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显不对称的嘴竟都是往上翘起,古怪之间,只觉得这笑容似乎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而下一刻,那嘴部的ròu块便直直地掉了下来。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停滞,那人竟是连躲避都忘了,愣愣地看着那向上翘起的一半嘴唇朝着自己迎面而来。
“啪嗒”一声,那早已僵硬如石的尸块撞在了他脸上,yīn冷的气息,明明应该散尽却恍若活尸的血腥味,还有,那尸体面部另一半嘴唇的笑容,全都映入眼帘。
血色渐渐褪尽,那半张的唇不停地颤抖,哪怕那尸块已经掉落在地,发出“碰”一声轻响,都难以唤回他的神智。
“救……救命……”在此人jīng神崩溃之际,身边人却是立马下了决断,用尽了力气往他的脖子砍去,而那本就jīng神恍惚了的男子,便这么一手刀被劈昏了过去。
连忙稳住那晃动的身体,动手之人看着同伴,却是一脸的为难:“huáng老大!”
huáng珏就在此前二人处,见到此种qíng况也只能咬牙道:“小江你带着他走,去帮谢先生他们找寻出口。”将huáng氏同族扔在这边不管不顾自然不可能,而带着这个累赘也的确会拖他们后腿,还不如去找出口。他看着眼前这些僵硬的尸体,明明是呆木的眼球,却每一具都透着凶光。这一层的尸体是如此,那么上一层的恐怕也不乐观,更何况,他们是直接摔进了这个墓中,那个笔直向上的甬道,他们显然不能从来时的甬道毫无凭依地爬回去。
小江一咬牙,便拖着昏迷的同伴往后退去,剩下的人都是一脸的沉重,但是这次再不必huáng珏开口提醒,一行人都加快了脚步,再不走,难道等死吗?
尸块的掉落似乎只是开始,当“碰_——”“碰——”“碰——”数声响起,越来越多的尸块落地之后,这原本就森冷恐怖的空间,便真的成为了人间地狱。
那些头部的尸块还好,毕竟众人还能说服自己它们体积较小,但当手臂、胳膊、大腿、脚掌都散落在地,且都开始在地板上挣扎之时,这明明断裂了却像是活着的四肢,密密麻麻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那些碎尸不停地翻滚四处攀爬,甚至相互jiāo错,有的甚至会被再次下落的其他肢体砸倒在地,若是活人还好,但这些只是身体一部分却如同活人一般扑腾的肢体,便真的如地狱的舞蹈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若是能的话,众人真希望能直接向前跑去,只可惜空间限制,故而便只能满头大汗不断前行,而当一些断掌抓住了他们的小腿或脚时候,不少人感叹,他们竟还能有那个力气踢开这些断肢,呵,该说自己勇敢吗?只可惜,除了苦笑,他们真的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夜风雨不动,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挥手斩落着那些连接着尸块的细丝,在那细丝断裂的一瞬间,那些活过来的尸块便又恢复了沉寂,只可惜,这里的尸体数量太多,沈夜不可能一一斩除,而他经过之后,那些断裂的细丝便又会有其他的替代过来,这杯水车薪的状况下,看来也只能尽快到了目的地再说了。
只希望,谢衣那边能有所收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没有取标题的能力,最近几章都是“尸”“尸”“尸”= =
☆、第二十五章:汉族棺木
第二十五章:汉族棺木
谢衣与乐无异具是脚步匆匆,那一声声尸体摔落之声犹在耳边,而那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他们也只能一扫而过,对沈夜的担忧不是假的,但是他们此刻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寻找出口。
不知为何,明明可以往上去找,但是看到这一地扑棱的断肢后,两人都放弃了这一想法。
好在此刻的尸块离谢衣他们二人较远,倒也不会打扰他们对四周的细心查探。龙游浅滩的壁画除了那痛苦的神龙,其余部分都是刻画得华美jīng细,祥云也好,海水也罢,一路走来,这壁画似乎没有问题。
谢衣皱着眉,一边观察一边疾走,没有fèng隙,没有挖凿的痕迹,看来这墓室左侧应当可以暂放一边不予考虑。
不想乐无异一脸慌张地跑上前来:“师傅!”
谢衣脚步一顿:“无异,怎么了?”
却见乐无异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铃铛来,那个铃铛并未发出声音,却是微微地颤动着,而且,频率似乎在增qiáng?
自己能动的铜铃?谢衣不解:“这是……”
“镇邪用的,”乐无异解释道,“我在刚刚进入这墓xué之后拿的,师傅,”他的眼神有些担忧,“每次它动的时候,都是那个蛇女来的时候,这次那个蛇女不会也下来了吧?”明显对他们不怀好意的蛇女会过来,乐无异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
罗敷一事沈夜对谢衣有过提及,故而谢衣看着那远处的阶梯,眸色越发的深沉:“那我们更要抓紧时间。”
乐无异握紧那铜铃:“是。”
二人终于走到了墓室尽处,但本以为是尽头的那群尸之后的空间,出人意料竟是摆放了数具棺木。
“这是……难道那个古滇国国王的棺木在这里?”乐无异一声惊呼,“那太师傅不是走错了!”
谢衣马上否定:“并非如此,无异,这些是女子的棺木。”
确是女子的棺木,这些棺材并不大,最长的也不过五尺(一点六七米),唯有娇小的女子才摆放合适,而那棺木之外,刻画的也是代表了女子的凤凰图案。
“那怎么……这些棺木为什么要单独摆放?”乐无异仍有些不解。
“一看便知。”谢衣走上前去,那些棺材所用的木料并非贵族所用的乌木或金丝楠木,也非平民所用的普通杉木,却是处在中等水平的柏木,此种木料不比乌木不怕水不怕yīn,但是就抗土侵来说,还是许多小康之家的首选。
走到近处,二人才发现,那些棺材都没有密封,棺盖竟是空的,一看便能直接看到其中的墓棺主人。
那是一具具女xing的尸体,不比外面那些古滇国的群尸,这里的尸体早已腐朽,唯剩下早已发灰了的累累白骨,似乎一触碰便会灰飞烟灭。而那尸体所着的华丽衣衫,则显示着此棺木主人身份的不同。
只见那锦袍外金光闪闪的凤雏正展翅飞翔,鲜亮的颜色,竟真的是金丝织就,而锦袍外却是一层纱衣,淡薄如尘,让乐无异一看便想到了那辛追夫人的素纱禅衣。再看其他棺木的主人,竟都是如此穿着,唯一不同的,恐怕便是她们所带的配饰与发髻了。
“这些……莫不是那王侯的妻妾?”谢衣只能如此猜测,本就在这贵族所在的墓室里,又有如此华丽的衣着,只是,为何要单独放置?
转向这棺木环绕的当中那一具棺材,其中的女子却是让二人一愣,此人衣着更为华丽,且衣摆之上竟是描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而她所带的配饰,无一不是镶刻着宝石,且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这一具棺材之内,摆满了各色的陪葬品,玉璧、玉环、玉玦不一而足,玛瑙、琥珀、绿松宝石更是数不胜数塞满了整个棺木。
“这是?”如此厚葬,“难道是公主吗?”若非如此,谁敢同时用上龙凤?除非是帝王的子女,否则,这龙是绝对不能用的,而若非这女子极为受宠,恐怕这龙,也是用不起的。
公主吗?但是为何不与古滇国主放在一起?
再看一眼那被吊着的尸群,谢衣皱眉,这样看来,这里的女子所着,与那些贵族的华丽宽服比较起来,竟是不逞多让吗?等等,宽服?
谢衣连忙看向乐无异:“无异。”
“啊?是!”乐无异本能地立正站好。
谢衣也来不及感慨徒儿如此有趣的举动,单刀直入道:“这些女子所穿的服饰,是否就是汉服?”他并未接触过汉代任何的资料,之前师尊告知的也在少数,对着服饰便只能猜测。
乐无异一愣,抓着头道:“是汉服没错,锦袍和襦裙嘛……嗯?汉服!”他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些人不会都是汉人吧?”
但若是汉人,死后被单独放置倒也说得过去,否则,这些女子早就被一视同仁直接吊在空中了。
“果然是汉人。”谢衣面露喜色,“若是如此,或许真有一线生机。”如果是一国的叛乱之徒,那么汉武帝手段血腥不留退路自是极为可能,但是若其中夹杂了那么些许汉人呢?且是让汉武帝愿意丰厚下葬的汉人女子,那么,对于这些女子,当初动手之人必然留有后手,最起码,不会斩尽杀绝。
“师傅的意思是?”乐无异问道。
“出嫁从夫,”谢衣道,“若这些女子是当初被虏来做了妻妾的汉人女子,那么,已成了敌国人士的她们,汉武帝不一定会允许她们归国,只是既然是被虏,那么,也许能网开一面,让这些女子逃出生天。”
“但是最为可能的,恐怕这女子乃是汉武帝和亲所用的公主,”谢衣指着那中间的棺木,“若是如此,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和亲的公主,自然是归国不能,但是汉武帝网开一面也是极有可能,那么既能保全公主,又不损国家颜面的方法是什么呢?那就是让这公主假死,假葬之后从墓葬中逃出生天,换一个身份回归故里。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墓葬之中必然有通往外界的出口。
乐无异闻言自是喜难自禁,只是:“那为何这公主还是死了?”
谢衣摇头道:“无异,古人女子出嫁从夫,丈夫已死,归国又有何用?终究是一生凋零,与其到时受皇室他人冷落,还不如就此死去,好歹还留有清白之名。”
乐无异只能感叹:“古人就是顽固,这么些条条框框压着自己gān什么。”
“不必多说,”谢衣道,“此处汉人与古滇国人泾渭分明,若真有出口,也就在附近,我们必须要快。”
“是!”
这一边谢衣与乐无异终于发现了端倪,另一边的沈夜,也终于到了那古滇国国主的所在。
那是一块正方形的石榻,五层的雕花阶梯之上,便是那国主所在。古滇国地处西南,自然不会有中原的棺葬习俗,所以这石榻倒是一个葬俗的证明。
层层环绕的尸体并不能阻止众人走上前去,哪怕那些尸体的目光越发的凶狠,到时小心提防就好,此刻,他们只想找到他们所需的的东西。
众人都站在了那石榻之上,huáng珏让其余人面朝外围成一圈,好留意那些虎视眈眈的尸体,而他则与沈夜来到了这石榻正中。如chuáng一般的石榻,其上一只玉枕尤为显眼,一如它的碎裂,一如这古滇国主尸身的摧毁。
却原来这石榻之上,除了陪葬品犹在,这主人的尸身却是不见踪影。一地的绒毯十分绵软,其上陪葬品却是摆放杂乱,与其说是摆放,不如说是随便堆在了一起,更别说那缺了角、裂了fèng的各色玉器了。看来汉武帝虽然允许这古滇国王拥有陪葬品,但是对于这尸身以及陪葬品的处理方式,可不大方。
huáng珏蹲下身来,毫不避讳地开始翻着那些陪葬品,他要找的东西有些特殊,若是这尸身仍在还好,只要直接从其面部拿走进行,但若是与尸身同时被毁,那么他们一路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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