,刘子威才不甘不愿地坐下。
刘继阳的尸体不可能被摆在活人中间,但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扔出去。众人将尸体移至屋内一角,又摸黑捧了稻糙将他盖住,就算是临时处理了。毕竟众人这一天都累得狠了,因此这一番动作后,都安静地用起晚饭,抓紧时间休息起来。
只是一群人在这一片黑暗中悉悉索索地吃饭,活像是一群担惊受怕的耗子,光是听的就憋屈极了。
“胡大爷,外面这些飞蛾,能烧完吗?”这是有人没话找话,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胡老头虽然心qíng不好,还是答复道:“看运气吧,如果柴火够,应该就行。这些蛾子唯一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脆了。”
“我们这么多人,它们不会注意到我们吧?”那人继续问道。
“有火堆,有房子,有雹子,如果这样都能冲过来,”胡老头道,“那就是我们运气不够好,怨不得老天爷。”
“如果冲过来了,这些黑布真能挡得住?”那人又道。
胡老头耐不住xing子,终于火了:“你这家伙,什么不好说尽乌鸦嘴!唠唠叨叨的,是大老爷们儿吗?”他本就有些心绪不定,偏这人还尽说些秽气话。
乐无异这时候开口道:“胡大爷,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处理了那不会害人吗?到时候这些飞蛾飞出森林了怎么办?就不能想个办法把它们解决了?”
胡老爷听出是乐无异的声音,因为对他印象不错,便舒缓了嗓音道:“这些鬼东西就只待在树林里,不会出去的。”
“真的?那也是件好事。”乐无异闻言有些惊讶,“但是以前的人,还怎么上山打猎?”
人一旦上了年纪,便喜欢回忆过去,说些过去的趣闻,胡老头也不例外:“它们不飞出去就不错了。上山打猎这事儿,老头子我敢打包票,除了我们这一家,谁都不愿意这个季节主动上山。”
说着,胡老头便想抽出烟来点上,但想到这石室通风不好,也只能作罢,不过他说话的兴头倒是不减:“这些蛾子也只有五六月份会冒出来,到了七月,那是想找都找不到了。”
“这么神奇?”
“那是,要不然怎么说这山……”
见胡老头忽然不说了,乐无异不动声色道:“胡大爷?”
“没事,总之……小心一点没错。”胡老头语气不变,“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蛾子。这趟山上得,嘿……”
见胡老头不yù多说,乐无异自然也闭了口,安安静静地用晚饭。
一片漆黑的石室,看不见时间的流逝。按着胡老头的建议,众人今晚连衣服都不脱,准备就这么背靠背潦糙地过了——毕竟到时候出了状况,还能拔腿就跑不是?
只是饭吃了,水也喝了,有人便纠结上了。
沈夜只觉得身边一人辗转反侧,没有一刻消停,蹭得地下的稻糙沙沙作响,惹得本靠在他肩上假寐的谢衣都揉着眼清醒了过来。
“没事,你继续睡,”沈夜一把按下谢衣的脑袋,继而对着身边的huáng家人道,“怎么了?不舒服?”
天晓得若不是会吵到谢衣,沈夜可不会这么“温柔体贴”。
“吵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那huáng家人名为huáng啸,声音听起来十分尴尬。
“到底怎么了?”沈夜问道。
“……”huáng啸纠结了片刻,小声道,“有点想上厕所……”
沈夜:“……”
见对方不出声,huáng啸骚得脸直发热。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沈夜,他有必要说得这么变扭吗?都像个女人扭扭捏捏的了。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这石室地方只有丁点大,他总不可能就地解决了吧?
要不要去外面?说不定外面的飞蛾都没了呢?想到这个可能,一直憋了很久的huáng啸先向沈夜告了声罪,便挪向一直待在门口的胡老头。
沈夜脸上yīn晴不定,十分后悔问了这么件事回来。只不过还不等他心qíng平复,那边胡老头已经生气地责骂起来,好在,声音倒是记得压低。
“怎么就你事多?在里面解决怎么了?”
“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啊。”
“都是男人,不好意思什么?”
“反正外面都听不到声音了,说不定没危险了呢?”
胡老头闻言冷笑一声:“你想死,别拉上我老头子,也别拉上这么一大群人。”
知道自己的要求的确无礼,huáng啸咬了咬牙,只能退了回去。
huáng啸的动作,很多人都听到了,不过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听到罢了。毕竟现在外界qíng况未明,大小解?能忍则忍吧。
只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还不待石室内恢复平静,众人便听得熟悉的“噼噼啪啪”的声响自屋顶传来。胡老头先是一愣,继而猛然起身:“格老子的!是冰雹!”
这一声叫唤,让室内众人都警醒起来。
如雨点般密集的撞击声,的确是冰雹。
“怎么还来?有完没完!”想都来不及想,本能的抱怨已经出口。
“这到底是第几场冰雹了?”这样的问题根本无人理会。
众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戒备非常。屋顶的其余部分还好,本就破了大dòng的地方,可受不起冰雹的摧残。只听得“碰碰”的声音响起,那是冰雹落在黑布上,继而被反弹的声音。
想起先前被冰雹砸破了的屋檐与车窗玻璃,明明看不见,众人望向上方的眼睛,似乎都看到了黑布被冰雹砸得越陷越深,很快便能撕开一条fèng来的场景。
“胡大爷,这……撑得住吗?”有人颤抖着问道。
胡老头冷笑一声,并不回答。你问我,我去问谁?
而一些人,显然已经想到了更为重要的问题。
“外面的火堆,撑得下去吗?”
此话一出,胡老头的冷笑,凝滞在了嘴边。
屋外,当飞蛾被冰雹砸得分散开来的同时,火焰不比先前旺盛的火堆,也被砸得变了形。火堆就像是爆炸的火星,燃得正旺的火柴逐一飞散开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被从天而降的冰雹,一下子砸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不知秋姑娘扔的地雷,姑娘你都扔了两个地雷了,没有更新的我好愧疚啊(ノへ ̄、)
☆、第一百七十九章:飞蛾(三)
第一百七十九章:飞蛾(三)
石壁隔绝了声响,静幽幽的,只能听到众人的抽气声。几十双眼在黑暗中寻找着彼此,看到的,都是对外界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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